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点民兵性质的军队。自然也就不怎么看得上眼。简而言之,于他而言。军队职业化,乃是大势所趋,也是铸造一支铁军的必走之路。
韦云起看了看皇帝那张虽然平和却又透露着不容置疑地脸庞,微一沉吟,情知皇帝的主意定然打定----事实上他的心中早作如此之想,不过,又是不无迟疑:“陛下,招募武卒,自是在理,不过花费也甚巨,但不知田亩与府库能否支撑?”
杨广说道:“无妨。朕已命人计算过了,如今朝廷占据了东南二十三郡,但因为连年征战,人口锐减,无主土地大量荒芜,应该能够应付五万武卒的需求。”
“五万武卒?”韦云起的眉宇不由的一拧,不过他想到的却是别的。
初到江都地时候,杨广握有禁军十五万,经过整编之后,得八大军团,八万多人,半年征战之后,兵力不单没有减少,反而补充了两万多人,总共十万精锐。这些都还只是可以随时抽调地机动部队,如果算上那些驻防守备军,起码有二十万之众。
乱世之中,以二十三郡的广阔地盘、人口将近两千万的基础来考量,这还是勉强可以接受地兵民比例,但是,若是再猝然的征召五万武卒,却是异常的吓人,要知道,武卒可并非是兵农两栖的府兵,而是完全脱离生产的职业军人。
一般来说,一支成建制的军队的辎重消耗,向来是惊人的,而职业军人地消耗,更是个天文数字,因为他们不像是府兵,能够自备粮草,因此,单单是他们每日消耗地粮草,便叫人烦恼,但是,最令人头疼的,却还是他们地兵戈铠甲、弩箭弓矢。
要知道,那可是五万人,足足的五个完全编制的军团。
翌日的清晨,朝会之上,杨广正式抛出了改府兵制为募兵制的想法。
因为早前便与诸臣通过声气,诸臣都没有多大的异议,其实即便某些人觉得伤了自身利益,而生了别的什么念头,但也不敢轻易出声,且不说杨广积威仍在,单单是杨广这半年的动作,便是叫人眼花缭乱,莫测高深,哪里敢自讨麻烦。
五天眨眼即过,待得镇守东都的虚行之回执之后,大隋朝廷终于有了动静。
趁着天寒地冻的时候,按照杨广颁下的诏书,天狮等九大军团淘汰老弱病残,得到了九万精锐,于是重新组成了九大军团,分别号为雷霆第一、二、三军团、荆棘第一、二、三军团、暴风第一、二、三军团----原先的番号自然废弃不用。
而各军团的军团长分别是赶将到了江都的韦云起、杨公卿、孙向东、宇文成都、左孝友、裴行俨、秦琼、程知节、寇仲等九人。这最新出炉的九大军团长,前面的五位自然不出众人的意料,但是后面四人,却是让人有些惊讶。
特别是寇仲,另外的三人,毕竟在李密军中的时候,还是镇守一方的大将,但寇仲……可从来没有过独当一面的经历,却让他统领这般的万人大军团……
但不管外人怎么怀疑,寇仲还是将暴风第三军团接手了过去。
待得整编完毕,一幅盖有皇帝杨广的玺章的诏示,顿时在江都四方的城门张贴了出来,刹那之间,便激起了一阵一阵的热议。
第一第二五一章 旧识
次日晌午,暖阳融融,江都城东,留客酒肆之内。
“什么?你说皇帝下诏征兵?难道说又要征讨辽东了吗?”
酒肆楼下的宽阔大厅之内,稀稀疏疏的坐着七八个酒客,酒酣脸热的时候,忽然之间,角落里的那处酒席之上,正在窃窃私语的三个人之中,中间那个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听见这话,大厅之内,那些酒客都愕然转过头,看见说话的是个浑身酒气、满面涨红的中年男子,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纷纷扭回头,各自喝起了自己的小酒。
“这是哪一年的老皇历了?”旁边的那个中年壮汉没好气的瞪了同伴一眼,“眼前天下都大乱了,皇帝连自家的屋子还没有打扫干净,还怎么去辽东征讨高丽蛮子?”
“那皇帝……怎么又征兵了?”中年男子的舌头有些大了,翻着白眼,费劲的说道,“现在江都总算消弭了兵灾,光景也好了许多,太太平平的,还要养那么多兵干什么?”
“太平?”中年壮汉说到这里,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老弟,都说叫你不要总呆在山里面了----现在什么世道?还太平?差点都天翻地覆了啊----不征兵那才叫奇怪呢。”
在酒肆的右边的那张酒席之上,也有人在轻声的议论着。“文远兄,听说,这次皇帝征兵所行,乃是春秋时候的招募之制?”
座中两人,都是身穿着月白色的儒袍,两鬓微霜,显然已经有了年岁,但相貌却只是中年模样,而且举手投足之间,意态飘逸。一派儒雅风流,给人以超凡脱俗的感觉。
左边的那人,国字脸庞,两道浓密的眉毛直插入鬓,威严自生,而右旁的那人,脸庞微微瘦削了些,脸容有些趋向于宽和,给人一种微微的柔媚的味道。
这两人可并非是普通人士,前者乃是当世大儒王通。名号海内皆知,后者的来头亦是不凡,他叫徐旷,字文远,人称文远先生,祖上亦是官宦出身,但到了父执一辈,却衰落了下来,他少时便以聪颖称名,成年之后。更是精通《左氏春秋》,世称“《左氏》有文远”,不过,他最出名地,却是他有四个杰出的学生。分别为杨玄感、李密、王世充、窦威。
大业九年,杨玄感因为造反失败而亡,这次失败的造反事业之中,李密便是师兄杨玄感的谋主,不过当时他却侥幸逃得性命,奔亡五年之后,成功在瓦岗东山再起。可惜,逃得过初一,逃得过十五,却逃不过三十,他最终还是死在了杨广的手下。
王世充、窦威,也是两个造反的主。
不过前者因为根基尚浅,还没有完全布置完毕,而且连造反的旗帜都还没有光明正大的亮出来的时候,杨广就突然重临东都了,并非将其囚禁起来。若非他的侄女董淑妮深得杨广地宠溺,只怕现在尸骨早寒;而后者,因为出身于北周皇戚,与杨广有世仇,而且又因为是李渊的正妻窦沅的堂叔,所以,现在也在长安。追随李渊造杨广的反了。
四个最杰出的弟子。都先后的前赴后继的造反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位文远先生。恐怕于造反一途深有造诣啊!
当然,这也只是世人并不能宣之于口的猜测罢了,不过,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名声倒是响亮了些,虽然,这个名声并非他这位儒教大家所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