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归来。
这日的苏家堡热闹非凡,比之过年犹为喜庆,上回苏道质对陈操之尚有疑虑,未让冉盛的三百军士入坞堡,此番自然是大开坞门,坞堡内欢笑声不绝。
当夜,苏驶向老父禀报这数月来西去长安、北上邯城的经历,苏棋对陈操之是赞不绝口,说道:“爹爹也看到了,陈使君之谋略智计鬼神难测,两曲童谣解洛阳之围。一纸谶言让苻坚焦头烂额,明年北伐肛,陈使君前程不可限量,我始平苏氏追随其与寒微时,将来我宗族定大为受益,昔日爹爹曾言氐秦之行更能砥砺陈使君之锋芒,看其是否值得我苏氏女甘为作妾,今日陈使君建功归来,爸爸当如何说?”
苏道质沉吟道:“这也要若兰答应才行,若是嫁与陈使君为妻,那我不管她答不答应,就定下了,只是作妾,还得要说服她才行。”
苏骇道:“若兰嫁与陈使君为妻是不可能了,陈使君对陆氏女郎再情极深,听得陆氏女郎被逼入宫,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回建康,陈使君明日便要启程,爹爹早作决断。”
苏道质摇头道:“这个急不得,我还未与你母亲商量此事,你是知道的,你母亲视若兰如珍宝,听说给人作妾,定要翻脸,即便是王、谢子弟炮也是不肯的,这个要慢慢劝导。先说服汝母,再说服若兰,反正是作妾不是为妻,不用太急,若兰也才十四岁
苏驶闻言颇感惭愧,点头道:“爹爹说的是,此事从长计议使君忧虑陆氏女郎!事。此时想必办无心纳妾。待明年呼瑰池韦吧又道:“爹爹,儿此番要随陈使君去江东,明年北伐,当有儿建功立业的机会。”
苏道质有三子,次子助他打理坞堡家业,幼子今年才十二岁,这振兴家族的重担自然要长子苏棋来承担,苏骇已成婚,并育有一子,可以离家博取功名了。
苏道质感慨道:“好,棋儿你安心出外闯荡便是,我始平苏氏也该出人头地了
苏驶从父亲书房退出后,见月色清朗,便转到妹子苏慧的闺阁,却见苏慧与小婢青葫立在廊下,似在侧耳倾听什么声音,便笑问:“兰妹在听什么?。
苏慧冲兄长一笑,说道:“大兄,你听,这是什么乐音,是竖笛吗?”纤纤嫩指虚点东边夜空,那乐音是从东面传来的。
苏驶凝神听了片刻,并未听到什么声音。却道:“对了,正是竖笛。陈使君的竖笛玉下闻名,淮南太守桓伊增笛的故事你听说过的吧?”
少女苏惠含羞点头,心想:“原来真的是那个陈使君在吹笛啊,可惜隔得远,听不真切因问:“大兄常能听到陈使君吹笛吗?。
苏驶道:“听过几次,陈使君难得吹奏,毕竟长安和耶城之行并非风雅之旅。”
苏慧便央求兄长讲讲北行见闻,苏驶就从一路讲过去,主要是讲陈操之如何如何,诸如在长安太学舌战群儒、洛阳城外与慕容垂对弈,,
每当提到陈操之的名字时,少女苏慧明媚的眸子便分外有光彩,听得痴痴如醉
苏棋看到妹妹这样子,很想就说出方才与父亲商议的那件事,不过还是忍住了,又说了陈操之与清乐公主之事,当然,苏骋并不知道陈操之在金凤台的秘密。所以对最后那日清河公主姐弟拦路与陈操之对话的经过语焉不详
少女苏惠极是好奇,不知陈操之与那鲜卑公主说了什么,竟让那个。泼悍的鲜卑公主乖乖让路?
对于巧慧娴沉静的苏慧而言。清河公主慕容钦忱敢于拦路质问陈操之为什么不娶她,实在是惊世骇俗,称是泼悍也不为过。
苏驶笑道:“我是不知,要不妹子亲自去问陈使君?”
苏驻羞红了脸,薄嗔道:“阿兄说的什么糊涂话”。又道:“阿兄远行辛苦,早些歇息吧自与小婢青葫回绣阁去了。
次日一早,陈操之便要辞别苏道质回江东,苏道质苦苦挽留,盛情难却,陈操之只好在苏家堡再住了一日,且喜天气猜好,在苏驻的陪同下,陈操之与冉盛、沈赤黔在平舆的平畴旷野上纵马游玩,黄小统也带着那两只雌雄白隼来到坞堡上放飞一
这两只尚未成年的白隼是慕容恪送给陈操之的礼物,一路行来。都是黄小统喂养,黄小统极喜这两只白隼。现在已经可以放飞并呼哨收回。
这一对雌雄白隼体长近两尺晋尺两尺约为五十厘米,翼展五尺余。尖喙利爪,貌极神骏,陈操之疑心这便是后世辽东出产的海冬青。
海冬青号称“万鹰之神。”是猎鹰类的极品,勇悍无比,即使体型大它数倍的巨雕见到海冬青也只有望风而逃。用于狩猎,无往不利。海冬青在后世已趋灭绝,陈操之并未见过这种猛禽,只知海冬青以毛色纯,白为最上品。而慕容恪送的这对白隼就是通体雪白的,那凌厉双爪如精银打铸,苏家堡的猎户也有几只猎鹰,一见这对白隼,无不般妹打战,竟不敢振翅飞去。
海冬青极难捕捉,极驻驯养,黄小统却无师自通掌握了这一双雌雄白隼的习性,黄统在钱唐陈家坞时便喜玩鸟,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他现在还不敢两只白隼齐放。操心它们纵翼飞逝不回来,他只放一只,另一只用脚绊锁着,如此轮换放飞陈操之看着那雪白羽翼的鹰隼在空中转折疾飞,速度奇快,又且灵活无比,不禁想起后世的一部著名武侠,那里面有一对白雕可驮人飞行,若是这对白隼再大数倍。那他也可以乘白隼一日之间飞回建康了。就在横塘畔降落,让葳蕤大吃一惊一
陈操之微笑起来,摇摇头,摆脱那不稽的奇想,却在心里道:“葳蕤。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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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美丽总是使人愁
!月初八。乞巧节的次日。会稽郡城山阴下了场小懈出然不大。但绵绵不绝,这是今年以来会稽百姓见到的第一场雨,满城士庶兴高采烈,也有喜极而泣者,细腰鼓敲响。吴歌唱起,那是在祭拜河伯和井神,西府参军祝英台就是在绵绵细雨下、在细腰鼓点和缥缈的祭神曲中离开山阴的,会稽内史戴述率郡县两级官吏、以及本地大族元老为祝参军送行,这位为会稽抗旱操劳致病的祝参军对按惯例要收的“迎送钱”分文不取,全部用于赈济灾民。临别时还提醒戴内史要注意防满。往往大旱之后接着就是洪满。祸不单行的
牛车的裹铁木轮碾过被雨水打得稍有些松软的泥地,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