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九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1 / 1)

唐朝最佳闲王 末日游侠 5643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四二九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各衙门内部的人员调整,皇帝是没心思去管的。

唯一需要皇帝做的,也只有当吏部以书面形式呈交的时候,直接盖个章就算通过了。

除非是一些重要职位,或者皇帝重点关注的人才有资格得到皇帝的询问。

否则的话,一个国家单是朝廷就有一千多人的规模,连带上各个州府,这个人数会更多,皇帝哪有心思一个个的去管?去看?

萧瑀只是拿着一份申请去见了李元吉一面,整个过程更是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然后问题就解决了。

且李元吉甚至没有仔细的去看关于吏部人员调动的详细情况。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房玄龄想再回吏部是不可能了,而且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重回吏部,对于这些人的去留任用,也不是他一个离任的尚书能做主的。

“房相,这萧瑀也太欺负人了简直……”

古往今来,国内国外,无论是封建,法制,亦或者民主。

无外乎一个人情社会而已,无论是什么制度,都逃脱不了这个基调。

在吏部混的不如意的一些人,下了班以后便来到了房玄龄的府上诉苦。

虽说房玄龄已经不再担任吏部尚书,但是毕竟他还担任着中书令,还在内阁之中,所以下面的人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房玄龄犯了错而被罢免了吏部尚书职位?还是皇上对他另有任用?

毕竟在之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再者,以他们对房玄龄的了解,似乎也更倾向于后者。

“就是,工作多一些,苦一些,这些大家倒是能理解,毕竟其他的衙门也都这样,咱们也没理由清闲着不是?可这萧瑀也太不讲情面了,庞斌不说功劳,苦劳总有吧?哪一天不是最后几个走的?只要是交到他手里的工作,哪一件没有做好的?可就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萧瑀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给降了。”有人继续愤怒的鸣着不平。

遥想房玄龄在的时候,不说日子过的多好,可通情达理还是没问题的。

一些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即便是犯了错,没有造成影响的前提下,顶多就是训斥几句,在严厉一些也无非就是罚奉。

可到了萧瑀这里,人情不讲了,连个谈话也都没有,直接就拿刀子开始杀人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火也不是这么烧的。

“庞斌的事暂时还不太好说,毕竟他犯的错误有可能是原则性的问题,这一点咱们现在也不能肯定,但是杨渠被降可就真的很冤枉了。”又一名官员站出来发着牢骚,丝毫没有避讳的继续说道:“不是我护短,杨渠是我小舅子不假,可我任及是什么人大家也都清楚,事后我详细的询问过杨渠,大的问题的确没有,就是有些马虎,总喜欢把资料给放错,除了这些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错误,仅仅因为这些问题就被调到了存档处?”

“的确,举贤不避亲,杨渠虽然马虎了些,但在任主事麾下,即便是出了问题,也能迅速的解决,而这些年来杨渠的问题也是在内部,从未出过考功司,而任主事的工作怎样?这也是有目共睹的,杨渠的确是个人才,被调往存档处,这是在毁掉一个人才呀……”有人立即附和道。

任及官职不高,只是考功司下辖的一个主事,从八品下,按理说这样级别的人别说是跟房玄龄坐在一起吃饭,就是登门拜访,都未必能有资格。

而从他的年纪,以及职位来看,任及也不可能是房玄龄的心腹,哪有自己当了几年吏部尚书,连自己的心腹都没能提上去的?多的不说,起码也得是个从六品上的员外郎吧?

事实上,今日登门拜访的,级别最高的也不过才是两个员外郎,连个郎中都没有出现。

这种级别,来个主事也并不奇怪。

房玄龄没有将人拒之门外,哪怕这件事情有可能会传出去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

可在权衡利弊之后,房玄龄觉得自己不见他们,对自己的损失将会更大一些,所以这才忽略了对方的身份级别,统统给请了进来。

吏部没有问题吗?

有!

可在房玄龄看来,那些都是小问题,不去清除的话,反而有利于当下的工作。

毕竟各个衙门里都需要高强度的工作,甚至是连轴转,短期内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日积月累下来,总要给人找个发泄的地方。

可这是朝廷,又不能任由他们胡来,所以,在不影响整个大局的前提下,房玄龄是可以容忍一些并不严重的小问题的。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房玄龄卸任了,继任者可不是那种好说话,懂梳理的人。

萧瑀那是什么人?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一丁点小错就要狠狠的批评的人,这种人的确可以做好所有的事情,可也仅仅局限于此。

长久以来,下级对他虽有敬畏,但更多的是恨意,上级虽然无话可说,可时间久了,对于这种不懂变通的下属也未必会喜欢到哪去。

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而导致自己卸任,萧瑀上台的话,那现在房玄龄并不会手软。

说真的,对付萧瑀这种忠厚耿直的老臣,房玄龄有一百种办法。

可是现在,他一种办法都不能用,非但不能用,还必须要帮助萧瑀稳定吏部,否则的话,萧瑀没事,第一个倒霉的必然是他房玄龄。

“诸位……”想了想,房玄龄还是摊了摊手,尽可能的提高了腔调。

这些人官职不高,但却是打前站的,如果自己不能杜绝他们现在的想法,后面来的会有地位更高的人。

自己倒是不怕麻烦,可以一遍遍的去解释,可有人却不这么见的。

“老夫知道诸位心里苦,可老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以这个忙,是注定无法帮助你们的。”房玄龄直接为今天的宴会定下了基调,帮忙是不可能的,谈谈友谊倒是没问题,而在这个基调下,后面的问题也好去解释一些。

虽说房玄龄做的没错,可这话听在这些官员们耳中,感觉可就不一样了。

但却碍于官职太低,身份低微,能进来跟房玄龄说说话就算是不错的了,谁还敢去顶嘴,反驳?

虽然心中不爽,可还是得耐着性子继续听着。

或许如房玄龄所说的那样,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帮助自己等人是不可能的,可他若是想要坏事,这能力可不比萧瑀差多少。

当然了,他们这些小喽喽们,房玄龄也未必会放在眼里。

“萧相是陛下钦点的吏部尚书,而老夫这次也的确是被撤职,有些原因暂时不便告诉诸位。”房玄龄再次提醒了一遍,告诉他们做事前应该先想想后果再说,“但诸位都是朝廷的官员,正所谓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谁来当这个尚书,对于诸位来说都是一样的,无论是谁,初衷都是为了这个朝廷好,为了整个大唐好。”

“不同的只是每一个人的做事风格不同而已,而诸位也不是初次为官,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上级也有不少,想必诸位心中也有个数,诸位若是不想去附和上官,最应该做的并不是来老夫这里诉苦,而是应当励精图治,以自身的努力,好好的做出一番成绩来,让上官看到,让陛下看到,有朝一日,当你成为上官的时候,自然可以不用去牵强别人。”

“萧相虽然严厉,可也不是那种不讲人情的人,严厉是为了将工作做到最好,严厉是为了让这个国家更好,让自己问心无愧,让诸位问心无愧。有才能的人,在萧相手下必然可以出人头地,而没能力的人,在萧相手下只会慢慢的消失。”

“所以诸位,不必去在乎现在的调整,更不必去在乎当下的岗位,权当是萧相对于诸位的一次考验,认认真真的去将它做好,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就是对大唐,对陛下最好的交代。”

虽然不想承认,但有些时候不是不想就可以不承认的。

萧瑀在用人方面,的确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在他手下做事,虽然感觉很难,可只要认认真真的去做,哪怕是能力不足,他也会给你找一个适合你能力的位置,让你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最大。

可同样的,工作是舒服了,是得心应手了,可如果一直在他手下的话,除非你的能力能够突飞猛进,否则的话,想要得到提拔,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且,萧瑀也并非完人,他对于第一感觉也同样的很重视。

一旦对某一个人进行了调整,他只会关注你是否能够胜任,心态是否摆正了,如果他觉得没问题了,后面基本就没你啥事了,如果他觉得有问题,便会继续调整。

一个被向下调整的人,很难在重新进入他的眼界。

这也就是为什么诸多官员都不喜欢他的原因,作为臣子,萧瑀是优秀的,但是作为上级,萧瑀却是不合格的,很纠结,但却又很现实。

正文 第四三零:名单

一帮吏部官员跑去房玄龄府上的事情,早在他们前脚刚刚进入,李元吉这边就得到了消息。

不过李元吉却没有派人去询问,但是同样的,消息也还是原封不动的被传了回来。

“陛下,此次前去赴宴的多为低级别的官员,领头的是两个员外郎,具体的人都有……”宋忠吧嗒吧嗒的说着。

“不必了……”李元吉摆了摆手,打断了宋忠的话。

虽然没有派人去询问,但架不住各个衙门里有诸多的内应啊,任何衙门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至于具体的人员,李元吉则并不关心。

毕竟人情社会嘛,找自己的老上级吃个饭什么的,谁也不能说不允许,即便是自己这个皇帝也不例外。

“这帮人倒个个都是个人精,一个个聪明的不能行!”李元吉微微笑着说道。

而一旁的萧瑀脸色可就不怎么好了,虽然传回来的消息还算是不错,可这帮人去找房玄龄的目的却是数落自己的,希望能让房玄龄给自己施压,从而让自己改变一些做法。

作为一个耿直,刚正不阿的人来说,他们去找房玄龄自己并不会在意,可找他说自己的不是,那就不能容忍了。

此刻,萧瑀的内心想法,几乎也就全部的写在了脸上,正暗暗的计划着待会问宋忠要个详细的名单,对于这帮有其他想法的人,自己一定要狠狠的惩治一番。

“萧相不必在意,这些不过只是马前卒罢了,对付他们并没有什么,反倒是显的萧相容不得人。”李元吉看出了萧瑀的想法,不慌不忙的提醒道。

先前他说的人精,指的可不是去找房玄龄的这些人,而是那些躲在幕后观望的人。

说白了,浮出水面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干事的人,且地位低微,考虑事情也不是那么详细的人。

而真正危险的,有想法的人,这时候可都待在幕后等着消息呢。

至于造反什么的,不是说李元吉不担忧,而是根本没有担忧的必要,现在的体制,现在的社会,哪怕是个王爷去造反,也都不可能会成功。

真以为仁政在这个时代就是用来收买人心,或者拿去浪的?

“行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去在意任何人的想法。”李元吉继续朝着萧瑀吩咐道。

“诺!”原本还打算来个秋后算账的萧瑀,这个时候也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皇帝都发话了,自己还能咋滴?

“看来这房玄龄果真是在学程知节呐……”萧瑀走后,李元吉独自一人低声的喃喃道。

旋即有些无奈,也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臣子要怎么做,自己并不能去左右,更不能左右他们的真实想法。

这些年来大唐发展的速度很快,若是搞的好的话,房玄龄成为千古一相还是很有可能的。

虽然民间对于自己这个皇帝很是赞赏,崇敬之意也很浓重,可对于房玄龄这个内阁首臣,也同样的很是敬仰。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聪明一世的房玄龄,才会选择了用这个决定来明哲保身。

是的,明哲保身,这就是李元吉对于房玄龄这个决定的看法。

论关系,侯君集与房玄龄顶多只能算是同僚,比点头之交稍稍深一些而已,根本犯不着为了侯君集的事情来自毁前程。

可随着房玄龄这个内阁首臣在民间的威望越来越高,有些问题也就顺其而然的到了他必须要考虑的时候了。

站在房玄龄的角度去看,这么做并没有问题,自己损失掉了一些权力,甚至有可能丢掉内阁首臣的位置,可同样的,自己也如同程知节那样安全的很,而且,手中的权力也比程知节大的多,一些尚未完成的想法,依旧可以继续去完成。

而不用像程知节那样当个活死人,虽然潇洒了,可时间久了,难免有人会有什么想法。

当然,站在皇帝这个位置去考虑。

房玄龄的这种做法却正符合自己的利益,一个皇帝,需要的是一群能臣,而不是一个千古一相,因为这样威胁实在太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个拥有自知之明,懂得将自己的把柄交给皇帝的人,无疑是最聪明的人,也是能善始善终的人。

原本李元吉还只觉得这大唐只有一个程知节,可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个房玄龄。

虽然一时的冲动撤了房玄龄吏部尚书的职位,可是李元吉却没有感到一丝的后悔,甚至对于房玄龄更欣赏了一些。

“陛下,刑部尚书张行成求见!”门外的内侍前来汇报,打断了李元吉的思绪。

“宣!”李元吉点了点头。

很快,一身官服的张行成,手持几个本子来到了大殿,照例进行了一番朝拜之后,这才说起了此次求见的目的。

“陛下,这是最近一批的死囚名录,请陛下过目。”张行成将手中的几个本子高高举起。

宋忠很有眼色的走下去,将几个本子给接了上来,然后放在案台的一侧,取出最上面的一本,平铺在李元吉的面前。

死囚名册,其实跟史书没什么区别,第一页依旧是名录,跟其他名录差不太多。

先是标明了时间和阶段,一共分为一二三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几个,或几十个不等的人名,后面标注着具体的页数。

虽然推翻了李世民,但是李世民时期的一些好的政策,李元吉在上台以后也是继续延续了下来。

虽然有些还没有正式的面世,李元吉也还是给提前颁布了出来。

就好比这个死囚的审核。

以往死囚的审核兵部严格,加上皇帝的事情也很多,所以大多数都只是匆匆的看上一眼,然后便写上了一个准字,接下来等着的就是秋后问斩。

在此之前,皇帝不会再去过问任何关于死囚的事情,一是没时间,二是不想问。

而现在却将其分为了三个阶段,每一个死囚,都必须要经过这三个阶段。

当然,三个阶段的流程其实是一模一样的,而目的,则是为了防止错杀。

先是由各衙门进行审讯处置,然后呈交刑部审核,刑部审核通过之后,则会正式的进入第一阶段,呈报给皇上。

如果皇上觉得这个人不该杀,那就会将案件打回,由当事衙门重新审讯,而到了这一步,再呈交上来的结果,必然不会是死刑。

如果皇上觉得这个人该杀,便会签署命令,但这份命令并不会被立即执行。

刑部会对其进行归整,将相应的名单放入第二阶段,即三个月后,将这份名单拿到内阁会议上进行讨论。

而第二阶段若是也通过,命令依旧不会被立即执行,同样将其进行归整,调整到第三阶段,时间同样是三个月后,依旧是拿到皇帝面前审核,若是这一次皇帝也通过了审核,那就不会有第四次的审核了。

冬季提出,春夏两季的复审,接下来就是等三个月后的秋季进行问斩。

一个死囚,为何要等一年的时间才会问斩?

一是怕错杀,二是怕皇帝过于独断,而日后在后悔,历经三个阶段,为期一年的缓冲,即便皇帝某一次冲动了,也不会损失什么,还有挽救的机会。同时死囚也可以在这个时间内提出上诉,为自己洗清罪名。

大致的瞅了眼目录,三个批次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余人,规模比去年大了几倍有余,而几个月前才刚刚斩了一批死囚,人数也不过刚刚三十个而已。

而第一阶段的死囚人数又是最多的,足足占据了五十多个,李元吉为此倒是吓了一跳。

不过仔细的一看,却发现竟然有三十多人的罪名是相同的,只是审讯的记录稍稍有些不太一样。

三十余个相同罪名的死囚,且案件还有关联,不管是放在什么时候,这绝对是惊天大案,但是在此之前,李元吉竟然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不由得皱眉问道:“这三十余人可审讯清楚了?”

刑部拿来的东西,肯定不会出错,但三十余个抢劫杀人的罪名,还是有些骇人听闻。

“回陛下,此案已经审讯清楚了,这帮人胆子异常之大,专盯一些小富之家下手,且作案成功之后也不久留,直接逃往其他州县,且各自间至少相距一个州的距离,作案手段极其老练,且狡猾至极,同时,为了防止有成员想要退出,便以强硬的手段,要求每一个成员都必须要亲手杀掉至少一个人,以此来保证自己团伙的安全……”张行成吧嗒吧嗒的将整个过程又说了一遍。

流窜作案,无论案件大小,成功之后便立即逃亡,受害人全部死亡,且被埋尸,所以很多案子,直到他们被抓到以后,当地的官府都还不知道,更别提追捕什么的了。

而这些受害人又全部都是小富之家,这些人最喜欢风花雪月什么的,外出游荡也不是不可能,家人再怎么着急,也只能干等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各地仅此一例,官府也很难立案调查。

“那又是如何被抓获的?可还有案件被掩藏?”李元吉不禁有些好奇,如此老练的手段,几乎不留任何的尾巴,又是怎么把三十余人全部抓获的?

不是看不起那些捕快,而是现在的条件,要想抓捕这些人,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张行成的脸色稍稍的有些尴尬,似是觉得面上无光,可又不得不说:“这伙人在处州正在作案,刚巧被在附近训练侦查盯梢科目的斥候给发现了,然后召集了附近其他的将士,这才将其一网打尽,不过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受害人已经被杀害了,他们正在掩埋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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