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本尊不出,天下太平
东线截教众仙与阐教众仙会面后先进行了一场天道顺逆的辩论。
截教代表自然是多宝,阐教则是燃灯道人。
两个曾经携手北冥游的道人开始还有些抹不开面子,说着说着一个就成了大逆不道,一个就成了为老不尊,就差撸起袖子干了。
正在脸红脖子粗吹胡瞪眼时,玉鼎破境了。
这是南极道人之后阐教第一个破镜的弟子,南极道人自是高兴,其余十大真仙就很难说了,只能用一个复杂吧,有人高兴,有人羡慕,有人高兴中有些尴尬,有人羡慕中有点嫉妒,人之常情。
截教弟子则只有两种感觉,一种是没有感觉,一种是羡慕。
金光淡去紫霞生,金丹四转大罗仙。
“恭喜道友,贺喜道友!”
“恭喜师弟,贺喜师弟!”
“恭喜师兄,贺喜师兄!”
“恭喜道兄,贺喜道兄!”
称道友的都是大罗金仙。
称师兄的只有两人。
称道兄的多是截教门人。
东线阐截两教仙人向西遥贺。
......
“恭喜道友成为我辈中人。”天琴稽首。
玉鼎抱剑躬身。
“恭喜道友成为我辈中人。”龟灵稽首。
玉鼎稽首还礼。
“恭喜道兄证道大罗金仙!”
截教众弟子纷纷稽首。
“多谢!”玉鼎稽首还礼。
玄雨蹲在地上抱着头不起来。
天琴笑着介绍道:“贫道的大弟子玄雨,你也可以叫他雨师。”
玉鼎沉默,苦笑,他也不知他除了沉默和苦笑还能做什么。
“西边有雨......大雨能洗剑,那里有个极好的磨剑石......”
是啊,是有雨,磨剑石也很好,但你就是忘了告诉我大雨和磨剑石是你弟子。
“起来吧,你老师让我带你回去!”天琴声音很温柔。
“啥?”玄雨跳起来,指着自己鼻子道,“我老师?我老师不你吗?”
天琴道:“是也不是,我是本尊善尸,你可以叫我天琴老师。”
“难怪,难怪......”玄雨一脸兴奋的咋咋呼呼起来,“我就说我怎么会不怕老师,对,眼神不对,老师眼神是很可怕的!”玄雨又一拍自己脑门道:“老师也没骂我啊!”
天琴笑了笑转向玉鼎道:“道友是留下还是跟我回去?”
玉鼎想了想,道:“既然我来此证道,说明此地是我的福地,我决定留下。”
留下就是拒敌,这是他的选择。
天琴点了点头,道:“也好。”
她又问截教众仙:“能守住吗?”
“能!”
众仙异口同声。
天琴笑了笑,道:“本尊让我给你们带一句话,能守就守,守不住就退,守一时是人道,退一步是天道,都没错。”
截教众仙闻言心里豁然开朗,也都轻松了起来。
众仙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纷纷稽首拜谢。
“走吧!”
天琴对玄雨道。
玄雨点了点头,就要跟天琴走。
“且慢!”
出言的是蚩尤。
天琴回头,笑问:“道友可有事?”
“琴师大人可以走,雨师却不能走!”蚩尤表现的很强势。
“为何?”天琴笑问。
“因为他是我的助力!”这话说的很直,也很敞亮。
天琴道:“他老师要见他,你确定要阻拦?”
这话说的很严肃。
风伯拦住了蚩尤。
蚩尤很多事都忘了,他却不敢忘。
天琴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不要去招惹本尊,惹出她,你们一定会后悔!”
蚩尤冷哼一声,不以为意,风伯却听了进去,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不知石矶有多恐怖。
“诸位道友保重!”
天琴稽首离去。
一夕雨跟在身后。
......
东线阐截两教弟子在对峙,不过气氛古怪了起来。
一道白光落下,接着是一阵雨落。
天琴与玄雨。
两教弟子微微一怔,齐齐见礼道:“见过琴师。”
天琴还礼:“见过诸位道友。”
截教弟子振奋,阐教弟子紧张了起来。
燃灯道人上前道:“不知道友此来何意?”
天琴道:“本尊请诸位道友去喝茶!”
“喝茶?”包括燃灯在内的两教弟子都是一脸愕然。
天琴点头:“喝茶。”
天琴又对多宝道:“留下一些弟子守阵,其余人愿意去的都可以去。”
多宝点头称是去安排守阵弟子。
燃灯也回头与南极广成子他们商量。
茶,他们知道,也喝过,现在人族都喝这个。
但两军阵前请他们去喝茶这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但不去,就是不给石矶的面子,这事说小就小,说大就大,除了石矶谁都说不准。
去过北冥的燃灯对石矶还是很忌惮的。
第4**章 炎黄
阐截两教仙人到时,石矶正在煮茶,沸水滚滚,茶雾弥漫。
石矶缥缈的声音从茶雾中传出:“恕贫道不能起身相迎,天琴道友,请燃灯道友、多宝与南极道友进来,庭院狭小,就不请其余道友进来了。”
石矶挥手门外多了两列蒲团,左十右二百一十四,正是前来的阐教弟子与截教弟子数目。
石矶又道:“今日贫道以茶待客,诸位道友都坐。”
“谢琴师!”
众弟子稽首。
燃灯道人坐在石矶左手边的蒲团上,与石矶并排而坐。
南极道人坐在了燃灯下首,多宝坐在石矶下首。
玄雨乖乖站在了石矶身后,石矶一个眼神,少年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少年对自己的聪明很是满意。
石矶沏了两壶茶,一大一小。
石矶抬抬手,有情童子端起大壶走了出去,石矶用小茶壶倒了四盏茶,无情童子将三盏茶逐一端给了燃灯三道。
喝茶。
石矶端起茶盏喝茶,燃灯道人看了石矶一眼也将茶盏送到了嘴边。
多宝喝茶,南极喝茶,门外众仙都喝到了第一盏茶。
茶很烫,但仙人的嘴不怕烫,甘苦绕舌,唇齿留香。
一盏一盏,茶过三盏,由浓而淡。
石矶终于放下了茶盏,院里院外都看向了她。
石矶开口道:“茶喝到这里,气也都消了吧?”
燃灯看向了多宝,多宝也在看他,门外阐截两教弟子对面而坐看向了阵前对峙怒目相视的面孔。
只闻石矶的声音又响起:“如果没有,就接着喝!”
此言一出,脸都绷不住了。
有人嘴角抽了一下,有人嘴巴微微张开......
接着喝!
这一句话杀伤力太大,大有让你喝个够,让你喝个饱,让你喝到天荒地老的大气魄。
“如果没人想喝茶了,我们就说说咱们自己的事。”石矶顿了顿见没人有异议,接着道:“三教神仙会过去不过两百年,就闹成这般难看的样子,脸都不要了,你们是准备撕破脸阵前斩仙,还是准备发动阐截两教大战不死不休?”
门外众仙脸红心虚起来,他们能说这两种想法他们其实都有吗,不过前面要加个大不了,大不了......阵前斩仙,大不了两教大战,谁怕谁?
“石矶道友,此事皆因你截教弟子逆天行事而起,我阐教也是被逼无奈!”燃灯道人辩驳道。
石矶反问道:“如此道友是准备替天行道大义灭亲了?”
燃灯说不出话了。
石矶道:“人道更替最多不过十数年,而我两教天道同修之谊可绵延千年万年,为人道十数年之更替斩杀千年万年玄门一脉之仙友,结千世万世之仇恨,你们想好了吗?”
内外寂寂,鸦雀无声。
“截教助神农出于人道,阐教助轩辕出于天道,谁错谁对暂且不论,那就阵前论道分个高下,截教输了,截教撤阵,阐教输了,阐教道友自去传道,让轩辕再等十年!”
“道友此法与我等先前所行有何不同?”燃灯道人挑眉道。
石矶道:“自是不同,论道有论道的规矩,金仙对金仙,真仙对真仙,天仙对天仙,就以十局定输赢!阐截两教各出十位弟子,论剑论道各凭自愿,但有一点,你们老师赐下的重宝就不用拿出来了,我知道诸位身家惊人,但也不用拿来对付自己人吧,抛去外物,凭自己真本事酣畅淋漓的斗上一场,将此当成阐截两教的一次斗**道会,放开手脚,看淡胜负,做过一场,截教由多宝负责,阐教......”
石矶看向燃灯道:“道友就交给南极吧,弟子们的事交给弟子们去做,道友与我在这里喝盏茶,结果大概也就出来了。”
燃灯道人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石矶论道之法他并不反对,但石矶要留下他的意思却令他心生怒意。
燃灯道人道:“贫道奉了教主之命下山,却不好丢下众弟子在道友这里喝茶躲清闲。”
用元始天尊压她,石矶似笑非笑的看着燃灯道:“道友是说我太闲了吗?还是道友想邀我出去一战?”
“你......”燃灯古奇的脸成了猪肝。
石矶挥挥手道:“你们去吧!”
多宝和南极被石矶赶出了院子。
二人身后传来:“喝茶,喝茶,消消气,消消气......”
多宝南极齐齐打了个寒颤,脚下加快,阐截两教弟子在他们眼神示意下一瞬走了个干净。
“石矶,你欺人太甚!”
石矶眼帘低垂喝着茶道:“道友出去想干什么?又能干什么?以大欺小,脸还要不要了?”
燃灯霍然起身怒视石矶。
石矶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道:“道友既然不愿喝茶,那就看看贫道的阵法如何?”
“来!”
石矶一招手,两人就落在了乱石阵中。
乱石穿空,意念乱飞。
“石矶......石矶......石矶......”
吵得燃灯头直嗡嗡,他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两个字。
这却是乱石阵的主旋律。
石矶问:“道友可识得此阵?”
燃灯压下心中烦躁仔细观阵,可越看越烦躁,毫无头绪,毫无规律。
石矶没有插话,静待他观阵。
直到十日后,阐截两教弟子分出胜负,他也没看出个门道,除了抓乱了道髻,熬红了眼睛,一无所获。
“去!”
石矶挥手,众石退去。
两人一站一坐依旧在院子里。
燃灯脸色更难看了。
石矶却不再看他,现在想让她留他她都不留了。
这一次来的人更多,除了阐截两教弟子,另外还来了两队人族军士,两队军士泾渭分明相互敌视,各自拥着一人走来,炎帝和黄帝。
石矶起身迎客,燃灯形容憔悴的跟上。
“琴师,琴师......”
截教弟子精神高涨,两眼放光。
“燃灯老师......”
阐教弟子精神委顿,很像燃灯。
不用问,胜负已明。
老神农腰杆直了,轩辕眼里多有不甘!
神农大步走来一揖到底,“娘娘永寿!”
四个字铿锵有力情真意切。
轩辕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先拜见燃灯,屁股决定脑袋,因为燃灯是他们一方的,他是广成子的弟子,广成子又叫燃灯老师,燃灯自然是他师祖一个级别的,尊师重道,轩辕也没错,但还是被神农骂了一句忘恩负义的东西。
轩辕剑眉一立,瞪了回去。
身后军士也剑拔弩**来。
石矶瞅瞅神农老狮子般英雄暮年苍老的面容,又看看身姿挺拔轩辕英俊的容颜,看不出半分会和解的可能!
炎帝、黄帝,再加上蚩尤,也就是给后世留下无数神话的人族三祖了,如果他们知道后世子孙让他们同住一个庙宇坐在一起享用香火,不知会作何感想?
想到老哥三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石矶忍不住笑出了声。
石矶这一笑,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石矶嘴角下压,看向南极多宝道:“胜负如何?”
多宝看了南极一眼,上前一步道:“不负琴师所望,我们胜了。”
石矶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不负她所望?
“如此,神农氏依旧为人族共主,轩辕氏低头认错以示臣服!”
“凭什么?!”
有人跳了。
石矶很想一指头摁死他,再来个血肉横飞,她相信没人会再问她这个问题,但她站在门内,那人站在门外,又在自家门前,所以她的手指也就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石矶一拂衣袖道:“阐教弟子认赌服输退去传道,截教弟子大阵向前推进三十里,一日不臣服,一日三十里,我不介意让你们回家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是!”
截教弟子一脸振奋跃跃欲试。
阐教弟子颓然无力。
“道友是不是有些过了?”
燃灯阴沉着脸道。
“成王败寇,我若是道友绝不会有此一问,而会安安静静去传道。”
石矶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因为截教赢了。
“道友今日之辱,来日燃灯必有所报!”
燃灯拂袖而去。
石矶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道友了,我让道友看的那阵其实不是阵,就是乱石。”
燃灯闻言心中又是一堵,几欲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