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1 / 1)

上品寒士 贼道三痴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王徽之,字子猷;王献之,字子敬。

至于王凝之,声望远不如五弟和七弟,但因为娶了一代才女谢道,也传千古,王凝之迷信天师道至于狂热的地步,谢道应该是对这位夫君不甚满意的,曾对叔父谢安抱怨说:“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

陈操之从《世说新语》中对王凝之、王徽之兄弟的了解仅限于此,今日天师道场一见,王氏两兄弟的性情便初显端倪。

丁春秋笑道:“这王氏兄弟也是目中无人的,颇似上虞祝氏兄弟。”

陈操之想起那个易钗而的祝英台,说道:“祝氏兄弟是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啊。

”话语中难掩内心惆怅之意。

丁异坐在牛车上听丁春秋与陈操之说话,这时说道:“王氏兄弟应该是去会稽求亲的,路过钱唐,孙泰以为是来给他贺喜的,喜动眉梢,其后王氏兄弟离去,又愤恨形诸颜色,杜道首招纳此婿,未见得是美事。”

丁春秋等父亲话说话,方问:“爹爹,那王氏兄弟去会稽向谁家求婚?虞、魏、孔、贺,哪一家?”

丁异“哼”了一声,说道:“糊涂,琅琊王氏何时曾与江左士族联姻?都是与高平~氏、陈郡谢氏、陈郡袁氏、琅琊诸葛氏这些北地大族联姻——会稽有陈郡谢氏的庄园,王凝之、王徽之兄弟自然是去拜见东山谢安石的。”

丁春秋问:“爹爹,王氏兄弟既是去求亲,如何长辈不出面,由他二人自去?”

丁异道:“我闻王逸少任会稽内史之时,王氏与谢氏往来频繁,王逸少之~氏极爱谢奕之女谢道,三年前谢道十四岁,~氏便想让其子王凝之与谢道订婚,不料谢奕病故,订婚之事便耽搁下来,现在谢道斩衰三年之期已过,王氏自然要去提亲,王凝之今年二十有四,奉母命等这谢道也等得老大蹉跎了——至于长辈不出面,想必是王逸少夫妇身体欠佳了。”

陈操之听了这些话,心道:“看来谢道还得嫁给王凝之,历史并未改变。”

想着那个才高傲气的谢道说出“不意天壤中乃有王郎”这样含怨的话,陈操之也不禁为之怅然,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高门大族的婚姻也是难得幸福。

十二、忧心如捣

了让宗之和润儿与其母丁幼微多亲近半日,五月初四之并没有如以前那样一早就启程回陈家坞,他要在丁氏别墅用过午餐再出发。

可以和两个孩儿在一起多亲近几个时辰,丁幼微既高兴又难过,又担心阿姑倚门盼望——

陈操之安慰道:“嫂子放心,我来时就和母亲说过了,过了午时未到家,那就要傍晚到了。”

丁幼微道:“小郎做事总是这么细心,考虑得很周到。”

但半日时光也很快就过去了,临别之际,润儿抱着母亲丁幼微白皙的脖颈悄声道:“娘亲,不要难过,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不分开了,对不对?”

丁幼微使劲点头,在润儿脸蛋上亲着,把一双可爱孩儿抱上牛车,微笑着挥手道别,幽黑的眸子睁得很大,长长的睫毛亦不敢眨一下,因为眼里蓄满了泪,一眨眼就会流下来。

牛车动,宗之和润儿自然而然吟唱起去年五月初离别母亲时丑叔他二人的那首诗: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

经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

一轮红日渐渐地落在了明圣湖西面群山之外。暮色四起。还看不到陈家坞庞大坚固地坞堡。但袅袅地炊烟远远地就先看到了。

迎面过来三辆牛车和七、八个随车步行地健仆。道路逼仄。来福先将牛车驶到路边。好让对面地牛车过去。来德也驱车避让一侧。

那三辆牛车交错而过时。最后面一辆突然停下。车窗帷幕拉开。车厢里有人说道:“来者可是陈操之?”

冉盛忙道:“小郎君。有人找你。”

陈操之一下牛车,那车厢里的人便“咦”了一声,说道:“原来你便是陈操之。”

车厢里幽暗,陈操之看不清说话人的面目,听声音也很陌生,便拱手道:“足下是谁,找我何事?”

那人道:“愿闻足下竖笛一曲。”

冉盛就笑道:“又一个慕名来听小郎君吹箫的。”

陈操之便不再多言,让小婵从车厢里递出他的柯亭笛,坐在车辕上吹了一曲根据~康琴曲《长清》、《短清》改编成的洞箫曲。

暮色沉沉,麦穗清香,五辆牛车静静不动,只有一偻箫声氤氲缭绕,仿佛远处的炊烟,良久,三辆牛车向东,另两辆向西,越离越远,各自消失在霭霭暮色里。

……

过了端午佳节,钱唐陈氏族长陈咸便带着长子陈尚、还有两个壮年佃户离开钱唐启程赴京,族人中除了陈操之,无人知道老族长远道去建康有何大事,但见陈咸郑重的样子,就知道此事不小,而且还是好事。

陈操之与陈咸地幼子陈谭,还有东楼的陈谟一起送至枫林渡口,临上船前,陈尚执着陈操之的手问:“十六弟,我父让我陪他进京究竟何事啊,十六弟一定知道,先告诉我吧,这心里不明不白的难受啊。”

陈操之还未回答,已先上船的陈咸就喝道:“尚儿,快上船。”

陈操之道:“三兄,这是族中大事,四伯父很快就会告诉你的,三兄保重,照顾好四伯父,一路平安。”

陈谟是陈咸的次子,过继给东楼为嗣的,年龄比陈操之大三岁,而陈谭比陈操之小一岁,这族中兄弟三人立在枫林渡口看着渡船过江,牛车登岸,陈咸与陈尚带着二仆远去。

陈谟、陈谭也追问陈操之:“我父兄去建康到底何事?”

陈操之道:“四伯父严命我不许说,否则宗法侍候——反正是好事,八兄、十七弟没看到四伯父喜气洋洋的样子吗?”

陈谟、陈谭一头:“那倒是。”

三人回陈家坞,边走边谈,陈谭因为明年要去吴郡狮子山下徐氏学堂求学,话题特别多,向陈操之问这问那。

陈操之道:“那徐博士之子徐邈徐仙民是我挚友,九月间会来陈家坞,仙民家学渊博,到时十七弟可向他多请教。”

陈谭笑道:“十六兄大才,我何必舍近求远。”

陈操之一笑,便问陈谭读了何书、义理如何?

陈尚、陈谟、陈谭三兄弟都是陈咸亲自教导的,儒学很有根基,但对时下地显学——玄学一无所知;书法习汉隶和章草,对风靡江左的王谢行草也没有临摹过,学识都停留在东汉时期,以后若参加定品考核是很吃亏的。

回到陈家坞,陈操之便将自己抄录的王弼、何晏诸人的玄学著作,还有在徐氏草堂听徐藻博士授课时记录的大量笔记借给陈谟、陈谭兄弟,让他二人笔录一份。

陈谟、陈谭看着那厚厚一叠装订好的书册,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