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出发了。
炊事兵们划着竹筏,将一个个粮袋和水囊分发给士卒们。
粮袋内装有混合了肉干的瓷糟,这种油炸的食品,已经成了魏军的最爱。
这玩意味道香脆,吃上一把,就能抵得上两碗粳米饭,更何况,这一次的粮袋内,还混合了肉干呢!
士卒们打开粮袋一看,顿时喜笑颜开。
七万士卒中有六万多人,从军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种以前过年也吃不上的美食,早已成了士卒们的最爱。
甚至这种后世近乎灭绝的油炸食品,被士卒们起了一个“万胜糕”的美名。
有了这么一小袋的瓷糟、肉干,足够士卒们两日的口粮了!
……
至于韩奴部,则人人披上了重甲,就连其等乘坐的竹筏的前端,也被装上了一人高的厚木板。
青豚正在与韩奴话别。
“韩君子,此行当是吾等出征以来最为恶劣的一战,韩君子担任的又是吸引秦军弩箭,掩护抛石机部队的盾兵工作,君子当保重!”
韩奴抱拳,下拜道:“将军放心,既然愚弟韩方尚在,末将就不畏死了!”
韩奴双眼魏红:“将军,若是末将不幸战死,还望将军多多照顾吾弟韩方。”
青豚拍拍韩奴的肩膀,道:“韩兄,汝吾二人相识于微末,吾是什么样的人,韩兄自当清楚,此行,韩兄一定要保重,待到韩兄得胜归来,孤必将为韩兄谋的一域!”
韩奴双眼微红,作为当初青豚麾下五十名老武卒之一,这一路行来有多么艰难,韩奴心知肚明。
这一路上历经艰险,彼此生死与共,青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韩奴自然是很清楚的。
得知青豚要帮助自己谋划一片土地,深知青豚打算的韩奴,顿时明白,青豚这是暗地里要自己继续韩国的香火了。
韩奴再次下拜,认真的说道:“主上,常言道战场无眼,若是臣有了不幸,主上能不能?”
韩奴认主了!青豚心肝一颤,抬眼朝着韩奴看去。
却见韩奴的眼中满是希翼,那一双对于自己生死的晦暗,对于青豚的期望,让青豚心一软,差点就要答应韩奴。
不能答应韩奴!
青豚深知若是答应了韩奴,没有了牵挂,韩奴很可能就……
“韩奴,安然归来,孤前方的路,还有很远,孤要汝跟着孤一起朝前走!“
韩奴浑身激灵灵的一颤,抬起目光,眼神里却是震惊。
“臣遵命!”
青豚拍拍韩奴的肩膀,道:“珍重!”
韩奴右拳猛击胸口,嘶吼道:“将军放心,末将必不辱使命!”
青豚挥手让竹筏继续前走,周义部都已经身披皮甲,手执长戈,每一面竹筏上,在中间的位置都站立了两名弓手,其等胯部的左右两侧更是背负了两囊箭矢。
“义,”青豚道:“汝当记住了——待到秦军露出败相的时候,一定要让士卒们吃喝一番,如此追击的时候,才不会疲惫。”
周义点头,道:“家主放心,臣下晓得如何做。”
“还有,到了追击的时候,虽然说是追得越紧,战果就越大,但是,汝也要记住了,手中一定要捏着部分兵力,但有成群结队的秦军,就一定要冲散其等,万万不可使秦军抱了群。”
周义使劲锤击胸膛,道:“臣下明白了!”
青豚绕行军士们一圈,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帅位上。
有一面特制的加大号竹筏上,架设了一辆巢车,这就是青豚用来指挥作战的座驾。
青豚低头看看水势,发觉水势已经趋于平缓了,在扭头看看,炊事兵已经将粮食清水分发完毕了。
青豚登上了巢车,沉声道:“出发!”
……
忽然上涨的水势,让秦军不得不收缩防线,朝着干燥的地面退去。
未几,缩小的干燥地面上,八万多秦军就挤挤攘攘的人挨着人了。
王贲皱着眉头,按照计算,这水位不应该有这么大啊!
自己掘开了河堤,同时堵死了大梁周边的河道,好让洪水将大梁围起来,让河水浸泡大梁城基,如此,只要一段时间之后,大梁城就会因为城基软化,承受不住城墙的重量而坍塌。
到了那时,坚固的大梁城不在,魏国国都,就成了失去贝壳的蚌肉,任由自己品尝了。
至于那青豚小子,来援大梁,王贲并不在意,对于其来说,不管是大梁魏军,还是青豚率领的那些屡战屡胜的杂牌军……
其等都不过是草芥耳,当不得秦军一击。
就算是沙海的失去、魁琪的战死,甚至就连魏军逼近了秦军本阵,王贲都不在意。
掘开大河,围困了大梁与青豚,待到洪水稍退,自己回身就能灭了青豚部,而那时,大梁城内的魏军,因为高涨的淤泥堵塞了城墙四门,而还不能出城呢!
可是?
这水位为何上涨的这么厉害?
难道上游又下雨了?
第三百五十章:牛姬赠匕
要知道王贲可是将济水旧道,特意遗留了出来没有封堵啊!
当初魏惠王挖掘鸿沟,生生改变了济水的走向,这济水旧道,就荒废了。
王贲因势利导,留下了河床地势稍高的济水旧道,用作万一水位太高,当做用来泄洪的通道。
“将军,洪水太大了,高地已经被淹没了一大半,将士们几乎都挨在一起了。”
一个军吏掀开帐门,冲着王贲汇报道。
王贲微微沉思一下,道:“先前砍伐的木材,已经放干了,汝去将木材全数拿出来,做成木筏,供将士们歇脚。”
军吏应了是,转身离去。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就在那军吏离去半个时辰不到,又有军吏慌里慌张的跑进来汇报道:“将军,魏军攻来了!”
“什么?”
王贲怒斥道:“胡说些什么?外面洪水连天,魏人难道靠游泳游过来吗?”
这么一点的水位,大一点的舟船根本走不得,若是用小船行军,魏军又能征召到几艘呢!
来那么十几艘小船,还不够一轮弩箭射的呢!
“真的将军!”
军吏慌张的说道:“魏人乘着看不清模样的怪船,离咱们不到五里路了!”
王贲豁然站起,道:“领本将前去看看!”
王贲说着就要出门。
“将军,”一个柔弱的女声响起。
“将军且慢!”
王贲扭头,却见牛姬捧着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火红色的布帛,施施然的从内帐走了过来。
“夫人何事?”
王贲微微皱眉,军情当前,牛荷来做什么?
牛姬琚身下蹲,道:“将军,初下大雨,又值洪水泛滥,正是当防范风寒的时节,余见将军大氅已经破烂,这便新作了一件,才刚刚做好呢!“
牛姬走到王贲身边,将大氅系在王贲身后,又左右观看一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将军更加威武了!”
王贲摸摸身后的披风,发觉其很是厚实,应该是用了四五层布料。
王贲摸起披风的一角,却见这披风背面乃是火红色,里面却是暗灰色。
王贲暗暗点头,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