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大人被修齐远这一憨厚举动逗乐了,温新哲笑得格外爽朗:“修同学真的很有搞笑天赋,不去当喜剧演员可惜了。”
“是啊是啊,所以竹子跟我一起学习的时候特别快乐。”修齐远不甘示弱,“我这个人闪光点很多,幽默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
“哈哈哈阿远,那天咱们两家人吃饭你妈妈还跟我抱怨,说你太沉闷了今后步入社会要吃亏。”
谢莹笑着抹去眼角泪花:“真该让瑾丽来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太可爱了。”
“是吧~”
修齐远微笑:“我真的很可爱。”
“呸。”竹子冲修齐远皱了皱鼻子,娇俏得让人流口水。
桌上的人继续闲聊,但主要是竺蔚然夫妇和温新哲聊天,在父母眼中,上了大学的孩子才算真正成年,更何况温新哲有远超同龄人的阅历和稳重。
修齐远就厉害了,他一个人吃了五只螃蟹。
话题不知何时转移到了夫妻关系上,谢莹放下碗筷叹气道:“竹子的舅舅和舅妈关系非常不好,最近开始闹离婚了,唉,也是竹子舅舅理亏,吵架就吵架,竟然还动了手,这婚我看八成是离定了。”
竺蔚然抿了口酒,冷哼道:“我早说了,他俩不合适,那女人看着就不会过日子,一天天要这要那还喜欢攀比,你弟弟赚的不少了,她就是不知足。”
谢莹却没有站在自己弟弟一边,说道:“人家女孩子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娘家出了事做闺女的当然急了,竹子舅舅心也狠,说反正没感情了我还花这冤枉钱干嘛,唉说白了就是现在年轻人对感情太不认真了,动不动就离婚。”
话能从谢莹嘴里说出来,证明在这段婚姻中,肯定是竹子舅舅错的更多些。
竺蔚然听后看向温新哲,点上根烟后问:“小温怎么看?”
温新哲放下筷子,思索片刻后说道:“无论如何,男人打女人就是不对,而从我个人角度来说的话,如果有天我遇见了要厮守一生的女孩,那我肯定在力所能及之内将最好的都给她,毕竟她是我的妻子。”
这话几乎无懈可击。
竺蔚然和谢莹听了只是笑笑,温新哲的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难得了。
修齐远吐掉蟹腿,忽然问道:“如果你的力所能及,她却不满意呢?”
竺蔚然听到修齐远的问题,仰头笑了笑。
这臭小子,喜欢出其不意的偷袭。
温新哲刚要回答修齐远的问题,就被他打断后说道:“我认为现在离婚率这么高的原因就是如今要结婚的那群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婚姻。”
竺蔚然丢给修齐远一根和天下,取笑道:“你个小毛孩懂什么叫婚姻?”
“我父母的爱情,就是理想中的婚姻。”
修齐远声音柔和,丝毫没有先前的嬉皮笑脸:“因为他们知道婚姻不是各取所需,而是相濡以沫。”
“你看得倒是透彻。”竺蔚然顿感意外。
谢莹也眨着眼,示意修齐远接着说下去。
“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那叫合作对象,不叫夫妻。”
修齐远看了眼竹子,说道:“我外公是高中物理老师,退休前已经做到校长的位置了,从一开始我妈的条件就比我爸的要好。”
“我老头子提干之前,我妈在老家已经是一家国营纺织厂的班组长,管一百多号纺织工人,工资是我爸的三倍不止,可为了一家团圆,她放弃了工作带着我随军到了海安。”
“我爸当连长的时候,家里条件十分不好,我妈就去打零工补贴家用,支早点摊子,做保洁员和收银员,还做过食堂里的烧菜阿姨。”
“这些年她驻地,市区来回跑的照顾我和我爸,真的很辛苦。”
修齐远看向在座的人笑道:“听到这里,叔叔阿姨是不是觉得我妈完全是在单方面的付出,为了这个家失去了太多东西。”
“是的没错,我妈特别伟大。”
“但她为什么选择我爸呢?”
“不只是因为他帅。”
“因为婚前五百多封来往书信,因为我爸宁愿和爷爷撕破脸也要娶我妈,因为我爸敢不顾军人的尊严跪下来求我外公同意他俩结婚。”
“我爸这个人不懂浪漫,但他知道我妈喜欢甜食,所以天南海北的甜食,他都会拜托战友帮忙带回来。”
“他知道我妈最孝顺,所以但凡有机会回老家,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我外公家陪着喝酒下棋。”
“他知道我妈骨子里讲究仪式感,所以在我七岁的时候,他终于攒下了私房钱,我们一家人去补了婚纱照和全家福。”
除了竺蔚然抽烟时烟草燃烧的细微声音以外,餐桌上静悄悄的,多愁善感的谢莹已经红了眼眶。
竹子看向修齐远的眼神,多了未有过的温柔。
修齐远笑道:“婚姻就是互相嫌弃却不舍得撒手,就是你在外光芒万丈,回家之后平凡无比。”
“婚姻就是我挺烦你的,早就没那么爱你了,可我无法失去你。”
“婚姻就是你看起来好普通啊,没有以前那么帅了,明明现在有更好的选择可我为什么却舍不得你呢。”
“我觉得,这才叫婚姻吧。”
傻逼东西,谁跟你玩深情专一舔狗这一套,老子直接跟你玩父母爱情。
我爹妈如此恩爱,如此和谐,他们的亲儿子能是渣男?
笑话。
第七十一章 大巴里的人生百态
当天晚上,谢莹做好护肤工作后掀开被子上了床,靠在枕头上想了想后,对身旁正看电视的竺蔚然说道:“你觉得阿远说的有道理吗?”
“还行。”
竺蔚然难得对修齐远的评价正面了起来,调低电视音量后回味午饭时候修齐远的那段关于婚姻的侃侃而谈。
“你跟我的时候咱们有这家底吗,不都是二十多年白手起家拼出来的,修齐远说对一件事,你丫要不能陪老子起于草莽,我特么凭什么让你陪老子君临天下?”
“共患难的才叫夫妻!”
老竺有些激动,也许是喝了点儿酒说话都飘了:“老修跟我是同一种男人,嘴上不说,但心里永远都惦记着老婆孩子,啥事都为这个家考虑,改天再约顿酒。”
谢莹白了丈夫一眼:“你君临哪门子天下,酒楼还是电影院啊,牛皮都吹破喽。”
“我跟你共什么富贵了,起早贪黑管个宾馆也没见你搭把手,成天就知道在店里跟人喝酒,老修还知道给瑾丽买甜点呢,还知道孝敬老丈人呢,你陪竹子外公下过棋吗,每次去都趾高气昂的,生怕别人不晓得你有几个臭钱!”
“提这茬干啥,你们女人真是无理取闹。”
竺蔚然不满妻子把自己和别的男人作比较:“你老子当初说我啥来着给忘了?”
“说我就一张脸了这辈子没出息,还有你那帮亲戚都什么玩意儿,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