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高大楼提着半桶羊杂碎汤, 心里头还是挺复杂的。
“你真的是帮了你们厂大忙了，看样子那位余副厂长和连主任，是想尽快跟你撇清关系呢。”
“真的是这样？”胡娇娇本来计划着让连二姐帮着给走关系, 把自己家原来的大院子给弄回来。
“那我现在去找他们呢？”
“这个事还要再等等，如果他们是想极力跟你撇清关系，不想因为你的帮忙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的。”
胡娇娇马上就翻了个白眼儿, “他们这些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呀。”
不过胡娇娇也不全靠他们, 她自己还有后招呢。
“你记不记得还有个副省长呢，我总有种预感，他还会来找我的。”
经过高大楼的一顿分析，胡娇娇发现再找余副厂长俩口子，把自己家的院子要回来的事, 不大可能的。
否则, 不会这么大手笔, 最近天天让自己这么占厂里的“便宜”。
“是我想少了, 还以为便宜好占呢，唉。”
胡娇娇真是觉得这些人的心眼儿，太能了。
九转十八弯来形容，都是少的。
“肚子里全是窟窿, 真是的。”胡娇娇也不可能扒着对方一辈子, 本来就想着让自己家的事好处理一些。
“嗯, 他们也是怕你赖上呢，现在呢, 再慢慢地想办法吧。”
随后高大楼又是想说一说别的。
“嗯, 徐大夫, 你觉得他怎么样？”
胡娇娇马上就翻了两个白眼儿,
“他是神经病, 能怎么样，我烦透他了。”
胡娇娇有两次在医院走廊上碰上徐太邙，对方竟然问她为什么这样？
胡娇娇被吓得直接跑了，她根本不知道对方发什么神经。
“他是不是最近给病人看病不顺利，想让我这个病人家属夸夸他么？”
“可我不想夸呀，我更不想看他一眼。”
当作为病人家属跟大夫说话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徐太邙总是让胡娇娇觉得莫名其妙。
而在她说出都不想看徐太邙一眼时，高大楼低头偷偷地笑了笑。
“你在笑什么，远远看着像个傻子一样。”高晓瑜又来了。
她是来告别的。
“医院那边有个重要的手术要我主持，这边的合作项目暂时由别人接手了。”
可高晓瑜还是很不放心，先瞅了瞅跟二傻子一样的高大楼，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胡娇娇。
“不管有什么事，要给我打电话，你们太年轻做事容易冲动，更容易得罪人。”
高晓瑜现在觉得高大楼跟以前就是俩个人，但是也不能说不好，只能暗暗地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今天就不吃饭了。”高晓瑜不想让胡娇娇觉得，自己是来蹭饭的。
本来也只有他们下班了，人才能碰上的，她也并没有非要吃别人家饭的意思。
“一起吃吧，今天的饭特别好。”高大楼居然主动把高晓瑜给拉进了屋。
胡娇娇去厨房弄饭了，一进厨房就闻到咸菜的酸味儿，她知道自己腌的泡菜能吃了。
胡娇娇捞了一碗泡菜，把香菜和葱叶都切成了碎弄了一碗，还有带回来的辣椒，醋等等。
她也带回来几个馒头，都一块热上了。
“天啊，你这是又哪弄来的？”高晓瑜瞅着胡娇娇，总觉得不对劲。
“哪家食堂天天吃这么好？”
胡娇娇撇了下嘴，“这是领导给的，我帮了她的一个忙，她做好给我的。”
高晓瑜本来想说“不可能”，但是高大楼一下就打断了她说的话。
“赶紧吃吧，都是羊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娇娇，你腌的这个泡菜真不错。”高大楼连着吃了好几块萝卜条。
“特别的脆。”
胡娇娇点点头，“这会儿刚腌好，正好吃。”
“嗯，这个羊杂碎熬得真不错。”高大楼对吃的拿来没什么可挑的，可自打跟胡娇娇认识后，他的伙食水平也一直在上升。
而且连咸菜都觉得那么好吃。
“你都吃三碗了，小心吃撑了。”高晓瑜也在吃第二碗了。
羊杂碎确实熬得很好，要不是肚子地方不够，她也想吃三碗的。
胡娇娇和高晓瑜都吃了两碗，余下的全都让高大楼吃下去了。
“你的肚子有窟窿吗？”
胡娇娇和高晓瑜都一同盯着高大楼的肚子，也并没有鼓起来。
这算是她俩头一次站在同一战线了。
“你这么吃，会身体很不好。”高晓瑜毕竟是大夫，想着还是身体的事。
高大楼确实吃撑了，不过他却是一副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
“没关系，我一会儿回去跑几圈儿就都消化了。”
“也是，你每天训练任务挺重的。”高晓瑜也没有多呆，而且她想说的话根本没法跟高大楼说。
高晓瑜也是知道了关于胡娇娇妈妈的事，但是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她也觉得很蹊跷的。
不管从哪方面讲，他们高家是很红很红那种，家里的子弟找对象，不能有一点点问题的。
“姑，你什么时候的车？”高大楼站在地上一直来回地活动。
“晚上的，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也有车送我回去，你就不要管了。”
同高晓瑜一起来的同事，有一个也要同她一起返回去，这边单位就派了车。
“那我就不送你了。”
高晓瑜也不指望高大楼送她，她在离开时，又深深地看了眼胡娇娇。人到了外头了，不由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是一阵摇头。
“你自己悠着点吧。”高晓瑜知道说什么也多余，不过还是提醒了高大楼一句。
“你以后的婚事，你爸妈肯定要介入的。”
“他们俩跟我没关系。”高大楼冷冷地说道。
胡娇娇这会儿已经借口要收拾下厨房，专门给姓高的姑侄俩留下说话的空间。
“人长得也挺漂亮，够聪明，就是家庭太差了。”
高晓瑜看到高大楼竟然有点不高兴了，也就没再多说了。
可她心里清楚，高大楼和胡娇娇中间那一道道鸿沟，并不是那么轻易能跨过的。
“你姑姑看我的眼神儿，一直就跟看菜场的一把菜似的，特别难受。”
胡娇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你家里是不是条件特别好呀，要是真不行，就……”
“就什么就。”高大楼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我自己的事我说了算，恋爱报告和结婚报告我都打了，咱俩成俩口子，是迟早的事。”
胡娇娇也没太矫情，既然高大楼这么认真，就都随他。
而高大楼心里头却是非常的纠结了。
“胡娇娇同志，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胡娇娇是满脸的震惊。
“你不知道你外形条件有多好呢，走在街上特别吸引人。”
高大楼一听胡娇娇竟然夸他长得帅，马上高兴地凑到了一边坐下。
“你真没见过比我更帅的？”
胡娇娇立即点头，“是真的，没有比你更帅的了，是真的。”
要说哄男人，胡娇娇还真没经验。
她上辈子跟许根生，是多说一个字都嫌话多。
但是这种技能就像是自带的BUFF，对着高大楼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
“噢，我们说点正事。”
胡娇娇又说起了自家房子的事。
“我爸当时因为生病，被刘翠给胡弄了。我本来以为借着这次帮了厂里的忙，余副厂长他们能帮我把房子弄回来呢。”
“难了，要么你试试，要么重新想法子。”
高大楼觉得行不通。
“人家现在怕你赖上呢。”
“我再等等。”胡娇娇提到了那个副省长。
“他好像对我做的粥很感兴趣。”
“只有你能做出‘妈妈味儿’来？”高大楼其实也只是开个玩笑的，他自己其实已经在想法子了。
“等我消息的，我在调查一些事。”高大楼并没有跟胡娇娇明说，他想先打听打听的。
“你不是被举报了么，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胡娇娇发现这家伙的心还真挺大的。
高大楼歪着脸笑了起来，“你很担心？”
胡娇娇看他是一点也不急，就知道没什么事。
“不过他们明的来不成，就怕来暗的。”
“没事，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了。”
胡娇娇点了点头，又一想高大楼对自己是真的很好，就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来。
“我有这个，不怕。”
“哎呀，我那天就见你的包里装着个大改锥，小心伤着自己，还是放下吧。”
高大楼看着胡娇娇手上拿着的“改锥”，心头是一阵紧张。
胡娇娇却晃了晃，在把手上凸出的位置轻轻一摁。
“嗞嗞啦……”
改锥突然放开了电，而且有微弱的电流声，高大楼立即被吓得跳了起来。
“啊哟。”等他向后跳开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但是他还是被吓到了。
“怎么还有电？”
胡娇娇“嘿嘿”笑了两声，“这个叫防狼神器，上次许梅就是被这个电倒的。”
“真的有电。”高大楼朝胡娇娇招招手。
“给我拿来看看。”
然后胡娇娇就见高大楼拿着个那东西不停地摁啊摁的。
“嗞啦啦……”
“嗞嗞啦……”
“嗞啦啦……”
带着电流的光色的弧线，在防狼神器周围一直转，看得胡娇娇心惊肉跳的，生怕把高大楼给电晕了。
高大楼玩儿了半个来小时，确定没什么危险后，才还给胡娇娇。
而胡娇娇心里想的却是，这玩儿意到底还能用几次，是不是这会儿电都快消耗没了。
“还算安全，不过最好不要冒险，碰上坏人你就喊人，回头我去收拾。”
胡娇娇只能点头，但是现在的社会治安还是很不错的，她晚上也不会外出，其实碰上坏人的概率是非常小的。
不过高大楼又不放心地跟胡娇娇说，
“你还是别去找那个连主任了，我先去想想办法。至于那位副省长，你也别想了，没什么可能性。”
其实胡娇娇也只是嘴上说一说的。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到单位后，就被通知厂办那边的朱副主任找她。
胡娇娇知道这位对自己其实一直挺有意见的，怎么现在突然找自己了。
而一向对这里面的事很有经验的朱姨，瞅着胡娇娇的离开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得意什么，一会儿就知道厉害了。”
胡娇娇确实尝到了厉害，厂办的朱副主任在教她怎么做人。她也是这会儿才回想起刚才朱姨的眼色那么犀利，就像是笃定要看好戏似的。
而朱姨更是朱副主任的堂弟妹，果真是一家子，做事风格可真像呢。
“不要以为自己给厂里做了一点贡献，尾巴就翘起来了。”
朱副主任一只手还在敲着桌子。
而平时蛮横的厂办吴主任，却少有的“和蔼”地笑了起来。
“年轻人嘛，朱副主任，不要急，慢慢教，慢慢教。”
“以后做事留点心，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朱副主任又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
“都是为厂里做贡献，为了咱们厂的前途，不要总想着自己那一点私利。”
胡娇娇基本没说话，人在屋檐下真是不得不低头。
看样子，这些人一个个地是怕自己找上门去讨恩惠，想着法子给自己敲警钟呢。
“朱副主任，我还年轻嘛。”胡娇娇就说了这么句话，离开了厂办。
而一旁会计室竟然紧紧关着，胡娇娇这会儿心里头是跟掉了冰窟窿里似的。
拔凉拔凉的
在中午打饭的时候，她是看谁谁都不顺眼，站在窗口那一直都沉着脸。
“胡娇娇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为人民服务么？”朱姨又跑过来教训她。
果真应了那句“人走茶凉”呀，那位副省长前脚刚走，不需要喝粥了，她的作用也没有了。
而厂里的大事已经都妥了，自己这个挖井人立马就被扔一边了。甚至还被再三警告，自己只是一颗不起眼的“螺丝钉”，而不是给递螺丝刀的人。
胡娇娇一边给厂里其他人打饭，一边气哼哼地抽了个奖。
又是好多天没抽了。
只是这次竟然抽到了个药丸子。
胡娇娇瞅了眼那边还在跟朱师傅叨叨的朱姨，说的还是她如何懒如何不把他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反正没个好。
不过朱姨天天这么酸，胡娇娇都习惯了。
这些人都是见风使驼的好手，只要风向一变，马上又是一张脸。
这次抽到的这药丸子，把胡娇娇差点给逗笑了。
居然叫了个让她又差点崩溃的名字：
心肌丸
啊，胡娇娇倒是听过息肌丸，那是催那啥的。古代汉王朝的赵氏姐妹，为了保持身材和美貌塞个在肚脐的。
但是这个心肌丸是个什么鬼。
胡娇娇翻了个白眼儿，原来是治疗心脏病的。而且因为是上古秘方，现在药方早就失传了。
好厉害的东西。
胡娇娇手上紧握着蜡封丸，心里头也是挺不得劲的。这又是哪座大神要给自己找麻烦呢，真是的。
这种丸子，她这次再不会轻易拿出来了。
“胡娇娇，胡娇娇？”包打听那妖娆的声音在打饭窗口外响了起来。
“你这是狠狠地瞪着谁呢，把我的魂差点吓没了。”
还不等胡娇娇说什么，包打听把一只手放在嘴边，低声地说道，
“你的事我刚知道，我早上外出了，钱主任回来了。”
橡胶厂的总会计，是会计室的主任姓钱，好像平时挺严厉的，看着包打听怂成一团的样子，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的。
“我会支持你的。”包打听朝胡娇娇挥了挥拳头走了。
不过胡娇娇一转头，就看到朱姨站在她身后，用眼睛在盯着她。
而朱姨的嘴巴喷出的话，就跟是早就在肚子里训练了挺久的了。
“胡娇娇同志，你是为全厂职工服务的，不是为包会计一个人，后面排着人呢。”
胡娇娇这会儿心情已经转变了，没那么窝火了，脑子也迅速地转了起来。她的脸上还是露着笑，像是一点都不介意朱姨的数落。
“我懂，我懂，我还年轻嘛。”
年轻嘛，要学的东西自然很多。
要想学得多学得好，自然就得干了。
高大楼来接胡娇娇下班时，破天荒地看到胡娇娇在干活。
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地往食堂窗口里头看了看，确实那个围着大围绕在拖地的，正是胡娇娇。
“怎么回事呀。”高大楼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最让他不明白的是，胡娇娇在干活，其他十来个厨房里的师傅和徒弟们，都坐在凳子上歇着呢。
包括朱姨在内，他们都是有说有笑的。
这十来个人，就看着胡娇娇一个人在忙。
很奇怪的现象，与平常完全相反的。
平常的画面是这样的：
胡娇娇站在离打饭窗口最近的地方，无所事事地到处瞎瞅。厨房里的其他人呢，要在下班前把厨房里的事都干完，全都是擦桌子刷碗拖地，分工有序。
可今天是怎么了。
高大楼坐了一会儿坐不住了，立即绕到后面去了。他推开了后厨房的门后，朝着胡娇娇大步走了过去。
“娇娇，我来拖吧，你歇会儿。”
胡娇娇摇了摇头，指了下旁边撂得一人高的碗筷堆。
“还要洗碗呢。”
“我洗。”高大楼把外头的军装脱了，袖了一挽，就开始刷锅洗碗了。
高大楼还特别跟其他人笑着都打了招呼，“没多少活，我跟娇娇一会儿就干完了，你们先下班吧。”
十来个人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真的都走了。
高大楼也没问胡娇娇是怎么一回事，反正这也是在他预料当中吧。
“活不多，一会儿就能干完，我在部队也在炊事班轮过值，那才叫碗筷多呢。大几千个碗，我一个人小半天儿就刷完了。”
高大楼刷碗筷确实有经验，但是刷着刷着发现不对，怎么这么吵。
“哈哈，解放军同志，你是到这里体验生活的么？”
包打听站在食堂窗口那，故意扯着他的嗓子喊了起来。
好么，他这一喊，本来要下班路过的，全都凑了过来看。
看什么，看新鲜呀。
“哎呀，是活的解放军同志给咱们服务呢。”有的人大叫了起来，跟看戏似的，眼睛瞪得老大。
“太新鲜了，我头一次见。”
不只是他，包打听也是头一次。
只是没想到整个厨房的人，都这么针对胡娇娇。本来他想帮忙来着，可一伸脑袋就瞅见了干劲十足的高大楼。
包打听暗暗给高大楼竖了个大拇指，是爷们儿。
“都不下班凑这里干什么呢？”连二姐连大主任正好路过，听到这个点儿食堂里面还这么吵。
她本来只是想稍微看一眼，没想到居然看到好几十号人围在食堂窗口那喊什么“解放军同志干得好”之类的话。
“连主任。”包打听耳聪目明，冲着连二姐叫了一声。他一叫，别人也跟着叫。
几十号工人全都叫“连主任”，那声音震得食堂顶棚都有回音了。
“在干什么？”连二姐不高兴也没法子，现在人这么多，她也要拿个态度出来。
她是看到胡娇娇在干活了，这是她授意的，本来是要让胡娇娇知道有些关系攀一时就行了，得了利不要得寸进尺。
连二姐的意图是给胡娇娇一个教训，可那个大高个的解放军同志在里面也跟着干活，是个什么鬼。
“人家说不定是做好人好事呢。”包打听笑嘻嘻地说道。
其他工人马上都表示没见过，“真新鲜，没想到做好事都做到咱们厂了。”
因为高大楼平常都是厂里下班前后来，而他一来了就到食堂找胡娇娇。
厂食堂是不提供晚饭的，所以这么一来二去的，认识高大楼的没几个人。而那些认识的呢，都早已下班了。
连二姐的脸上是被臊得很厉害，但是现在却是没别的法子了。
她刚摆手想要安排人进去帮忙，却听到包打听起哄了起来。
“连主任，你也要去做好人好事么？”
现在的连二姐才是真的骑虎难下了，她说不是也得是，说是更是了。狠狠地瞪了眼包打听，挽起袖子，从食堂后面的门进去了。
她是真的帮忙了。
不过连二姐还是朝食堂外看热闹的人摆摆手，“还不下班，留下都要干活么？”
谁愿意干活呀，都忙了一天了。
所以几十号人一看连大主任真的生气了，“呼啦”一下全都走了。
而胡娇娇却把连二姐给挡了下来，“连主任，你下班吧，这有我跟我对象呢，我们一会儿就干完了，没多少了。”
“你对象呀。”连二姐一听是放心了。
原来不是人家解放军同志来做好人好事，也不是厂子丢人啊。
“哈哈，原来是我们厂的女婿呀，好呀，好呀。”
连二姐其实也没真干，跟着随便晃凶一会儿，就离开了。
“嘁，这人最虚伪了，怪不得他亲弟弟能成二流子呢。”
胡娇娇说的是连三。
“不过连三这人挺仗义的。”
高大楼见过连三，大致有些了解。
“嗯，不过那是以前，以后谁也不清楚的。”
倒也对的，胡娇娇是没想到余副厂长俩口子，翻脸翻得那么快。
算一下，也就前后一天不到的功夫。
“行了，明天你还得上班，早早休息，别想太多了。”
高大楼还怕胡娇娇心里有压力，受不了这种委屈。
胡娇娇上辈子什么委屈没受过，这算什么。而且她完全不生气了，反正现在啊，丢人的也不是她。
“哈哈，你今天去干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效果。”
高大楼是真没想到的，厂里人竟然都不怎么认识他这张脸。
“他们平时怕你干活，现在是巴不得你干活，估摸着也用不了几天就恢复原样了，你稍微忍忍。明天呢，我早点去。”
高大楼并没有告诉胡娇娇他白天在干什么，把人送回去后，就朝刘翠家的方向去了。
这几天高大楼白天在附近转转，晚上也会在刘翠家外墙蹲一蹲。
而今天在天黑后蹲在刘翠家外头，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幕让他都没想到的事。
黑暗中，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说，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高大楼看到这个男人只是威胁了一下，并没有出手打人，他才在暗中慢慢放下了拳头。
但是他却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大好呀。
第二天一大早，胡娇娇是去的真早。
把厨房和食堂外头的地，先打扫了，又开始擦每一张饭桌。
可当她想着是不要帮着备一下早饭的材料时，就听着“咣当”的一声，一个声音冲她叫了起来。
“胡娇娇，你在干什么？”
49、芫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