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谈话(1 / 1)

起源树下的猎人 牧官 5928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七百七十五章 谈话

  “多少岁?”

  老人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赫索丽斯。

  王辑这时插话补充道:“23,她不识数。”

  “你家不识数后面加两个零?”

  老人回头怒视王辑。王辑见状索性也就不说话了,留下赫索丽斯神色尴尬地坐在一旁。或许是老人发现自己这样子不够慈祥,他马上松缓了语气,将脸色放平和问道:“丫……嗯,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赫索丽斯小心观察着老人的表情变化,轻声回答道:“以地球历法和时间周转来说的,确实是2300岁整。爷爷,你不是觉得我年龄太小吧?在我母亲一系的话我的年龄确实算不上大,但其实年龄也已经不小了。”

  “谁敢觉得你年龄小呢……”老人有气无力地扫了王辑一眼,“秦始皇是公元前多少年的人来着?”

  王辑回答道:“公元前259年到公元前210年。”

  老人点头,做恍然大悟状:“那她年龄比秦始皇都还大23岁。这是秦始皇妈妈辈的人……你让她叫我爷爷,你想让我死啊?”

  王辑否认道:“我没让她叫你爷爷,是你自己让她叫的。”

  “你把她娶进门不就是这意思吗?”

  老人呵斥道:“你连她活的岁数零头都不够。好家伙,你在那防区就奔这事去的?老太太你也别装了,现原形吧。”

  赫索丽斯愣住:“我又不是妖怪,现什么原形?”

  “你都这么大年龄了还保持这样,不是妖怪?”

  老人收着手臂,一脸戒备看着赫索丽斯。

  “那是对你而言年龄大,但她其实很年轻。”王辑开口道,“说废话可能你不太了解,老老王先生,她是神裔,寿命最差都是能与恒星同寿的,2300岁在神裔里只算是年轻人。”

  “你少说屁话,跟我扯什么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的,我听不去这种智障话,黄帝到现在也就个五千岁,还和恒星同寿,同寿个屁……”老人不耐烦地挥手。

  “你要是不能正常交流,那我们也没有坐在这里听你训斥的必要了。”

  王辑见状也不啰嗦直接起身。他来这里不是让人冲他吹胡子瞪眼的。现在这情况好像是童年在农村玩蚂蚁被蚂蚁夹了手指一样,王辑没那么多耐心,不捏死蚂蚁而是起身离开已经是最大的容忍。

  “好了,你让你媳妇儿先出去,话就不当着外人的面说了。”

  老人靠在枕头上,重新戴上了老花镜。

  “你先出去吧。”

  王辑示意赫索丽斯暂时到外面等,事到如今就配合老人表演吧。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也就这种坚守自己世界观的老顽固还能做出来,赫索丽斯除非离开北京,否则这里的一切都在她回响洞察内。王辑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了,这老头子不懂的。

  就像没办法在实验室向一个认为你是同伴的小白鼠说明,它的一切都暴露在人类的视野内,躲哪个箱子里都一样,哪怕人类离开实验室也有监控可以看到一切。老鼠不会懂监控器的这种设定的。

  赫索丽斯起身离开后,老人便将手里的报纸递给王辑:“你看看。”

  “我已经看过了,你直接说吧。”王辑说。

  “我让你看看。”

  老人抖着手上报纸。

  王辑看都没看一眼,念出了上面的新闻标题导语,并附上正文按顺序念出内容。老人眼神流露出了一丝讶异,旋即将报纸甩到了一边,王辑见状也停止了念诵。

  “你现在有多大本事,给我说个直观具体的概念吧。”

  老人目光望着透明输液管里的药水。有些话和观念不需要多解释,只要小小的操作就足以说明一切。王辑进病房后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报纸一眼,但他说出的文字内容和报纸上却一字不差,从他进来起,病房的所有信息细节都已经暴露无疑了。老人自己解释不清楚,但他清楚自己身边做的是长城防区的主要防守猎人,而不再是普通的后辈。

  “我能在十分钟内毁掉我们的母星。”

  王辑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炸碎?”

  “不。”王辑摇头,“是湮灭。”

  “……挺直观的,很具体。”老人点头,“所以你知道核武器为什么可怕吗?”“我懂你的意思,但在我看来核武器真没什么可怕的。所以放下说教有话直说就好,我会做处理的。”王辑回答。

  核武器是无法被说教的,它只是冰冷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有在爆发时才会展现火热的一面,但这份热情没有人类能承担得起。王辑不屑于将自己与核武器做比较,所以他希望有话直说,不希望有任何多余废话的时间。

  “你也看到报纸上的内容了。说白了,就是国家很介意防区的危险物品通过非常规渠道流通到外面,正当用于国防和科技进步,社会发展的建设性物品,都有着一个合乎情理和规矩的投资途径,这点谁都没办法阻止,包括我们国家,因为我们都需要这些。但刘昌民这个人做事极端,无所不用其极,他在这件事上,正挑战我们的国家权威。”

  老人用手托着额头,审视着王辑。

  “这说的是中东的情况。”

  王辑扫了一眼报纸。

  “是的,都是两天前的新闻了。”

  老人并不否认,而是继续说道:“但是在那里,我们的维和部队发现了一些本应该留在防区的危险物品。没人会觉得是你资助了这些武装;这对猎人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的人也没有听说,在长城防区联合政府里,那位前来应聘的英国首相有这种令人不能理解的兴趣和作为。这种事情能想到会做的人除了刘昌民外,没人了,毕竟他心志大,又缺钱缺资源。”

  “哦,我会约束他的。”

  王辑点头。

  “你之前可没有约束他啊。知道在外面人们都怎么说的吗?你对刘昌民的纵容跟皇帝对待贴身太监一样,就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上去就没了。这刘昌民稍微给你表现点能力,你就不留余力地支持他,只维护你作为猎人的威严,其他一概不管,根本不重视他做事的方寸。你对这种关系的处理太存在问题了。你把自己当慈禧还是封建皇帝,把刘昌民当成李莲英还是魏忠贤?”

  老人活动着自己的指节:

  “臭小子,你给他放肆活动的空间太大了,很辜负国家和人民对你的信任。但你太年轻,我也不责怪你,只给你指出错误。你啊,别把这种老油条当成是壮志凌云的纯粹理想家,当成是耿直的军人。这个人工作看似做得很好,但为了维持自己这看似不错的工作成绩,实际作为里面问题大了。知道这件事情最可恶的地方在哪里吗?这个人不择手段到极致了,他能下作地去和边境那些武装和毒贩合作,把一些不能流通的东西偷偷给这些人,我们的边防警察压力很大的,你如果记得自己父亲怎么死的,就更不该纵容这种情况出现。”

  “……我回去后一定会处理的。”

  王辑再度重复。

  “你对这种事不够熟练,太年轻,没经验。”老人说道,“我给你个实际理性的建议,你应该需要我们的工作组。不要想多,只是处理防区的正常情况,出现战争的情况下,他们不会约束你的正常猎团行动,也不会打扰你的私生活,不管你娶多大年龄的妻子,别说秦始皇妈岁数的,黄帝妈都没人管。实际上你也懂得,我们除了主权立场外,还需要猎人的支持。”

  “可以。”

  王辑没有拒绝。

  “很好,那这次谈话就算顺利了。”

  老人点头,国家使命就此也算顺利完成了,而且比他想象中要顺利。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谈话可能需要很久,会爆发很多矛盾,毕竟现在年轻人的主见就是疯狂地以自我为中心,必须得给足尊重。但他的谈话就不可能给足尊重,事实存在的问题就一定会毫不留情指出来,本以为王辑会因为自尊而承受不了,但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些麻烦出现,整个过程顺利的让他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说呢,这小子比离开北京前,确实成长了太多。

  至少已经学会放开自己那种不成熟的二货执着,懂得了理性。

  站在王辑的角度,所有回答与解释都无可厚非,他并不是很了解,在这个王辑设定里他的父亲是怎样过世的,但既然老人能搬了出来,王辑就没有回绝的理由。这次北京之行得到的结果,也在王辑预料之内。一方面,刘昌民确实需要平等的约束,另一方面,长城防区也要明确其主权,它被称为长城本就是有象征意义的,而不是帮任何人挡黑暗潮水的壁垒。

  这些王辑都做不到,他和刘昌民不在平等维度,另一方面,他和防区那些复杂的问题意义也越来越远。但至少现在,他还是能明事理,知晓这次谈话意义的。

  防区成立不久却历史多变,它存在着太多问题和复杂矛盾。

  从最开始,它的成立就是一种紧急决策下的牺牲。那是国家刚在这个土地面对文明侵略的战争中,损失惨重的时间点,自一开始部队还没有放弃这个注定多灾多难的战场,而是以国家主权,领土不容侵犯的坚决意志,守卫在这里。

  可经过一段时间的消耗后,但凡理智的决策层都会发现这里就是个无底洞,一个无法放弃和挣脱的战争无底洞。

  它面临的挑战将一次比一次严峻,属于进攻方的那个黑暗组织,将会有无穷无尽的入侵降临在这里,单以国家意志而言,能抵抗这次进攻会有多久,没人能做出准确判断。也许下一次入侵抵达时,就是这座战场彻底垮塌的时间。

  目光长远的话,这座城市的防守绝不能再承担在单个国家上,进行不对等的对抗,这本就是地球整个文明世界的战争前线。但这种事态的升级必然会导致很多麻烦到来。

  血腥灾难降临也伴随着机遇到来,在这个星球上还有其它国家觊觎着这里的机遇,它们在察觉到这个情况后,马上热情地凑上来提供帮助,然而在帮助条件里,却添加着许多其它复杂条件。

  这是份艰难的选择,在这很难抉择的时间里,甚至还有某些狂妄的个人不知死活地在来到这个战场,用生命表演异常无知的滑稽剧。随随便便的笑话,伴随着大量文明个体的牺牲。王辑清楚,他所在防区的产生,和背后国家的利益牺牲不小的。

  简而说原由的话,就是他的民族在这里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余地。举实在例子,就像镇守绝境长城的军团,它面前就是摧垮一切的食人蛮族,亦或者不死军队,总之是必须挡在长城外不能放进来的恐怖敌人。

  但在这极其严酷的挑战下,长城内的商人却肆无忌惮地向军团要价,来购买他们手中的资源,亦或者换取军团手里的武器,乃至索要武器锻造技巧,等等,总之就是想通过灾祸发一笔战争财,来让自己获得相较付出更多的收益。

  资本逐利是一种本质,商人没有把自己看成是性命攸关的文明人,而是将自己当成了商人来追求利润,这种思维立场就很可怕了。

  作为这个军团的领袖,军团长不能以同归于尽、鱼死网破作为理性思维的出发点,来当成是应付这些贪婪商人的交易条件,因为军团长身兼自己与整个军团所有人的命运,他只能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守好这座长城,挡住灾难。

  哪怕团结来的人是有个目的的贪婪奸商,也必须要这样做。

  人不能以自我毁灭的行为,作为觉醒他人的代价。自我毁灭是理性选择上一个最愚蠢的行为。放在民族和国家群体命运上,更不可能做这种愚蠢举动。在危机抉择上,每个国家或者个人都尽可能地希望自己站在别人和别国背后,但又不是每个国家都能像二战时的美国一样,拥有那么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总有人扛在前面牺牲的。

  一场人人都计较得失而不敢向前冲锋的战争,失败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防区才能诞生,所以会有所谓的文明防卫军,所以会有一个英国人在这里担任政府首脑,所以一个美籍韩裔的将军在这里做指挥。军政在这里全部成了联合性质,其领袖分别是一位支持欧洲整体的英国人,一个亚裔的美国军官,这种整体共同的意义十分明显。

  但也就汉奸吃这套,日本的大东亚共荣圈说起来一样好听的。这里军政部门管事的一个关键国人都没有,才是问题。在长城防区居民自卫再有声望和有势力,也是民间组织性质,国家和民族在这里真正可靠并且有能力做事的只有猎人,一个百家姓里有姓氏民族为汉族的猎人。

  王辑没理由拒绝。

  这次对话里面,老人透露出的信息其实丰富。那句你之前可没有约束他,可以说就是北京方面认为,王辑没有在维持立场方面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在道理上,国家意志尽力配合猎人完成了防区的构建,但除了这座防区没有失守外,它没有得到与之付出相匹配的回报,即王辑拥有猎人身份,却没有利用这个身份管好防区,照顾到国家应有的利益,甚至让边防警察因此负担了极大压力,工作增加了风险。但猎人的立场还真与民族国家立场无关。所以北京的意思也很明显,你如果在这方面没经验没能力,亦或是根本没有精力和想法去管的话,无论什么原因都可以,我们派人帮你去管。

  这种事王辑现在确实真的不想理会,他也承认自己做的不好。所以他有时甚至在辩证,用符咒奴役所有人带来的一劳永逸,和智慧树阵立场上哪个在理性选择上更加划算。

  既然北京愿意派人,王辑当然不会拒绝。他作为猎人个体确实是自私的,负担防守和探索提高防区强度的同时,并没有多方面的考虑周全。王辑承认自己在这方面不够负责,也不打算找任何借口给自己洗地。因为当他忽略这些时,已经说明,作为一个正常文明人,拥有国家民族立场和责任的文明人意义,他已经丢失了。

  从他将自己认为是智慧树阵的立场时,很多原本文明人的意义都在无形中被取代了,王辑在思考中确实自行忽略了这些原本的东西。在这里说王辑忘本,甚至都是合理的看法,因为这是事实。

  所以才有这次北京之行,才有老人要见他说这些事情。

  因为这确实已经是他照顾和思考不到的事情。这次见面于他个人来说可能已经无所谓,但对这个国家来说很重要,最实在的要求,就是他们不能容忍防区的危险物品在外肆意流通,而猎人却将其视而不见,如果猎人只活在自己的防区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在乎,那他们就有必要做出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捍卫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

  所有对话内容王辑都懂,所以他不会拒绝。

  ……

  重要的事情说完了,老人也就少了些压力,公事谈完就是私事的时间。

  “我记得你跑出去时还白胖胖的,这大半年不见倒瘦了不少。”老人说道,“是把你饿着了还是怎么着?不过按我话说还是瘦点好,瘦点你跑的快。”

  王辑淡然道:“还可以,我现在不需要吃东西也能维持生命;如果一直受限于能量摄取的问题,我活不到现在的。”

  老人说道:“那你现在高端了啊,不过该吃还是得吃。别落一身毛病。”

  “吃饭对我来说现在只是物质享受,我一亿年滴水不进都不会觉得渴,不吃饭同理,不会饿死,也不会因此出现病症。”

  “哼。”老人哼了一声,“别跟我说那些浮夸的话,你得能活一亿年才行。”

  “我确实已经永生了。”王辑笃定道,“现在的我比太阳寿命还长,甚至比整个银河系的寿命都长。身体问题你不用有任何担心。”

  “那你这么厉害,长城防区没必要现在这样,交给你一个人守就好了。”

  王辑如是道:“确实,其实有所谓的守卫军和没有没区别。那里其实只需要维持秩序尽量避免伤亡就好。因为入侵到那里的生命可能会和我一样强大。对我来说,防区的人根本不需要帮任何忙,做任何事,只要能活着的就是最大的帮助。”

  “你对国家的意义也是这样。”

  老人毫不隐瞒道:“不需要帮任何忙,做任何事,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你想不到的事情有人会帮你去做。如果说你缺失了一个作为中国人的意义和原则,会有人帮你补充这点。看的出来,你和我们已经不在一个平等层次上,刘小楠一直有把你的事情给北京做汇报,我们不是瞎子,处在一个完全不了解你的位置来指责你。刚才那些话也是我这糟老头子在倚老卖老,看到你,忍不住想作为长辈斥责你,仅此而已。你的路走得太远太辛苦了,我们都知道,没人会苛责你,但原谅我们,这个世界需要你有与我们对等的意义。”

  “知道了。”

  王辑点头。

  “当然了,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意思。人啊,活着命都贱,越是对自己关系近的人,就越少理解和宽容。你奶奶活着的时候,我也一直横挑鼻子竖挑眼,但人一走吧,心就空了。总想着还有机会就好好对待人家。但我心想其实也不可能。就像你来之前,我想到时候好好和你说话,但真看到了你,却忍不住还想骂两句话,也是贱。说实话,我对你期望很大,我希望你能做更多的事情,一直如此,给你安排好的学校,送你去做历练,都是给你安排最好的路,但我会在心中想,你如果做不到,那活着就行。可是见了你,就又忍不住去斥责你。老实说,我都很难想象这世道会这样。你看吧,当初你如果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吃苦耐劳,勤恳学习和工作,现在就不用在那里面临生死威胁,甚至还把你姐给拉上。我啊,以为你逃避责任逃到天边自在去了,到头来却落在了这最关键的位置上。我不是信命的人,但到这份上,还是想说一句,真他妈的扯淡!”

  王辑保持沉默。

  “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老人突然问道,“或者你跟她能生吗?别有什么隔离吧?”

  “没有生殖隔离,但我没那个打算。”王辑说道,“而且赫索丽斯有点特殊,她生不出儿子的,只能生出女孩儿,我不打算破坏自己现在的生活。”

  “不一定你养啊,你们年轻人现在有几个能负起责的。”

  老人冷冷道,“趁早生,别废话,趁我现在还能多活两年。少什么女孩儿还是男孩儿的扯淡,女孩儿就不是你的种了?女孩儿我也要,你们养不了我养就行了。你跟你姐两个人,还不都是我和你奶奶养大的?说不好听,别到时你什么都没留下。你爸好歹留了你俩,养你们姐弟俩累点,但怎么都有指望。你姐搞科研跟我扯什么主义,我就任着她去了,你在这儿,就少跟我说这些个(哔——消音)话。”

  王辑摇头:“那可不行,我女儿您养不了的,您教导不了一位娘胎里就能知晓一切的神裔。”

  “她就是天王老子孙悟空!一样得吃喝拉撒换尿布!”

  “抱歉,她如果存在的话,确实不需要患吃喝拉撒换尿布,而且她的强大会超过母亲,甚至在湮灭星球这件事上,能做到的速度比我还要快。”

  “你他妈是生核弹还是生太阳?”

  “核弹弱太多,但这个太阳的比喻就很切合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