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送出财帛,才能免于死难,这当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福伯,华军军容若何?”
张良不理会福伯的奉承,开口询问道。
“雄师!雄师!”
福伯赞道:“华军军容严整,进退为据,堪称难得的强军!”
张良点头,继续问道:“其等的军纪怎么样?有没有扰民?”
张良的手下意识的搓着左手食指。
福伯道:“家主,华军军纪严明,并不曾祸害新郑百姓。”
“唔!”
张良应了一声,皱起了眉头沉思着。
福伯安静的侍立在一边,当初老家主故去,接任家主之位的乃是刚刚及冠的张良。
张家的老人们都以为张良撑不起偌大的张家。
哪知道就是这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郎,将整个张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后来,韩国灭亡,张良当机立断,遣散大部分的家仆,留下最为忠诚的家仆,秘密送往城外的庄园内。
当时,包括福伯在内的下人,对张良的这个决议都很是不解。
再后来,韩国贵族联络起来,欲要起事。
张良又力排众议,不让张家之人参与。
当时,因为张良的这一个举动,顿时让张家成为了过街老鼠。
新郑城内的老少爷们,都在责骂张良不是东西。
哪知道,贵族们起事不过半天时间,就被秦军扑灭。
参与的韩国贵族,全部被连根拔起。
其等这才明白张良的心思。
也正是因为这一举动,张良在张家的地位,终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福伯想起了往事,本就痀偻的腰,弯的更低了。
“福伯,家中在城内,目前还有多少可以调动的人手?”
张家祖上历任韩国国相,因此产业众多。
虽然张良遣散了很多人,但是在暗地里,张家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
“回家主,”福伯恭敬的道:“家中四十岁以下的壮年,尚有两百余人。”
“此时,可还传的出去命令?”
张良紧皱的眉头微微松懈少许。
“家主,咱家留在城内的,都是各处产业的主要人手,若是折损太多,怕是咱家对于产业的掌控都要出问题了!”
“无妨!”
张良站起身来,走到房檐下,看着城内各处飘起的烽烟,其道:
“吾乃是韩国国相之子孙,这新郑遭遇惨绝人寰的灾祸,孤于心何忍!”
张良斩钉截铁的道:“传出家主令,要吾等在城内的人手,放下手头上的一切,全力配合华军。”
“家主!”福伯弯腰拜道:“家主三思!”
张良挥挥手,道:“福伯,这张家若是因为孤的这一道命令,衰败了,那么待到他日,孤会一手再次将张家拉起来!”
张良转过身体,看着头发斑白的福伯,道:“福伯乃是张家老人,在新郑更是生活了一辈子了!
难道,您老忍心看着祸害新郑的秦军全须逃脱吗?”
福伯浑身一震,是啊,自己在新郑生活了一辈子了,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往日的街坊亲朋,惨遭人祸……
然后,凶手还要逍遥法外吗?
福伯的眼中似有精芒闪烁。
“罢了!”
福伯直起了身子,这一刻,岁月的风霜似乎在福伯脸上消散了。
其傲然得道:“既然家主愿意博一次,老朽就舍了这把老骨头,陪着家主疯狂一把吧!“
张良点头。
福伯拱拱手,道:“家主多保重!”
说罢,福伯转身朝外走去。
身后张良看着福伯那满头的白发,心中却是有着淡淡的酸楚。
一个堪称韩国最顶层的家族,竟然到了需要藏拙才能保全的地步……
“福伯,小心点。”
张良轻声说道。
走到庭院里的福伯,听到张良的这句话,身体一震,强行忍着老泪,却是用力的点点头。
既然家主要让秦军受阻,那么就让吾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来冒险吧!
若是事有不怠,就算是舍了老命又如何?
福伯打定了心思,华军进城没有地头蛇引领,终究是做事不方便的。
就让自己带着张家下人,相助华军吧!
福伯走出偏门,吩咐门房插紧了大门,其最后看了一眼张府,却是头也不回的朝着最近的张家产业而去。
“砰砰砰!”
福伯用力的拍打着一家早已紧闭大门的酒楼。
“谁啊!”
掌柜隔着门板,小心的询问道。
“是我,张福!”
掌柜赶紧打开门板,小心的看了一眼周围,急忙将福伯拉进屋。
“老家宰,汝怎么来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张粉偷跑
掌柜诧异福伯怎么在这个当口出来了。
“老家宰,这兵荒马乱的,汝出来干什么啊!万一有个闪失,汝让吾怎么对家主交代啊!”
掌柜急忙将福伯朝房内引。
“不了,不了!”
福伯摆摆手,道:“林子啊,家主让吾来传达家主的命令。”
掌柜急忙躬身道:“张林在,家主请吩咐!”
福伯道:“家主令:但凡张家所属青壮,全数前往华军之处,为华军提供帮助!”
掌柜先是应了,又急忙拉着福伯道:“老家宰,这家主出动了家主令,小林子没有办法拒绝,只是,老家宰啊,这外面到处都是乱军。
余身陷事小,若是因此折损了家里的产业,余可就百死莫辞了啊!“
福伯深吸一口气,道:“家主心意已决,汝还是不要忤了家主的意思吧!”
张林急忙摆手,道:“老家宰,小林子没有那个意思,余只是想说这华军究竟值不值得吾等相帮呢?”
“若是华军与那秦军并无二致,吾等此时出了力,到时候不是给新郑遭了祸害么?
更何况,秦军已经开进了洛地,彼等就算是能够驱逐了新郑秦军,可是华国能不能在秦军的铁拳下安然无恙,都还是两说呢!
吾等这么早就站队,万一踏错了一步,到时候不是追悔莫及么!”
福伯叹息一声,道:“小林子,汝知道前番家主不参与,就是因为家主已经看透了那些人难以成事。
可是,小林子啊!“
福伯盯着张林的眼睛,道:“汝知不知道,此时吾等并没有选择啊!
这天下,除了楚国、魏国,吾等想要复国,又有何处可以借力的呢!“
福伯那一双直透人心的眼睛,看得张林头皮发紧。
张福担任张家家宰之位已经有几十年之久了。
虽然其脾气很好,并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大发雷霆。
但是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一个能够稳居张家家宰之位几十年的人,其打定的心思,又岂是张林可以动摇的!
张林咬着牙,道:“既然如此,那么张林就走一趟吧!”
福伯盯着张林的眼睛,道:“不止是汝一人,家主命令所有的张家壮年全数出动!”
张林苦笑着摇摇头,道:“好吧,吾这就去传令!”
福伯道:“去吧!吾也要走了!”
张林急忙道:“老家宰这是要去哪里?
外面太过危险,老家宰千金之躯,还是不要出去了。
家宰有事,就让小的代为效劳吧!“
福伯摇头,道:“吾虽然年迈,但是还是能够走得动的!
这条街上的其他张家产业,就有汝派人传达家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