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甚达官贵人不知凡几,既是拒不肯降的猪狗,按菩萨太子之命,务必杀得干净!你这厮们若再不济事,便由着咱们女真儿郎上,你等征战不力的罪责,自去领受!”
李集强自按捺心中忿意,也只得连声向那女真谋安道罪,旋即才转过身来,大声喝令道:“只儿拂郎、洞仙文荣听令,你二人先率所部军马冲杀,便用命去填也务必要冲破峪谷内敌军防御阵势。本将旋即率部掩杀,务必要在今日之内踏平青石峪!”
眼见李集、太真胥庆在女真人面前这般低声下气,周围的辽军降将各个面色也十分难看至极,不过在此时也没有一个人敢表露出半点不满,他们也只得按照李集的军令各自行事,而要与青石峪内以往的军中袍泽同僚痛下杀手......
以青石峪口为界线,里面的、外面的辽军残部对待金国完全是怀着截然相反的态度,虽然国灭之势也无法避免,可是峪内参与的辽军也仍然会坚持着自己的骄傲,直到命丧沙场,也决计无法接受反要被女直人统治支配的命运,此时却正也集结所有军力冲杀突围,与截住峪口无论是金国女真,还是本朝降军的兵马做最后殊死一搏......
1412章 要与你女真厮杀的,何止有这些余部?
连绵不绝的人喊马嘶声回荡在青石峪内,奋死突围与欲清剿峪谷的兵马恶狠狠的状撞入彼此的阵中,霎时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而峪口外两翼扑上去上的部曲也拼命的要合拢至一处,要将这谷内死命冲杀的辽军彻底合围歼灭。双方混战乱战之处血肉横飞,兵刃碰撞之声,战马惊嘶之声,与双方战士歇斯底里的喝骂喊杀声混合在一处,直震得人耳膜发疼。
而率领谷内辽军残存余部冲杀的兄弟两个,都是一般的打扮,也都使长枪兀自策马冲锋死战,但见他们两个:身披锦边珠嵌锁子黄金铠。身上猩猩血染战红袍,袍上斑斑锦织金翅雕。腰系白玉带,背插虎头牌。左边袋内插雕弓,右手壶中攒硬箭。手中搦丈二绿沉枪,坐下骑九尺银鬃马。
耶律国珍、耶律国宝其中一人头顶的妆金嵌宝三叉紫金冠却是被激射而至的箭簇打落,而另一人身上也挂着两三处刀伤,身上本来便如猩猩血染的赤色战袍大半也早已被鲜血所浸染。这些时日麾下残兵终日厮杀奔逃,也都筋疲力尽,可是只凭着剩余的微末人马东奔西走,堪堪也已坚持到了现在,只是四下转战时因追兵来势甚疾,暂且只得退守青石峪内,却是陷入了被敌军堵截的困境。如今已无外援可以指望,恐怕青石峪也将成为这些辽军将士的葬身之地。
就算终究要毙命于此处,挺直了腰板去死,也远胜过苟且偷生的给女直贱狗做奴才!
耶律国珍、耶律国宝身为辽国宗室皇族,而且自幼打熬武艺,契丹民族骨子里那股剽悍不羁的血气仍未冷了,他们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堂堂大辽耶律氏的子弟反倒要卑躬屈膝的去向世代奴役的女直人乞活讨饶,那还莫不如在此战死了痛快!
受他们二人的战意鼓舞,为数不多的辽军将士仍旧抱着死战的决心,声嘶力竭的冲向对面有不少甚至还曾是军中同僚的敌军。其中又一员追随那两位辽国国主皇侄的战将这些时日历经数战,本来头顶的兜鍪凤翅盔、身披的花银双钩甲,披挂飞雪练素白战袍上面都溅满了斑斑血迹,可是他兀自驱使着胯下通体雪白的狻猊马,攥紧手中纯钢银枣槊平举向对面截杀过来的敌军撞去!
这员辽军骁将浑然不顾周围乱箭发出嗡嗡的尖啸破风声直从自己的周围划过,善使长槊这等重型骑兵武器的他虎吼连连,只图掩护两位皇侄杀出敌军的重重围堵,长槊到处,但凡是挨到的敌骑须臾间吐血落马,就算是身披刀枪一时难以搠砍透了的铁甲,可是长槊夹杂着战马疾冲的惯性,当面狠狠被搠中,自是难免筋断骨折!
只是这员拒不降金的辽朝军将冲势忒猛,本来己方于青石峪中残存的兵力就处于劣势,但见四面八方都有拦截在峪口处的敌将涌将杀来,要将这个持着长槊首当其冲的辽将乱刃诛杀时,从斜侧又有一员做披头散发、黄罗抹额打扮,身上的金箍乌油铠甲与秃袖袍也是血渗渗的一片的辽军骑将驱使快下乌骓马直冲杀过来,他挥舞起手中三尖刀舞动的水泼不进,接连斩落五、六骑坠马,一时间人莫能近,堪堪帮绰槊冲杀的辽军同僚解了围。
“乌利可安,莫要莽撞!好歹先与两位小王爷合兵一处,死战突围出去。只单你一个往前冲杀,性命只在咫尺便休!”
继续持槊催马冲杀,而被同僚唤作乌利可安的那员辽军骑将听罢反而呲牙一笑,旋即对那个手仗三尖刀为自己解围的军将喊道:“曲利出清,金狗南下占领了南京道大片疆土,但凡还有些血气要与那些狗奴才厮拼到底的好儿郎也剩不了多少了,无论两位小王爷如何应对,只怕咱们的性命都要折在这青石峪了!
国在人在,国灭人亡,早死晚死,也都是一死!莫不如教俺也要杀个痛快,好歹也要金狗还有那干软骨头知晓,咱契丹儿郎兀自还有宁死也不愿投那厮们而做奴才的!”
乌利可安高声咆哮时,骤然间一支羽箭破空袭来,他下意识的挥槊一档却落了个空。那一支羽箭骤然射穿了他披挂的铁铠,由右胸透入,只留下箭尾在胸膛前颤抖个不停!
乌利可安蓦的一震,他低头看去时,竟立刻伸手折断了箭杆,然而附近无数件兵刃攻来,大多死死搠进他胯下疾驰的战马上,乌利可安当即从悲嘶的战马上被摔翻坠地,却又使出浑身最后一点气力直扑起身来,虽然纯钢银枣槊已脱手落地,可是乌利可安立刻抽出腰挎的佩刀,旋即兜头斩去,对面冲来那本欲取他性命的敌军将官,体腔内喷射出的鲜血便直直溅了他一脸!
“爽利!痛快!”
乌利可安如癫似狂,他疯狂咆哮着,反而挥刀只顾往敌军扎堆的方向直冲了过去。不远处的曲利出清见状血灌瞳仁,他也嘶吼了一声,纵马也奔着乌利可安那边直冲了过去,眼见另有大批的军卒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