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结构的气动弹性报告写完,交给郭师兄。
之后便正式进入期末复习阶段,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其实,期末复习这段时间对戴誉来说,是相对轻松悠闲的时间。既不去实验室打卡,也不搞设计图,他简直浑身舒畅。
数力系的学生普遍都像戴誉这样,宿舍里每天按时熄灯睡觉,没人开夜车,对于期末考试的态度都很佛系。
毕竟数学的学习主要还是对概念的领悟,悟性好的在课堂就懂,悟性差的靠开夜车磨时间也没。
除政治课和俄语课的内容会临时抱佛脚背一背,很少有人去突击数学和物的题目。
不过,像数力系这样散养的学生毕竟是少数,期末这段时间其他院系的学生过的都是阴间生活。
尤其是夏露,个月校学生会组织举办新年晚会,她不是报幕员,还要协助商学姐组织协调人事问题。
新年晚会一结束,她就马不停蹄投入到紧张的期末复习当中,整个人看来憔悴不少。
与好吃好睡,神采奕奕的戴誉形成鲜明对比。
“你搞得么紧张干嘛,慢慢复习呗!”戴誉看她都把自己折腾出黑眼圈,不禁出言劝道。
“慢不!你是每天一门课慢慢考,我是午一门下午一门。”夏露一边在书页做着笔记,一边声说,“而且‘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部分’这门课是口试。听系里学姐说,考试时根本不给学生思考的时间,老师问问题,就得当场回答。”
戴誉震惊脸:“?”
“并且是由一位正教授和四个讲师共同给我考试……”夏露紧张兮兮说,“这门课的教授是一位很严厉的女先生,不是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的研究员,还是《主席选集》英译委员会的委员。我英文才刚入门,每次她的课都紧张死。”
戴誉被她说得跟着紧张来:“你快抓紧时间复习吧,感觉这位教授有点绝……”
觉得自己在她的课业方面没啥能帮得忙的方,戴誉干脆承担在图书馆自习室占座和食堂打饭的工作。
像个高三考生的家似的,勤勤恳恳做好后勤服务。
好在,他的付出也是有丰厚回报的。在两人结束所有考试的天,戴誉久违吃顿夏同志主动提供的素肉。
一学期的课业彻底结束后,戴誉二人与各位亲友和师一一作别,便踏返回滨江的归途。
他是在礼拜五下午抵达滨江站的,戴誉将夏露送回洋房的时候,只有李婶带着雯雯在家。
与她约好来拜访夏家父母的时间后,戴誉便拎着大包裹的北京特产,兴冲冲返回戴家院。
原以为自己的回归会得到贵宾级的接待,不料,此时的家里经闹翻天,根本没人出来热烈欢迎他!
双提着东行至戴家院时,还没进门呢,就一个穿着蓝棉袄的人背着包袱卷从堂屋里蹿出来。
眼看两人快要打照面,戴母也急急从堂屋里奔出来,边跑边扯着嗓子喊:“你给我站住!”
视线偏移,正好看到站在院门口的戴誉,戴母仿佛到救星,嗓子都快破音,焦急喊道:“儿子,快把你妹拦下来!别让她跑喽!”
戴誉还云里雾里的,以为家里进贼呢。
眼在戴母之后又跑出来一串人,他来不及多想,利落扔下提着的行李袋,伸就将跑到近前的人拦下来。
不顾对方挣扎,一紧紧攥住她的胳膊,另一将她脑袋的帽子围巾扒拉开,才发现这个穿蓝棉袄的是他妹戴兰。
“你跟个傻狍子似的,瞎跑什么呢?”戴誉笑问。
“二哥!你咋回来?”戴兰先是惊讶一瞬,又挣扎道,“哎呀,你快松开我,我得赶紧走,万一被咱妈抓住我就走不!”
戴誉攥住她的胳膊不松,呵呵笑道:“我刚回来,你也不说欢迎欢迎我,招呼都不打就要出去疯跑,真是白给你买新衣裳和好吃的!”
三两句话的功夫,戴母经带着一串人跑到跟前。
她也顾不跟戴誉招呼寒暄,伸就在戴兰穿着大棉裤的屁股狠狠拍两巴掌。
“我让你跑!让你跑!”戴母边打边带着哭腔呜咽,“你这破孩子居然还学会先斩后奏,离家出走!”
发现自己老娘被惹哭,戴兰也不敢挣扎,任她不疼不痒打两下,却说什么也不肯跟她进屋。
戴誉一头雾水看着这出闹剧,对刚蹭出堂屋,满脸愁容的戴奶奶问:“奶,你这是干啥呢?”
看几个月不又精神许多的孙子,戴奶奶暂时抛开烦心事,脸的褶子都笑开。
攀他的胳膊就往屋里拽:“走,不管个犟种,奶给你下面条吃去!”
戴誉哪能真扔下半院子人,自己进屋去,安抚住戴奶奶后,便看向戴兰劝道:“经这种情况,你觉得你还走的不?大冷天的,就别在外面站着,你看这一院子人都陪你在这挨冻!”
戴兰低着头,不知咕哝句什么,终是老气横秋叹一口气,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进堂屋。
提的行李包,戴誉对着院子里的戴大嫂和一串萝卜头说:“先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坐到堂屋里,戴誉环视一圈问:“我爸和大哥都班呢?”
“嗯,今天是白班,不过也快下班。”戴大嫂像是身后有狗在撵似的,急吼吼说,“二弟,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碗面条去。”
说完也不待戴誉反应,呲溜一下就钻进灶间去。
戴誉:“……”
从包里翻出在北京买的奶糖和龙须酥,递给缩在一旁的大丫,戴誉在她头揉一把,温声说:“大丫,你领着两个妹妹回屋分糖吃去,顺便看着点四丫。”
心知大人有话要谈,大丫十分懂事点点头,拉着二丫和三丫便回父母的房间,认真守着躺在床吃指的四丫。
安顿好几个的,又安抚老的。
戴誉让戴母和戴奶奶在藤椅坐,拿帕给戴母擦眼泪,才回身看向梗着脖子站在堂屋正中央的戴兰。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妹妹一直是很乖巧懂事的,偶尔会有古灵精怪的想法。不知他缺席的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什么,这孩子不个头,脾气也。
戴誉前将她背的包袱卷拿下来,问:“听咱妈说你要离家出走?到底怎么回事?你要去哪儿啊?”
戴兰对这个考京大的二哥还是有犯怵的,努努嘴,老实说:“去黄村生产队。”
问她去干什么,却不吭声。
戴母实在是忍无可忍,出声解释道:“去乡下还能是为什么!她想插队去!”
闻言,戴誉大吃一惊,看向对面还不到他胸口高的戴兰,诧异问:“你今年才几岁啊,就敢去插队?”
这么年纪去当知青,能干啥?
这不是给老乡添乱嘛!
“我都十四!今年就初中毕业!”戴兰不服气嚷嚷。
戴誉不知道要怎么与叛逆期的中二少女交流,只能忽悠道:“农村插队要的都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