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小院,解衣就寝,就是清河公主方才蜷卧处。轻轻摩挲那把精致的小金刀,思来想去,辗转难眠。
晋帝司马昱咸安三年,燕二怎容瞻建熙六年,八月十二举未日辰时,慕容睡率文制曰正式降晋,献上玉堑金章、传承宝器、地理舆图、户籍簿册,并由侍中皇甫真起草的投降诏令,晓谕燕境诸州牧守和六夷渠帅,一并降晋,燕国建熙年号即日消亡,改奉晋咸安年号
桓温雷厉风行,即发军令,命建威将军檀玄、骑督陈裕率步骑一万五千追讨逃往龙城的燕宜都王慕容桓和上庸王慕容评等人,又命框石虔、田洛、魏乾、戴循诸将分别领兵前往潞川、壶关、晋阳、内黄,尤其是壶关和晋阳,这两处倚太行山之险,北接代国、西连氐秦。一定要尽快招降,不能让镇守壶关的慕容越和镇守晋阳的慕容庄降代或者降秦,随同田洛诸将前往并州招降的有原燕国侍中宴甫真、司徒长史申胤,此二人皆为燕国有声望的能臣良吏,又命原燕国尚书右承申绍、尚书郎封衡持慕容障降书前往河南招降荣阳的慕容德和鲁阳的慕容尘一
就在慕容障正式降晋的这一日,离邯城两千里外的长安,秦主荷坚在明光殿东堂大集群臣,商议应对晋军北伐之策,因为从河北传来的消息,晋军前锋已逼近燕都邯城,慕容评率二十万大军屯于漳水北岸拒敌一吏部尚书权翼言道:“今桓温大军北上,河南空毒,我军虽有渑池之败,乃是轻敌之故,不能因为一时败绩而龟守不出,此时是再出潢关之良机也
苻坚问:“谁愿领兵出征?”
诸将面面相觑,无人敢请命。六月初率两万步骑出潢关的邓羌、芶池二将乃是秦国有名的猛将。结果芶池战死、邓羌大败,这让关中诸将对晋军有畏惧之心
苻坚见诸将畏怯,很是失望小目视尚书令王猛,王猛是治国用兵的文武全才,苻坚希望王猛排难而上、接此垂任
王猛问权翼:“权尚书以为小桓温何日能破慕容评?”
权翼道:“燕军二十万,晋军六万,燕军即便不能胜,守城应是无虞。”
王猛斩钉截铁道:“我糕不出半月,便有晋军破邯的消息传回。”
自苻坚以下,众皆失色,王猛一向料事如神,众人不敢不信一
苻坚问:“若果如此,当如何应对?。
王猛道:“此时若兵出壶关、晋阳,占领这两处雄关险地,则进可凯觎太行山以东之地,退则足以据险自守,此为上策;出兵陇右,先平凉州张天锡,使得我大秦无西顾之忧,乃可一心应对晋人的进逼,此为中策;出兵渣关,略取洛阳、巩县,胜败难料,一旦狂温稳定了河”
阳平公符融道:“若袒温果真能迅速占据邯城,我军出潢关实不可行,那么即行上策占领壶关、晋阳如何?。
王猛道:“壶关、晋阳兵多粮足,岂是仓促能攻下的!狂温善能用兵,陈操之更有非常之能,岂会不知壶关、晋阳乃必争之地,一旦慕容障归降。桓温即会遣人招降壶关的慕容庄和晋阳的慕容越,虽然我秦国亦可前往招降,但显然不如燕主慕容障招降有力,而且前年慕容庄和慕容越曾追随慕容恪进攻我蒲圾。
苻坚与堂上众臣都明白,王猛所说的上中下三策,只有中策可行,凉州张天锡,其先祖张轨是晋惠帝时的凉州刺史兼领护羌校尉,八王之乱、五胡乱华时,凉州张氏割地自立,但依旧奉晋恐帝年号,最盛时据有凉、沙、河三州,咸安元年,张天锡杀死侄子张玄舰,自立为大将军、校尉、凉州牧、西平公,张天锡虽与建康晋室没有往来,但还是奉晋的正朔,桓温既已灭燕,传书张天锡,约其举兵袭秦后路,张天锡必响应之,然后桓温率兵从并州来攻,秦危矣!
苻坚沉吟片刻,即命整军准备征伐凉州张天锡,苻坚相信王猛的判断,晋军势大,此时与其争锋是不明智的,只有先扫平凉州,无后顾之忧,据崎函之险、关陇之富,与晋抗衡,静待时变。徐图争霸中原一
果然,旬日后,从邯都传来消息,慕容评二十万大军溃败,晋军占据邯城,慕容障逃出邯城又被追回。已正式降晋。
苻坚心下惊惧,深服王猛之智,一面加强秦燕边境的防卫,一面遣王猛督镇南将军杨安等十将率步骑六万伐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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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我为卿狂
二照是在为桓石虔、田洛诸将奔赴带关、晋阳祖道壮光…划清河公主与陈操之前夜在冰井台私会这一消息的,登时气得摔破了酒樽,推案而起,领着几个扈从气势汹汹赶往西门豹祠,桓冲、陈操之正在西门豹祠外为檀玄、冉盛这些远征龙城的将士置酒送行,桓熙拍马赶到,也不顾叔父桓冲在场、诸将环视,大声质问陈操之:“陈司马,你何敢违抗军令,擅自进邯宫奸占清河公主”。()
檀济、冉盛都知道陈操之与清河公主之事,但不知道桓熙也凯觎清河公主的美色,见桓熙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中责问陈操之,都觉得桓熙小小题大作,陈操之纳一个鲜卑公主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陈操之淡然道:“此事稍后再禀知极刺史,现在且让远征龙城的将士饮酒启程,祝早日凯旋归来。”
桓熙对陈操之的恨意积蓄已深,今日决心借清河公主之事大闹一场,见陈操之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夹是恼怒,喝命左右扈从将陈操之缚了,左右扈从迟疑没敢动手
桓冲开口道:“伯道,再大的事也等出征将士启行后再说
桓熙急怒攻心,已无法理喻,只觉人人都与他作对,连五叔父桓冲也帮着陈操之说话,真要气炸了肺,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翻身上马,往城中奔回,向父亲桓温告发陈操之去了
这边祖冲、陈操之送北征将士渡漳水而去后,也打马回城,路上桓冲问陈操之与鲜卑公主情事原委,陈操之据实相告,祖冲笑道:“江左卫阶,诚天下第一风流人也。既是那鲜卑公主甘愿委身,那还有何话说一伯道何以如此盛怒?
陈操之道:“或许是误听他人流言,以为我是闯宫霸占清河公主吧。
桓冲皱眉摇叉。觉得侄子桓熙自毁容之后,性情日渐乖戾,方才也不顾他这个叔父在场、众将环视,竟咆哮如雷,着实无礼。
桓冲回到乐安王府,桓温即遣侍者来请狂冲商量大事
桓温足疾近日又见严重,此时正在卧室命军医为他钟炎,见狂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