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有新调配至保州不久的那支纪山军,尤其是那支部队麾下的一些部曲中,他很在乎的是其中一些弩手所装备的,有五百多把威力强大的劲弩。
郭药师也曾听说宋廷军器监秘密研制唤作“神臂弓”的强弩,据说无论是射程还是杀伤力,比起寻常手弩可说有着天壤之别,只是这种强弩的制作技法宋军当然不会向外邦透露,常与宋军交战的西夏军也深知这神臂弩的厉害,并开始仿制装备这般威力强大的劲弩(北宋末年时的西夏名将,且为崇宗乾顺之弟察哥曾谏言道:“国家用铁鹞子以驰骋平原,用步跋子以逐险山谷,然一遇陌刀法,铁骑难施;若遇神臂弓,步奚自溃......今宜选蕃汉壮勇,教以强弩,兼以标牌,平居则带弓而锄,临戎则分番而进,以我国之短,易中国之长,如此,无敌于天下矣”)。
当年萧唐决定在绿林中暗中扶持各处山寨,又有金钱豹子汤隆率工匠赶工打制军械兵刃至今,纪山军麾下各部人马中才得以装备这五百多把劲弩。而郭药师本来就是个于兵事十分敏感的人物,当他与保州城诸部军队操练时头一回见到这种神弩,他便立刻留意了起来。
而当郭药师亲眼目睹过神臂弓的威力之后,他便一直在思付如果叫我麾下的人马装备这等远战杀敌的利器,岂不更是如虎添翼?
还有那支纪山军的马军虽多为轻骑兵,可是手中的兵刃、身上的披挂也完全不逊于寻常辽国远拦子军的一身装备,而且辽军配备的战马通常都是辽马(亦称契丹马,古老的蒙古马种),而那几支马军之中有一小半胯下骑乘的竟然都是以耐劳持久,生命力顽强而著称的河西大马(河曲马种,又称西马),眼见纪山军中有几营的马军配备甚是精良,这也叫郭药师不由得红了眼......
以我的本事再得了这些军械战马,又何愁大事不成?
可是也正是如此,郭药师也想到萧唐手下竟然还有这么一支兵强马壮的部队,而且那纪山军的大多头领看似都非易与之辈,以现在自己与甄五臣、赵鹤寿、张令徽、刘舜仁手底掌握的兵力,要兵变的确也行不通,何况他们各部人马中,恐怕尚有许多人感念萧唐的恩情,不会背反那所谓的北地狼主。
可是在保州居住的既然大多原是辽国治下的子民,只要辽国正规军前来征讨保州,必然会使保州民心再度动荡起来。萧唐如今又不在保州,还有我里应外合配合魏王行事,要想反客为主占了这保州城,也会不是甚么难事。
郭药师心中念罢,又对甄五臣等人说道:“如何去与魏王周旋,还有与辽军里应外合,也正是我唤几位兄弟前来相商的目的。待咱们敲定了如何行事的细节,几位兄弟也须小心切莫在保州其他头领那漏了口风......尤其是那董小丑,虽然咱们与他们几个也有些情分,可依他的性子,如今已然做不成一路人。”
甄五臣、赵鹤寿等人听罢接连点头应了,按他们的想法,移剌成、天山勇、寇镇远等北地诸族的头人,便是往日也有些交情,可是他们几个也是性子憨直,甘心愿为萧唐效命的。虽然往日也曾有些交情,但他们是几个不识相的,紧要时不得已也只能都除了。
而萧唐从宋境内派到保州、皮岛等地的心腹之中,文仲容、崔埜似是不足为虑,闻焕章、裴宣、蒋敬等几人也看来也都是书生出身,虽然他们性子精细,可是真等到被接引而来的辽军杀到保州,饶是他们肚子中有些墨水,在真刀真枪厮杀时也能济甚么事?
至于那个燕青燕小乙,虽然不知为何萧唐将他也留在了保州,那燕青的确极是机灵,而且为人处世甚是周全,不但保州、皮岛等地的诸族头领没有一个不喜欢他,就连寻常百姓之中,汉人女子称他为小乙、小官人;而契丹女子唤他做沙里;渤海女子唤他做页博肯;高丽女子唤他做瑟邦尼姆(古时朝鲜语称呼,相公大人之意)......
可就是因为如此,多是绿林草莽出身的郭药师等人反而对燕青多了几分轻视之心,听闻宋地甚么勾栏瓦舍间有不少浪荡公子哥厮混,而那燕青虽然精细伶俐,看来除了会几手相扑和使弩的手段,也不过是因为好弄些风花雪月的伎俩,才得到那萧唐重用的。只须提防着莫要被他瞧出个蛛丝马迹,真要动起手来,咱们又不是甚么好男色的婆娘,还会对你手下留情不成?
然而郭药师、甄五臣、赵鹤寿等人边思量边商议,却把一个随着纪山军同至保州的汉子给忽略掉了,毕竟那人生得贼眉鼠眼,眉宇中还带着几分猥琐,瞧来也不过是哪个管事身边的一个帮闲。可是让郭药师等人万万没料道的是,现在那个被他们忽视的汉子正潜伏在他们所处的酒肆房梁之上,并将他们密议商谈的内容听个一清二楚。
而那个人,正是鼓上蚤时迁。
570章 一网打尽,用甚么法子?
郭药师召唤甄五臣、赵鹤寿等人密议的这处酒肆还没张开,本来是刘舜仁手下一个体己人的亲属所开,在保州地界的位置也甚是偏僻,在周围又有七八个心腹游哨,是以郭药师等人也以为不会招来保州城内其他头领的猜疑。
可是一来郭药师决计想不到萧唐通过正史中对于他的评价,从一开始便对他心生提防,并且暗中知会在保州的闻焕章、燕青等人留意他的动静;二来郭药师到底还是低估了燕青察言观色的本领,生得玲珑心窍的燕青,也早就留意到郭药师与他的几个亲信近些时日微妙的举动;三来郭药师等人也不晓得时迁有一身高明的轻功本事,便是被那鼓上蚤一路盯梢至此,却兀自浑然不觉......
而趁着郭药师、赵鹤寿进门的时候使出飞檐走壁的本事摸上酒肆房顶。这座屋顶垂脊处尚未修葺完整的瓦片又被时迁巧施手段拨开几块,他又将瘦小的身子一猱,便潜至四橼房梁上,端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当时迁将郭药师等人密议如何与辽军主帅耶律淳取得联系,以及打算如何里应外合策应辽军攻下保州城等事宜听个分明,他不由在心里暗骂道:果然不出萧唐哥哥与小乙所料,这伙厮鸟,当真都是些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