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纪念其孝行后世河南汤阴岳王庙侧修有「孝娥祠」,故本命按孝娥论、岳震、岳霆三子一女,也仍待岳飞前妻刘氏所生的岳云、岳雷二子倍加爱护、胜于已生。而岳云茁壮成长至今,也是自幼打熬筋骨武艺,并受祖母姚氏、家母李娃教导熏陶,立志要投从想来聚少离多的父亲所部大宋军旅,也是矢志要守土安民、精忠报国!
而如今的岳云投军未久,遂被他父亲调拨至前军统制张宪麾下做得一名骑兵军卒。而岳飞自也是对张宪三令五申的言明,非但绝不可因岳云乃元帅之子的身份便放任姑息,反而但有甚么硬仗也务必要教这小子打头阵而多加磨砺。小岳云倒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每逢战阵非但冲锋在前、毫不畏惧,且也是勇不可挡,遂在岳家军中已得了个“赢官人”的诨名。
此时但见得岳云抡舞的双锤纵马踏阵所向披靡,本来这等真刀真枪的厮杀战阵,如他恁般年纪的少年见了只怕要骇得魂飞魄散,但岳云脸上神色却是格外的兴高采烈,倒如得了甚新鲜事物正酣玩的顽童也似。然而他到底年纪太轻,在这等血脉贲张的战场上激烈厮杀,也很容易犯热血上头的毛病。
又是一拨宋军军马一窝蜂的冲杀而至,个个都是悍不畏死、且纪律严明的精锐将士很快的便在社木寨中清空出一片空间。而统领着岳家军前军的统制官张宪绰枪拍马,奔将而来时眼见打头阵的岳飞抡动双锤疾驱战马,俨然已脱离所部阵列。虽有岳家军将士“赢官人”、“赢官人”的急促召唤着,可岳云似是早杀起了兴,仍虎头虎脑的硬生生往里凿,张宪瞧得不由笑骂了声,随即便立刻运足了中气,又大声呼唤道:“岳云你小子,再若莽撞,你阿爹岳元帅可要见责!”
本来勇猛果敢,前方便是有敌方千军万马,甚至刀山火海都敢只身独力的催马趟杀过去的岳云隐约听得岳元帅这三个字时,浑身却骤然打了个激灵。
毕竟岳飞治军非但严明到了极处,对他这个儿子非但半点不曾宠溺,也必寻常将士更是苛责严厉。岳云可还记得当初投从至岳家军之初时,许久未曾相见的父亲只开始时面露欣慰之色探闻乡里祖母与娘亲,乃至几个弟弟妹妹可还安好过后,便立刻摆出副铁面无私、更是无情的神情厉声直言说正因为你是俺亲子,须知军令如山,做为军中表率非但不能对你留任何情面,但有任何过失,军法处置,待你也必将更是严苛。
而投军不久后,岳云便领略到父亲督监自己又将会如何严苛更不留情面,全因自己的身子尚在发育当中,驾控烈马到底不免甚是吃力,而在一起骑军操习时不慎坠马,自己的父亲便勃然大怒,并以“平日操习怠懈,若战阵厮杀延俄军机,而国家大事”为由,命军校将他这个亲生而儿子推出斩首,以儆效尤
若是自家才不过十二三岁大的幼子不慎坠马,好生照样看护还来不及呢,何况操习时马失前蹄便要按军法以玩忽职守之责还是定了死罪,也实在忒过牵强。岳元帅却要砍了自己长子的脑袋,旁人都是护犊子,这也未免忒过分了些,岳家军众将士自也是替岳云好生求情,而拜请岳飞收回成命,而是改判教岳云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百军棍
寻常恁般年齿的少年,若是被严父如此严厉的揠苗助长,以更为苛责的军法管教,恐怕也早已是崩了心态,极有可能致郁唯诺,在高压的环境下早出现甚心理障碍。但偏生岳云可说是凡事万一例外中的例外,当真也不愧是岳飞的种,自家父亲越是严厉苛责,他便越是发愤图强,偶有疏失时挨通军棍板子从来不曾免得,倒也似练就得一身钢筋铁骨,每逢战阵势如猛火、必当争先,而在如今这般年纪便已练就了身能撞阵厮杀的武艺。
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使然,岳云如今一听得军中将士唤他父亲,心里也止不住的一阵发憷
激战到发热发烫的头脑似是被一盆凉水淋下骤然清醒,岳云眼见周围敌军部众遭他这一阵撞杀几乎也被冲得垮了,他便立刻驱马回身,赶忙要与所部骑军阵列会合在一处。然而遭受岳家军这员小将这般所向披靡的撞阵冲杀,洞庭湖社木寨当中本来已是军心震恐的义军部众又见大批岳家军将士涌杀进来,也有人已弃了手中军械伏地请降。
然而岳云忽然驱马回身,疾驰的烈马仰蹄驰骋,碗盏大的马蹄眼见便要狠狠的踩踏在那些跪伏倒地,做势乞降的义军军健身上!岳云见状不由哎呦惊呼了声,他骤然响起今番出兵要大举荡平洞庭湖连环水寨之前,自己的父亲曾严令嘱咐的言语:附从钟相反贼作乱兵马,也多有因无生计着落而不得已从贼者,圣上皇恩浩荡,许我力奏谏言,但凡能荡灭钟相反贼,肯弃械投降者自由我军全权安顿是以今番破贼,众部将士也必当奋勇争先,可贼军中弃械愿听候发落余众,也决计不可无端侵害
电光火石间,岳云却是凭借着他不知吃了多少军棍板子而磨熬出来的骑术使出手段,胯下赤鬃烈马唏律律一声长嘶后,也立刻奔纵驰跃了起来。岳云一人一马,直从面前匍匐在地上,也来不及退避的义军部众身上凌空跨越过去,而没伤到当中任何一个人分毫。
那些回过神来的乞降兵卒进出了一身冷汗,也立刻愕然的抬起头来张望,却见到放在那个冲锋厮杀势不可挡,抡起双锤来所向披靡的宋军小将回头侧身,这厮才露出他这般年纪的少年才会有的朝气蓬勃,却又显得十分冒失的笑容,而十分爽朗的说道:“哎,俺这纵马急了,确是冒失,真个对不住啦!”
1970章 靖平洞庭湖,钟相势力的灭亡
社木寨内义军部众三四成已被歼灭,余者也尽是伏地等候岳家军将士发落。而统领前军部曲夺下此处水寨的军将张宪来回环视,但见其银甲白袍、虽然生的唇红齿白,可挺拔英气也颇显英武气,而周围一众将士的萧杀威严气势的烘托下更显得卓尔不凡。
然而此时虽然战事顺利,张宪却不免心头一黯,并心中怅然念道阿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