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琼英的小手依旧将自己的娘亲的衣襟攥着紧紧的,瞧她望向旁边自家叔伯时的眼神,看来也与他们并不算如何亲近。
悲伤无助的小琼英只得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她那双本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现在眸子周围也哭得尽是血丝。与自己亲近的叶清叔叔也忙于打理他父亲的丧事,本来惶恐无助的琼英四处张望,她忽然瞧见萧唐与花荣、牛皋正在灵堂门口肃手观望。萧唐也发现了楚楚可怜的琼英朝自己这边瞧来,他脸上流露出了劝勉的神情,又朝着琼英颔首示意。
不知怎的,琼英悲戚而又慌乱的情绪似被平抚下来许多,她也抿了抿嘴唇,怯生生的也向萧唐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仇申的兄弟仇甲长叹口气,并且抹去了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几滴眼泪,又见自己的两个兄弟、三个儿子正在朝着自己练练暗使眼色,他便捋了捋话头,向宋贞娘说道:“唉...我说嫂子,可怜我兄长惨遭横祸,如今仇府中如今也只剩下你与侄女两个女子,你......又有甚么打算?”
宋贞娘也轻轻拭去了脸上的两道泪痕,她悲戚的说道:“既然我嫁入了仇家的门,生是仇家的人,死也是仇家的鬼。相公不幸被那些丧尽天良的贼人害了性命,我也只得谨守门户,拉扯我儿长大成人。”
这个贱婆娘!如今我兄长都已去了,你却仍要霸占着我仇家的家财不成!?
仇甲闻言他的脸色又沉下了些,他干咳了两声,说道:“嫂嫂,你是是个女人家,又怎能独立支撑得起门户来?既然你也说是我们仇家的人了,也当依着我们仇家宗族的规矩来......我与族里几个长辈与兄弟都已经商议好了,兄长在县城外名下的那三亩田地就交由你,旁事也不须你操心,雇农佃户也由我们帮你寻觅。
你是我仇甲的嫂嫂,咱们仇家在绵上也是一方大户,总不至于教你一个妇道人家劳心劳力着,这岂不是要叫旁人耻笑咱们?仇府的打理的诸般商号营生,便由我们替你接管了吧!也能使你与我侄女衣食无忧,不必为旁事烦心。如此这般安排,你看如何?”
宋贞娘闻言身子一凝,在准备要为自己相公操办丧事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隐约猜到了仇家其他宗室亲戚会有何打算。可是宋贞娘也心知自己毕竟也只是个妇道人家,总不方便把持操办仇家的诸般行当营生。仇甲等人现在又搬出了宗族规矩来要她分割家产,何况宋贞娘也知道自己还须照顾琼英,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致使相公的基业家道中落,那么她到了九泉之下也没有颜面去见自己的相公。
寻思片刻,宋贞娘幽幽一叹,说道:“相公的一半家业营生,交由几位叔叔打理便是,府内的叶总管一向任劳任怨,以往打理米行粮铺的营生也从未出个甚么差池。我虽是一介人妇,可是府邸内既有相公的体己人相帮,想来也不妨事。”
仇甲闻言那张脸登时又拉得老长,他横眼冷冷的扫了在旁的叶清一眼,随即又皮里阳秋的干笑了两声,又说道:“我说嫂嫂,这样恐怕不妥吧?叶总管虽在仇府中时日也久,可怎么说也是个外人。何况大哥膝下也没个儿子,那么兄业弟继,也是天经地义。由我们兄弟接受大哥的生意,你又担心个甚么?按说平日与绵上县内的商铺牙行走动,不止须留在县内安生,咱们仇家也算得上是本地大族,也不能在旁人面前失了颜面......若是按我的意思,此间的府邸,嫂嫂你也须让出来才是。”
659章 你欺负孤女寡母,我也能欺负你
那仇甲方自说罢,萧唐听得脸上也似挂上了一层寒霜,花荣、牛皋二人也已面露愠色。他们也都听得出来宋贞娘并不想死死把持着自己相公的全部家产,也愿意分割一半的生意营生交付于她相公的这几个兄弟,可是仇甲等人却为了能争夺到更多的遗产而咄咄逼人,那厮说得冠冕堂皇,可是说白了不止是要强夺来仇申的全部家产,甚至还打算着把琼英母女二人给轰出门去!才刚刚前来为仇家宗室嗣子吊唁奔丧,仇申的那几个兄弟的吃相未免也忒过难看了些。
而宋贞娘闻言一怔,旋即她也俏脸生寒,自己已经做出足够大的让步了,可是相公亲族这些兄弟何止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简直就是趁着仇府现在没了主心骨,便要将她们母女二人撵出家门!
宋贞娘又气又悲,心中还忿怨道:就算是你们始终只把我当做是外人,可是我儿琼英,她身上流的却也是你们仇家的血啊!
听仇甲借势相逼,宋贞娘本来就是外柔内刚的性子,所以他反倒寒着脸说道:“几位叔叔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虽然夫君命薄,如今却也已留下了香火,家中还有我们娘俩,所以这一门也并没有绝了。当年公公婆婆逝世的时候,也早就已将仇家的财产分于各位叔叔伯伯。
我家相公这十几年来所赚的,也是凭他自己的本事。几位叔叔伯伯,还请恁们扪心自问一番,若不是有我相公时常照拂,你们焉能似如今这般活得安乐,我家相公尸骨未寒,你们便要让我将他遗下所有的营生、田产甚至这座府邸交付出去,这恐怕更不妥当吧?”
宋贞娘此言一出,仇家宗族亲属更是一片哗然!听她这口气,竟似已变了主意,不想让他们这些仇申的兄弟叔侄占得半点好处!仇甲强自按捺住心头怒火,他冷冷的打量着宋贞娘,又说道:“嫂嫂,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你青春正盛,这般年纪你当真能为我兄长守得了寡?何况你也不姓仇,叶总管又是个外人,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将大哥的家产变卖,使得我仇家的家业反而要便宜了旁人!?”
旁边也叶清听仇甲言语毫无顾忌,一口一句说他只是外人,本就已是怒不可遏,再听仇甲说他甚有可能会打已逝的主人家产的主意,更是恼得他恨不得乱棍将这些撮鸟全都撵打出去!
可是叶清也知道在场大多都是家主的血亲,今天又是为自己的老爷吊唁的日子,所以饶是忿意难平,却也不能造次,是以他把拳头攥得青筋暴起,也只能苦苦按捺住心中鸟气。
宋贞娘气得也是脸色煞白,眼中荡漾的尽是委屈的泪水,她颤声又道:“夫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