陛下也知道,臣在朝堂中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多带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都不敢出门,人心可怕啊,臣的那些敌人,明的暗的手段,简直无穷无尽,人家连死士都用上了,去人府上做客连茶都不敢喝,家里的护卫都要比别人家的更多一点,更厉害一点,这要是再多得罪一些,诺大的景国,怕就没有臣的容身之地了。”
“果真如此?”景帝皱眉问道。
“陛下信不信,如果臣现在孤身一人从皇宫走回家,陛下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臣了。”
“惹不起啊……”李易无比唏嘘的说道。
景帝撇了他一眼,说道:“朝中官员,还有谁比你更惹不起,更应该担心的,是他们吧?”
说这话就有点没良心了,自己整天在家里没招谁没惹谁的,半夜都有人过来爬墙,什么时候主动害过人?
蜀王是怎么对他的,陈家崔家那些人是怎么对他的?
死士刺杀,朝堂弹劾……,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面对凶恶的敌人,他是怎么回敬的?
他帮蜀王造势,助他得民心,争皇位,不计前嫌,让仇人的子嗣有学可上,教他们知识,送他们功劳,给他们一个锦绣的前程,天底下能这么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人,还有谁?
“行了,国库中的银子,没有用到百姓身上,全都喂了这些蛀虫,朕咽不下这口气,但也不能像这样查下去,乱了朝纲,你鬼主意多,帮朕出出主意,朕就不计较你整天在家里偷懒的事情了。”景帝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也不等他回应,明显是不给拒绝的机会,气氛略微尴尬。
李易再次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抬头看了景帝一眼。
堂堂一国之君,钻到钱眼里去了,上次还说自己一身铜臭,现在看来,最臭的是他还差不多。
“陛下,在这之前,臣要先澄清一下,臣不是在家里偷懒。”李易放下碗,说道:“臣其实是,其实是……”
景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根脆瓜,咔嚓咬了一口,说道:“怎么,还没想好编什么理由?”
一时间还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理由,李易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陛下让密谍司把所有账目都送到算学院里面,再派遣一千禁卫,将算学院围住,三天之后……”
……
……
“此法可行?”景帝放下乳瓜,看着他问道。
李易将桌上的最后一根乳瓜拿过来,咬了一口,说道:“行不行,试过才知道。”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已经清查过的账目,也一同送过来。”
景帝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何?”
李易解释道:“算学院又研究出了一种新的更加科学的查账方法,以前有问题的账目一定有问题,以前没有问题的账目,不一定真的没问题。”
“既然如此,便让他们一同送去吧。”景帝点了点头,站起来向外面走去:“行了,此事朕早些安排,你也回去做些准备。”
李易抬头看着他:“不知陛下,这工钱怎么算?”
景帝眯起眼睛:“什么工钱?”
“陛下也知道,这学生们查账,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总不能……”
景帝又重新坐下来,说道:“好,朕今日就好好的和你算一算,这工钱的问题。”
抬头看了一眼,这表情……,哪里是算钱,分明是算账啊!
“陛下先走。”李易重新拿起勺子,“臣把这碗汤喝完。”
正文 第六百零九章 风雨欲来
“姑爷,你说如果要盖这么大的一座宫殿,要多少银子才行?”
两人走出皇宫的时候,老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宫殿问道。
李易看了那宫殿一眼,说道:“多少银子都不行。”
“为什么?”老方怔了一下,连忙问道。
“这种宫殿,只有皇家才能盖,别人盖就是逾制,要掉脑袋的。”皇家的规矩很多,什么样的人,坐什么样的马车,盖什么样的房子,都有规矩,越过这个规矩,别人可能就会怀疑你是不是想造反之类的,比在家里藏龙袍的做法更加的愚蠢。
老方想了想问道:“那找个地方偷偷盖行不行?”
“不行。”
走在前面的常德一口拒绝,老方才刚刚萌芽的梦想就此破碎。
……
……
清查账目一事,好像真的闹大了,协助御史台查账的几名算学院学生虽然因伤因病不能再继续调查了,不过陛下清除贪官的决心却没有因为此事有一分一毫的改变。
密谍司连夜出动,上到六部,下到地方县衙,将所有的账目全都打包送往算学院,甚至包括之前已经清查过的地方,也要再查一遍,看着账簿被一箱箱的搬走,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心跳超速。
这一夜,对于朝中的许多官员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与此同时,京都所有城门的监控忽然变的森严了起来,每一处城门,都有不下百位禁卫守着,对于进出城的人员,进行严密排查。
今日的早朝,气氛格外沉闷。
除了地方上几条无关痛痒的奏报之外,朝臣都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不发一言,天子和往常一样,问询了几次之后,宣布退朝。
下了朝的官员也不像往日那样高谈阔论,谈笑风生,一个个行色匆匆,出宫的时候,都会不自主的望向某个方向,算学院门口一千禁卫的身影,还依稀的可以辨认出来。
抬起头看时,晴朗无云的天空上,仿佛有着厚重的乌云,压迫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
……
秦家。
“愚蠢!”
秦彦一拍桌子,怒声说道:“没有想通其中利害,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也就罢了,居然,居然包庇罪臣……,你知不知道,今早你们查过的账目,全都被再次送进了算学院!”
“要是被查出来,你们包庇的全都是自家朋党,这可是欺君之罪!”
看着暴怒至极的大伯,秦锋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随后便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之后,再也没有了任何意识。
“锋儿,锋儿……”
一位中年妇人脸色一变,急忙快步走到床前……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秦府的小花园里,秦家五爷喝着小酒,时而捏一颗豆子放进嘴里,摇头晃脑。
“五爷,开封是什么地方?”一名大汉站在他身后,疑惑的问了一句。
“戏文里唱的,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秦家五爷头也没抬,说道:“以后少在勾栏里打瞌睡,破坏五爷的兴致……”
大汉连连点头,五爷极其喜欢听戏,听说之前他最宠爱的小妾就是一个戏子,后来不知道怎么死了,五爷的这个爱好,却是一直都没有改变。
秦家五爷忽然间叹了口气,说道:“锋儿这孩子,脑袋还是太简单了,以后要是做官,怕是会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顿了顿,又道:“不过,他以后怕是也没有做官的机会了……”
曾家。
“蠢货,你看看都做了什么蠢事!”曾家家主,户部右侍郎曾仕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