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死寂议事厅
前哨战生存第1天21小时后;王辑来到他第二可以进入的地点捣魂地窖。这个“厨房”所在位置还是在王家内城,没有离开王城所盘踞的尖峭山峰。它的入口就在一处偏僻山壁,洞穴里爬满了长着坚壳的长虫,王辑没有深入。
他就在捣魂地窖外面等待,等待士兵把赌博的负责官门图列斯卡给抓回来。借等待的时间,王辑悄然观察了周遭的环境。他站在王驾外望着火红的天空,高耸的城墙,还有那些体积比他要大数倍的巨魔卫兵,也说不上什么原因,王辑感觉到了一种末世感。
大概是圣堂天使们的暗示吧,这是亚哈兰德世界最后末日的一段时间,也是君主萨墨最后统治的一段时间。包括A号实验机给王辑检索到的信息,都说萨墨是一个集合所有邪恶于一身的生命,王辑不知道“邪恶”在此究竟指明什么,他觉得萨墨和他理解中的传统君王应该不会有太大区别,至多就是力量更加强大吧?难道这个邪恶指的是力量?
大概。
空阔的城洞下,一位凶神恶煞的红毛巨魔提着只长虫进入王城,将长虫扔在地上后入列。王辑侧首撇了眼长虫,这只目测超过30米长的虫子外型类似蜈蚣,头部长满了突出的眼球,并有獠牙不断张合。放在地球理解的话,绝对是个怪兽了。
但在亚哈兰德,相比王城的卫兵则有点像蛇。
“伟大的陛下,我为自己的渎职感到悔恨。”
不等王辑说什么,长虫便将自己的身躯蜷缩在一起,用沙哑地声音求饶。
“你给我的信上面也是这样写的,你很悔恨。”王辑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什么你每次外出赌博都能这么恰好让我遇刺,你那一点微末的思考能力,全都用在赌桌上挥霍了吗?”
门图列斯卡辩解道:“我敢发誓,伟大的萨墨陛下。在我出去前已经为你的膳食做好完全准备,是我那些可恶的虫子,它们这些没有智慧的愚蠢东西坏了事情,让圣堂的天使有机可趁下毒。该死的,我一定会惩罚它们。”
“你已经习惯把自己的责任往族人身上甩了吗?”王辑平静道,“所以你准备杀两只虫子来替罪,然后下次让我毒发身亡。你好拥有一位新的君主,一个可以纵容你赌博的君主?”
“我不敢这么想,伟大的陛下。”
虫子恐慌不已,身上的骨节不断颤抖。
“你斩断的脚呢?”
王辑扫量过门图列斯卡的脚,没发现有断的地方。
“已经长出来了。”
“……”
王辑无语。
砍掉自己103只脚,这才多久便全部长出来了,那算什么自我惩罚?
“我得想办法解决这里的祸患了,但愿有用吧……”
王辑望着蜷缩的虫子,心中默默想到。他从王驾上的楼梯缓缓走了下来,开启灵魂之上的生命树阵图,那生命的辉光悬于灵魂光体上,倾泻出千丝万缕的威光。尽管王辑现在没办法使用自己记忆中被封印的知识,但他灵魂的本质不会因为前哨战的规则阻挠改变,圣堂天使想尽办法没收王辑的媒介,但只要有具身体,他的灵魂就依然存在媒介。
只是没有知识、道具那么好用罢了。
门图列斯卡自称卑微渺小的智慧,王辑身边的铁卫也这样说,而它无法自制地对赌博上瘾,也能说明这点。王辑不知道管不管用,但他至少可以尝试下,用自己的灵魂意义去尝试统治这只虫子,如果有符咒奴役在的话,那一切水到渠成。
但没有这样的媒介,王辑也不知道能否生效,但至少可以尝试下。
他缓缓走到蜷缩的虫子面前,伸出自己的手掌,按在了虫子坚硬的头顶。
“请不要杀我,陛下。”
门图列斯卡紧张地颤抖起来。
“你感受到了什么?”
王辑居高临下道。
“您的威严……”
虫子恐慌不已。
“……”
王辑沉默。
这只虫子的意义太低了,低到对王辑真正的威严根本无法有任何感知,距离意义统治的档次差的有些远,就像蚂蚁感受不到人类可怕一样,和他差距太远了。有关这点王辑也没有任何办法,缺少了符咒奴役这样的知识媒介,他的意义只给懂的人才懂,对不懂的生命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没有办法,如果让自己的灵魂意义后退一步,像星空神系这样的生命,都不止于如此尴尬。
“禁足。”
王辑丢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伟大的陛下……”
门图列斯卡咔嚓一声趴在地上,当即扭断了自己的一半脚,向王辑“跪”倒,景象颇为滑稽,王辑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回了王驾。临走之前,王辑掀开窗子,说道:“你既然断了脚能长出来,那腰斩后是否能变成两个?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似乎有更好的办法。”
“变成两条赌鬼虫子吗?”
铁卫冷笑。
王辑放下窗子,不再说话。
……
回到蜂巢厅,地面上的脏乱已经被处理掉。新的侍女也出乎意料地出现了,那是个全身皮肤都是拼接的怪女人,穿着王家侍女的衣服,守在王座边上。看到王辑时弯腰鞠躬,整个动作僵硬地像牵线玩偶,身体语言很生涩,但有种莫名的优雅。
“吾王,我是牵线族的爱莎,您的新侍女,来自魔耶城。”
牵线侍女的声音也很僵硬。
“知道了。”
王辑回到王座边上,拿出公文重新批了给门图列斯卡禁足的命令,让新侍女送了出去。
“我马上递给死寂议事厅的乌鸦。”
新侍女说。
死寂议事厅,这个地名王辑已经听说了两次,大概是类似内阁这样的机构,王辑能猜出来,也没有多在意。忍受了片刻饥饿,捣魂地窖的食物送上来,让王辑还没有感觉太糟糕的是,门图列斯卡的求饶信并没有随食物呈递上来,还好。
那只虫子稳定的时间越长,王辑得到的清静时间就越长。他知道那只虫子肯定还会忍不住呈递求饶书的,而王辑也不可能真的把它完全禁足。这段清静的时间能撑越久越好。不过,王辑还是对侍女的死亡耿耿于怀,直觉告诉他侍女频繁死亡不是好事。
……
“你知道你的前任怎么死的吗?”
在侍女试毒过后,王辑在吃东西突然问。
侍女回答:“知道,死于毒发,为了保护您的安全,吾王。”
王辑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也不想让她死,但没办法。我的侍女频繁死亡,不会是好事。你说对吧?”侍女声音好像爱音般,僵硬地说道:“请放心,吾王。只要您还能得到亚哈兰德人民的爱戴,我们都会愿意为您而死。”
“哦。”
王辑点头。
进食后,侍女收拾了桌子。王辑便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了事情做。他想重新翻下桌上的卷轴,想看看是有给自己新开放的信息,侍女却在这时主动走下王座,要拉动束绳放下帘子,“你干什么?”王辑抬起头,将她叫住。
“献身给您。”
新侍女说。
“我不需要。”
王辑摇头。
侍女说道:“这是死寂议事厅给我的要求。”
“我不需要。”
王辑再度否认,明确拒绝。
他来这里的目的,可是不是为了和这种种怪异种族的女性上床,根本用不着任何献身。也许在真实的亚哈兰德,君主萨墨会上自己每一位侍女,但王辑不是那个失败者,他不会和已经有死亡结局的人做同一种选择。
……
没有新的卷轴信息可以供阅读,回到蜂巢厅后,保护王辑的那名铁卫也好像进入了睡眠,闭上眼睛。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王辑没有办法叫醒他与他交谈,所以这时间里他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无事可做。好在这段时间亚哈兰德的时间依然在走,没有因为王辑的碌碌无为而停止,这也算是比较好的一点。
就这样过去了十个小时。
王辑再度到了用餐时间,让他很不想看到的东西出现了,门图列斯卡呈递的卷轴和食物一同被送进了蜂巢厅,同时在这个时间,王辑接到了来自一个死寂议事厅的卷轴,里面封印了新的信件。没事的时候没事,有事的时候所有事情都一起来。
王辑查阅了门图列斯卡的书信:
致伟大致黑暗世界的君主:
伟大的萨墨陛下,我现在正在反思的时候,没有资格给您提起任何请求。但有个严峻的问题我不得不说,我输掉了您给捣魂地窖的经费,没有办法再采购足够的灵魂与食物,为您提供食物。我花光了所有的食材,为您准备了这次膳食。但捣魂地窖已经没有办法给你做下次的食物。我因为被下了禁足令,所以只能给死寂议事厅写信要求拨款,但那些可恶的家伙,却因为对我的偏见,而无视捣魂地窖的窘境。我没有办法,只能向您求救。
巧虫难为无魂之炊,伟大的王,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才在自己如此惹您厌烦的情况下,还要打扰您,这是为了的健康考虑,您不能没有我们的灵魂烹调。请向死寂议事厅下命令了,请求您不要因为我们的过错,而虐待自己。您需要食物的。
——闭门思过的掘穴虫门图列斯卡
经验分析:你应该为捣魂地窖的预算做出补充,保证自己能持续摄取能量维持生存。
“吾王,已经试毒过了,您可以放心食用。”
牵线侍女这时说道。
“……”
王辑将手中的羊皮纸给扔到了一边。
“我明白了,这家伙赌博不是在拿自己的钱,是拿的我命来赌……所以这家伙是怎么用脚给我写信的。”
饥肠辘辘的王辑吃不下东西了,他马上翻箱倒柜,果然一个新的抽屉给他开启了,里面有新的公文,有关给捣魂地窖拨款的公文,厚厚一沓。王辑看到这种东西感觉到莫名的头疼,都不用去看A号实验机的分析,王辑自己都能想到,他在以后的时间里要给捣魂地窖拨款许多次,因为他无法阻止门图列斯卡去赌博,又离不开这只赌鬼虫子。
……
“把这卷轴送去给死寂议事厅。”
封好卷轴,王辑将信给了侍女,侍女拿出去,递给了门外的信使。
……
半小时后,守卫蜂巢厅大门的铁卫突然睁开眼,冷漠地拉开大门,准备离去。“你去哪儿?”王辑将其叫住。
“我的时间到了,接下来会由晨星来保护您。”
铁卫只是淡然这么回答了一句,摘掉自己的一条金属假臂,从蜂巢厅内出去,马上关上大门前,铁卫突然提醒一句:“我的君主,我劝你早些把这侍女给上了,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强大,但别玩过火。”
“晨星……玩过火?”
王辑重复了名字,如果不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三大铁卫中的第二位,也好,他至少了另一位铁卫的名字,交流起来会方便的。
蜂巢厅内只剩下了王辑和侍女两个人。
“根据门图列斯卡的这封信,死寂议事厅应该是不愿意给捣魂地窖拨款的,我这封公文发下去的话,让死寂议事厅同意是一定的。但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是,自己现在已经被卷进了一个不断增大的雪球,就是看不到结果……还有,玩过火是什么意思?”
王辑望向侍女,铁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快点把侍女上了,为什么要在后面多加一句别玩过火?另外死寂议事厅也交代过,要让侍女给君主献身,什么意思?
“你,到门边。”
王辑指着蜂巢厅的大门,示意新侍女过去。
“是的,吾王。”
牵线侍女接受命令,默不作声地走下王座,缓缓走向蜂巢厅的大门。走到一半,她的脚步突然停下了,与此同时,王辑也警觉了起来。
“继续走。”
他说。
侍女没有回答,在她后背,一轮圣光缓缓显现,脚尖点起,侍女缓缓浮空,背后张开了一对半透明的光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