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悸的脆响乍起,党世英发出一声惨嚎,他捂着膝盖倒地不起。党世雄自己兄弟的右腿被那道人出狠招踢折,他虎吼一声,单臂抡起又朝那道人打去。而那道人伸手一探,扣住党世雄手腕发力一拧,党世雄偌大的身体翻了个筋斗重重摔在地上,他的另只手手腕也在那道人一拧之下被腕骨折裂,再也无力与那道人放对!
“好!不愧是陈希真陈道子!果然好本事!”
高俅长身而起,抚掌笑罢,他又冷眼打量着卧地惨嚎的党氏兄弟,挥手说罢:“来人!将这两个不成器的废物乱棍打出殿帅府,剥除他二人的军籍官身,永不录用!”
厅堂内的亲军得高俅号令,他们挥舞军棍雨点般朝党世英、党世雄二人身上落去,党氏兄弟忍受着剧痛,相互搀扶着一步步向厅堂外蹭去,追赶撵打的军汉不依不饶,“嗵嗵嗵嗵!”的闷响声接连不断,直到党世雄、党世英二人被活生生打出堂外......
高俅转过身来,瞧向陈希真时又换了一副模样,他笑吟吟地对陈希真说道:“往日本官帐下都似这等懦弱匹夫,畏刀避剑、贪生怕死,直误了国家大事!今日得贤弟相助,本官再无忧虑!”
陈希真心下冷笑,他暗念道:只怕我若依然潜心修道,对你这厮的召唤置若罔闻,只怕我这个“贤弟”就要被你诬蔑成“逆贼”了。
“太尉过誉,既为食国家俸禄的朝廷官将,都是为圣上分忧,小可自当尽心竭力。”虽然心中不屑,陈希真仍然向高俅恭谦说道。
“不止是贤弟身手了得,本官还曾听闻令弟与令爱亦都有身本事,而贤弟呼朋引类,也识得许多豪杰之士......”高俅打量着陈希真的神情,继而又说道:“只可惜本官也曾听闻令弟陈希义,当年与那林冲曾比武竞争八十万禁军教头时,竟被那林冲用重手害死。国家少了个栋梁之才,实令人扼腕唏嘘。”
陈希真只神色微微一动,又淡淡地向高俅回道:“拳脚无眼、刀枪无情,我那兄弟确实是被林冲出手点坏,一个多月后不治而亡。只能说生死由命,小可也早看得淡了。”
“话却不是如此说。”高俅摇摇头,说道:“林冲那厮不识国家法度,当日竟然意图行刺本官,如今汴京军中亦有不少不遵王法的狂傲之徒,若多谢贤弟这般能臣志士,本官又何必如此忧虑?”
说一千道一万,你高俅不就是想要利用我,去对付在东京汴梁中与你处处作对的那个萧唐?陈希真心中冷笑道:我与林冲是私仇,可他因为遭你构陷我又岂会不知?说来那高衙内自作孽不可活,否则被那浮浪恶少撞见我那女儿,只怕我也要与那林冲落得个一般下场!
陈希真虽然对高俅,以及早被吓死的高衙内的诸般行径都十分不耻,可他也深知也可以通过这个机缘受高俅重用,进而与宋徽宗赵佶亲近。他心中又暗想道:圣上崇道,我也曾听闻圣上意欲册封自己为教主道君皇帝,如今道宗正蒙圣宠,只凭我的修为也定能得圣上重用。你高俅欲利用我,我陈希真何尝也不是想利用你?
一切都是为了向皇上尽忠啊......
念及至此,陈希真又向高俅作揖说道:“小可既然身为汴京禁军南营提辖,自当受太尉调遣,只是不知有何差遣须小可效命?”
“也并不急于这一时。”高俅摆了摆手,又说道:“似林冲那般冥顽不灵之徒杀官逃逸,十有七八是去落草做了强人匪盗,明明身为朝廷命官,食禄于国却反背朝廷,去做那山林狂寇的悖忠贼厮仍有许多。本官欲重用贤弟,正是要荡平那些祸乱天下的贼子。还有些在汴京暗施手段,对本官不敬的乱臣贼子......也倒要贤弟为我分忧解难。”
高俅在拿言语试探陈希真时,却并不知道他这个心机极重的南营提辖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此时陈希真又想到:比起你三衙太尉高俅,那个任侠萧唐的名声却好。只是......我也听说他与许多绿林草莽夹杂不清,人生在世但要闯出番名头,定要去卖于帝王家,江湖中人却多藐视国家法度...与其助那萧唐,倒不及通过这一心效忠于圣上,而且更容易为我所用的高俅更能一偿我心中夙愿。
毕竟任侠者,虽崇尚意气,以侠义自任。可侠者以武犯禁,无父无君......咱们做臣子的,自当深明盗贼忠义之辨,如果你萧唐真的暗中出手,使得林冲、杨志那干人落草做贼,说不得我陈希真也容不得你这甚么任侠。
“既是忠义必不做强盗,既是强盗必不算忠义。”陈希真面色平淡,向高俅悠悠回道:“天下绿林狂士,尽鼓吹甚么义气豪侠,不但坏人心术,贻害无穷,更是些杀人放火,扰乱苍生的不法之徒。若是那林冲、杨志等人真落草为寇,似他们这种国家叛将,还有那干冥顽不灵的凶徒自当尽早除之。太尉但有差遣,小可自当衔环背鞍,以报太尉提举赏识的恩德。”
323章 毕竟是风流浪子,并非痴心情种
却说萧唐救下梅展,并在芒砀山与樊瑞、项充、李衮三条好汉相商两日后,他吩咐花荣带麾下十八骑射护送梅展改道往密州,将其护送至由萧安、文仲容、崔埜三个心腹经营,位于市舶司左近的海港通过水路前往两浙路。同樊瑞敲定日后如何运送物资至芒砀山,又与梅展议定双方如何互通声息后,萧唐便也准备打道回府,重返东京汴梁。
一行数日,萧唐返回到汴京自家府邸中后,与萧嘉穗、许贯忠等兄弟的言谈中得知,石秀已派拨亲信,将徐宁并其家眷,以及凌振一家老小星夜兼程送往青州二龙山。而京西南路邓州那边奚胜也飞鸽传来书信,闻焕章也被他们成功救下,如今正于熊耳山大寨中安心调养。
虽说徐宁对于被迫落草之事尚还有些迟疑,对于他这个极其顾家的金枪手而言,也知道只有如此才能和自己的妻儿团圆。况且在二龙山还有与徐宁关系一向极好,家室也已迁至山寨中的林冲照拂,相信对仕途也已心灰意冷的徐宁会渐渐适应在绿林继续做他的钩镰枪教头,而不至朝秦暮楚而仍会对官场心怀眷恋。
而早年宦海沉浮时本就曾遭受打压排挤的闻焕章,如今似也彻底看透了官场上那些鬼蜮伎俩,当年从中斡旋,搭救绿林好汉的州府主簿,后来却遭罢官归隐的山野闲人,再到得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