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惧怕你的温度(1 / 1)

古境魑魅 佛心与凡情 275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095章:惧怕你的温度

“是谁伤的你?”南宫画雨看着那已经腐烂到露出骨头的几处伤口,愕然而悲痛地怒声问道。

“别废话!能不能治?不能治你就走,放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竺漓冷声回道。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告诉我,你伤了有多少时日了?”南宫画雨压制着悲痛,看着竺漓的伤口低声问道。

“五年了。”竺漓低声回道,偏过脸不要看南宫画雨的眼神。

“五年了,你也不找大夫给你治,江湖上不少名医,以你现在的能力,你应该不难找到他们。”南宫画雨从衣袖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株仙草,一边将仙草用内力吹碎成粉末,吹将粉尘吹到竺漓大腿上的伤口上,一边低声叹道。

“万一有大夫口风不紧,传出去了,江湖上的朋友知道我风十四的身子近乎烂掉,以后谁还会有兴致来酒楼做客,谁还愿意冒着被杀的危险给我透露梵涅的踪迹?十年不见,我发现你愈发地啰嗦了,你是年纪大了吗?”竺漓看着玉色的床帏,有些不耐烦地回道,其实哪里是不找大夫看,是那些有办法医治她的大夫都是男子,她虽早已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子,但十年来一直洁身自爱,虽然江湖上的传闻多半说她风骚,或者疯癫,但她贴身的几个知己友人都清楚她的为人。

“嗯,你脾气还是没改多少,我是满心风霜,而你还如当年那般俊俏,还多了许多的韵味,今夜看你跳舞,别说那些三界远道而来的妖魔鬼怪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我这个从不动情欲的修道中人,也是看得满怀春心,只是没有想到那样妖娆妩媚的舞姿,竟是个近乎溃烂掉的身姿舞弄出来的。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南宫画雨的仙草起作用了,竺漓腿上和腹部的伤口沾上了仙草粉末后很快就长出了新的肌肤,新长出的肌肤与其他的肌肤吻合得近乎完美,接下来就剩下左肩膀和左手拇指的伤了……

可是竺漓的左肩在床的内侧,南宫画雨眼睛的余光早已扫遍了她的身子,当看见仙草疗效甚好之后,他才放下了紧张,忽地一下,才意识到眼下全是竺漓赤裸曼妙的身姿,他忽地就跌进了羞涩的深渊里,脸都羞红了,手里捏着剩下的半截仙草,愣住了……

“怎么了?你?你……”竺漓平躺在床上,发现南宫画雨一下子没了动静,她看了看自己腿上和腹部的伤,都痊愈了,偏过头去看南宫画雨,才发现他的脸羞红了,眼神却还在望着她的身子,一眸子的亮光里闪烁着暧昧的柔光。

竺漓只叹,这世间男子还真没有能逃得过女色诱惑的,她迅速扯了丝被盖在了自己身上,从床上坐了起来,南宫画雨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他慌地低了低头,不再看竺漓,轻声说道:“把左手伸给我……”

竺漓右手捏着胸前的丝被,左手伸给了他,南宫画雨吹碎了一小截仙草,静静地看着仙草粉末落在她左手的拇指上,看着拇指的指骨上快速地长出了皮肉,最后就剩下竺漓的左肩膀的伤了。

就剩下一丁点仙草了,为了防止仙草的碎沫洒落到别的地方,南宫画雨站了起来,附身到竺漓的左肩旁,小心翼翼地对着她的左肩吹了吹指尖的仙草,仙草的粉末随着南宫画雨嘴中温暖的气流落入竺漓左肩的伤口里,竺漓肩后的青丝也被连带着吹得飘了一下。

南宫画雨目不转睛地看着竺漓肩膀上的伤口慢慢愈合,就像在安然守候一朵花盛开,而他呼出的温暖的气流氤氲在竺漓的脖子里,她黯然地看了看南宫画雨认真的侧脸,一个可悲的念头在她心底升起,她微微张开了嘴唇,想要吻一下他的侧脸,忽而又卑微地打消了这个念头,海边的风吹进了窗户里,床帏和床边的帘幕在风中乱舞,烛光映衬下的竺漓的眼神显得愈发忧郁而冰冷。

终于,竺漓身子上所有的伤口都愈合了,可她心底的伤却从未好过。她一动不动地低眼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拽着丝被,南宫画雨站直了身体,低头看着床边的竺漓,十年了,多少次在梦里,他重温着雪山之巅的冰牢里的那一阵销魂拥吻,他静静地看着她的模样,想要伸手去抱一抱她,却抬不起手臂来。

“你还不走……夜深了,我要休息了。”竺漓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我用了忘尘崖最珍贵的仙草救你,你却连句谢谢都没有,你这女子,也够狠绝的。”南宫画雨看着身前不敢抬头看他的竺漓,浅笑着回道,他忽然发现,虽然十年过去了,但她还是没有变化多少,表面伪装出来的冷傲和狠绝,此时在他眼下,就只剩下难为情了。

竺漓忽然抬起头,猛然直视着南宫画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谢谢师兄。”

说完,仍旧冰冷地直视着他的脸,好似在提醒他: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不要再在我这里自作多情了。

不谢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几分亲切,好似故知一般,不需客套。可真这么认真地道谢起来,南宫画雨又难受了。他脸上的浅笑戛然而止,抬起一只手怯怯地伸到了竺漓脸旁,用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他指尖的温度和柔情让竺漓的身子不禁微微颤了颤,她只觉得有股暖流在喉咙里震颤,她恍惚地闭了闭眼睛,可一睁眼,发现他正慌忙地收回了手,转身准备走。

“出门如果有谁问起今夜十四娘是如何待你的,你就告诉他们,待你如贵客,别的就不要再回答他们了,记住了吗?”竺漓凄然笑着,看着南宫画雨离去的背影嘱咐道。因为说错了,或者说多了,都会招来杀生之祸。

南宫画雨只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他迈不动步子了,他忽然转身大步朝竺漓走了去,低沉着声音狠狠地回道:“错了便错了,如果要下地狱,我去就是了!”说完,他狠力地将竺漓抱进了怀里,温暖的手轻抚在她冰凉的脊背上,竺漓双手揪着丝被,仰头看着南宫画雨的脸,极力控制着私欲,低声对他说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南宫画雨冷峻的眼神里泛滥起寒光,好似抱了她,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可他却要抱得更紧,不但要抱她,还要吻她!竺漓被他按在怀里,无力抵抗他此时的蛮横和冲动,她只能像一支风中的芦苇一般,摇摇晃晃地被他擒在他温暖而坚实的胸怀里,她双手死死地抓着胸前的丝被,她笃定,他很快就会冷静下来,很快就会离她而去,因为十几年前,在冰牢里的时候,她那样娇蛮地在他身下讨要他的深爱,可他却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她觉得这一次他也一定会克制住。

可竺漓失算了,南宫画雨这次是真的疯了,他的爱犹如那冷山深处的岩浆,已经在最幽暗最深沉的地方沸腾了十几年,火山已然爆发,热流奔涌,一发不可收拾!

终于,竺漓手里死死拽着的丝被也被他狠狠地扯了下来,他拥了满怀的香软,恨不得将她凉透的身子抱进他的骨头里……

南宫画雨的衣裳被他一一抛到了朱红色的帷帐外,窗外传来海浪一阵阵拍打沙滩的声音,细软湿滑的海沙在浪潮里跌宕,时而“紧锣密鼓”,时而轻缓绵长,海风将窗帘高高吹起,帘幕在空中鬼魅地狂舞着,好似在与海风抵死纠缠,床帏在风中不停地震颤摇晃,平日里稳如磐石的床榻今夜似乎快要承受不住那火热的镇压和敲击,发出声声嗔叹……

屋外偷听的几只丑鱼妖怪一边使劲吞咽着口水,一边悄声地叹道:“光听风十四的叫声,我都要控制不住了……”

“我不行了,我要游回大海去找个小妖泻火,这女人的叫声太勾魂……”另外一只丑鱼妖怪浑身颤抖着,哽咽着口水跑到了海边,猛地一下扎进了大海里。

“你是忘尘崖的仙徒,你这么做,不怕师尊惩戒你吗?”覆雨翻云后,竺漓在南宫画雨的怀里,看着他深情万丈的眼神,轻声问道。

南宫画雨轻抚了一下竺漓额前被香汗打湿的青丝,用力抱着她,轻声回道:“我得到菩提子后就开始寻你,路过南海时,兽皮图发出了亮光,神女石和碧魂珠的图案同时都在发光,就猜到你可能在附近。我乔装成渔民,在几个小妖那里打探到海边的一家酒肆里有位叫风十四的女人,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个叫梵涅的妖道,我让他们引荐我,今夜见到你之后,差点没认出你来,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跳舞。天亮后我就带着五方神器上忘尘崖,将它们交给师父后就自觉退出仙门,从此只愿在人间的烟火里,与你共白首。”

“菩提子?我听三界里的朋友说过菩提子,他们当中有人说三界内根本没有菩提子,你是怎样找到他们的?”竺漓看着南宫画雨满是爱欲和星光的双眼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