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1 / 1)

老兵不死 玗石页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一铲,再拿探雷器往坑里探测,一颗被沙土深埋且已倾斜的地雷露出来了。

“好!”战友们拍手称赞。

在他们眼中,程俊辉是扫雷能手。

有他在,很安心。

六月四日。

瓢泼大雨过后,路面尚未干涸,程俊辉和战友们又再次进入这片被死亡气息笼罩着的雷场,开始他们的工作。

程俊辉盯着山体正面的陡崖看了一会儿,主动要求道:“班长,今天我从正面上山,大家从侧面包抄!”

雨后,正面上山,是最难也是最危险的。

他就是这样选择的,把危险留给自己。

说完,程俊辉便全副武装,向搜排难度最高的陡崖走去。

“当时地面还很湿滑,很危险,想到程俊辉是扫雷训练时候的骨干,各训练科目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在排雷上也是身经百战,我就同意让他去了。如果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去的!我宁愿牺牲的那个人是我啊!”

事后,程俊辉的班长回忆起当天的情形,哭得泣不成声。

云省的天气就是这样,前天还下暴雨呢,第二天火辣辣的太阳就冒出来了,尽管太阳炙烤着大地,但地面还是湿滑的,在太阳过的映射下,那光秃秃的石头让人眼睛发晕。

下午六点半。

学生们已经放学回家,大人们也下班准备做饭,享受着一天工作后难得的惬意。

生活,很美好。

而在同一时间,我们的解放军战士们还在忙碌着,他们在以命相搏。

程俊辉在搜排到半山腰时,突然,他手中的探雷器发出一阵警报声。

有地雷!

程俊辉提醒距自己有十几米远的战友道:“这边发现绊发雷的引信,我来拆除,你后退到到十五米外。”

“好,你小心点。”战友叮嘱道。

“放心吧。”程俊辉给了战友一个笑容,表示不用担心,自己能行。

随后,他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严肃,去拆除这个地雷。

正当程俊辉屏气凝神排除引信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因为刚下过暴雨,他脚下的一块大石头突然崩塌,程俊辉一下子就坠落三十多米深的谷底。

班长和战友们连忙跑下山去救人,只见程俊辉躺在一片荆棘中,眉间伤口鲜血直流,已经陷入昏迷。

“副班长?!”

“俊辉?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别睡!千万别睡啊!”

“你醒醒啊,老程,我还欠你四千块钱呢!”

无论战友们怎么喊,程俊辉都没有回应。

在他的手上,还紧紧握着那根刚刚拆除下来的地雷引信。

程俊辉被战友们抬上车,随队军医对他实施急救。

战友们先是把他从雷场送到镇上的卫生院,因为伤情严重,镇卫生院无法处理,只得辗转到七十公里之外的县人民医院。

救护车在道路上疾驰,在跟生命赛跑,可程俊辉的生命流逝得更快。

晚上二十二时整,程俊辉因重度颅脑损伤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十九天前,他刚刚过完自己二十二岁的生日。

而今天,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二岁。

程俊辉的牺牲,意味着共和国边境大扫雷的英模录上,又增加了一个年轻的名字。

共和国烈士的名录上,又多了一个闪亮的名字。

评论区。

“国家失去了一个好人才,父母失去了一个好儿子,我很心疼。”

“伤心,请国家照顾好烈士的父母。”

“英雄走好,十三亿中国人民会记住你的名字。”

“向扫雷英雄致敬,愿烈士的英魂能够安息,你未完成的任务,会有后人替你完成。”

“每年在无名战线上牺牲的军人很多,咱中国的兵,永远是最可爱的人。”

“我们军队从来不缺少有血性的汉子,向你致敬,向你学习!”

“战友,同为工兵,常年与地雷、炸药、爆破筒为伙伴,你为我们工兵增添了光彩,你的英灵与山河同在!”

王亮道:“排雷,不单要时刻面对死亡的威胁,还要忍受常人难以体验的艰苦劳累。边境的几个扫雷区域都是典型的亚热带气候,只有雨旱两季,烈日炎炎,时日漫长。”

“我去过程俊辉烈士战斗过的地方。那里热的天气气温能够达到四十摄氏度,即便人在大树荫凉下一动不动,仍旧会挥汗如雨。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扫雷战士们还要穿着密不透气的防护服,在雷场紧张作业。”

“不仅仅如此,毒蛇、蚂蚁、蜈蚣等毒物也在不断袭扰着扫雷战士。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作业,脱水严重,需要不断地补水。因为携带大量装备,我们的战士往往只能携带一个单兵水壶,这点水哪里够喝?”

见王亮心情十分低落,脸上写满了疲惫,一旁的少校连忙道:“我曾经也是扫雷队中的一员,也是程俊辉同志生前的战友,下面我来讲讲我眼中的程俊辉吧。”

战士王宏在雷场作业时中暑晕倒,程俊辉把自己的水壶留给王宏,他一个人顶着高温继续工作。

当战士们把王宏送下山,再带着打满水的水壶回到作业点时,发现程俊辉几近虚脱,他嘴唇发白,正大口嚼着草根树叶汲水。

程俊辉不但耐渴,还是负重好手。

在山区排雷,最辛苦的莫过于运送扫雷爆破筒。

正文 0117 一句话让你泪崩

0117 一句话让你泪崩

在公路不通的雷场,战士们往往需要扛着二十多公斤的扫雷爆破筒,单凭两条腿,一步一步往几公里外的山上爬。

与其说是爬,我想用挪来形容更加合适。

背运扫雷爆破筒的几个多月里,程俊辉的手、肩、脚后跟磨得红肿、出血。

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式,擦点碘伏,继续干活。

往往伤口还未结痂,就又磨破,最后长上老茧就好了。

程俊辉的腰因超负荷肌肉损伤,可我从没听他叫过一声苦。

他也是我们扫雷队公认的最能忍耐的士兵。

危险总是离他很近,过去他总是很幸运。

刚加入扫雷队的战友刘明第一次清理爆沟,用扫雷耙刨出一枚木柄已经高度腐烂的手榴弹,当时拉火管的一头缠在耙齿上,弹体已经掉落在了地上,呲呲冒着白烟。

因为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刘明被吓得动弹不得。

“快卧倒!”

千钧一发之际,程俊辉奋不顾身,一把将刘明扑倒在地上。

所幸那是枚哑弹,程俊辉才躲过一劫。

如果手榴弹响了,后果不堪设想。

宿舍里,程俊辉生前的床铺上,安静地摆放着棱角分明的军被。

床底的鞋架上,战靴乌黑锃亮……

有时我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程俊辉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只是出去执行任务了,亦或是回老部队帮忙打擂去了。

他没走,他还在我们的身边。

在清理程俊辉的遗物的时候,我们发现,程俊辉牺牲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