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毕竟是开朝立国的一代雄主,私下与人来往的情分,自然远不及他国家与民族之利。届时与宋国朝廷使臣来往之际,哥哥当时被已被朝廷发讣文说恁于辽地身死,却曾造访过那阿骨打统管的女真族部,彼此也有过些协议,乃至随后哥哥未先返至辽阳府反而沿途南下之事岂不尽要事发?届时就算我等早做计较提防,就算不能就此断定就是哥哥于那时撺掇着辽东流民、诸族各部趁着灯下黑占了几处辽地边陲无主州府,也能瞒混过去,朝廷必有人会觑出些端倪。”
听许贯忠、萧嘉穗二哥兄弟先后忧心忡忡的说罢,萧唐却微微一笑,说道:“当时我与小乙、大郎、贯忠、萧义还有段景住兄弟在女真完颜部也算大闹过一场,与那阿骨打话别之后南下占了保州等地,也知终有一日遮莫要事发。起码如今我等仍占得先机,不至陷于被动,何况眼下有无说法瞒混过去,到了如今恁般境地,也都并非是甚么要紧的大事。”
许贯忠与萧嘉穗都是心思机敏的人,听萧唐如此说罢俱是面色一变,萧嘉穗随即又向萧唐问道:“哥哥的意思是,恁已经打算弃了官身,与东京汴梁、大名府萧家集还有密州市舶司等诸地的兄弟一并至于绿林山寨中去,而就此彻底断了官场这条路了?”
萧唐点了点头,说道:“起码就眼下而言,如果我还有能够名正言顺的离开东京汴梁的名目,眼下我已打算吩咐汴京杨序,萧家集萧义、杨林,密州板桥镇萧安等几个兄弟那边按部就班的将我名下的产业转托出去,虽仍需要些时日,可是小心谨慎些,应也不至教他人觑出端倪。如今看来,官场这条路有蔡京、童贯、高俅等权奸当道作祟,能做的事我这些年来也已不惜余力的做了诸多尝试,可却依然走不通,比起咱们一众兄弟共聚大义的初衷,甚么官身名禄,不过过眼云烟,自也不会眷恋。
唯一我所虑者,就是以我在朝中的身份若是公然出走举事,不至于教朝廷兴大军讨伐我等绿林中几处山寨也不可能,毕竟国家内斗得两败俱伤,却是有利于外敌,也必须要把内耗的伤亡减到最小。可是既然如今朝廷既然已动了联金抗辽的心思...辽东我占下的几处军州虽然是因当年辽国大乱而趁着各方叛军互相角逐,与辽、金两国互相掣肘时夺下的几处边陲三不管地域,才有机会做大声势,再拖延下去金国也决计不会继续坐视不理下去,何况估算时日......按我所料,江南那边遮莫很快也会闹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8)
1181章 诰命夫人不成,压寨夫人可否?
“那江南摩尼教大力宣扬二宗三际之说,组织群众,不止在两浙、福建路得到广大农民的拥护,于淮南、江东、江西、福建诸地也有大批教众。虽然大多教坛仍只是秘密结社,可是从先前石宝、白钦、景德几个江南绿林出身的兄弟得知那方腊大费周章的笼络绿林豪强,也必不甘心只在民间传教施道,而花石纲已闹得江南诸地道:“奴家见过官人。”
几年之前当萧唐与杨序、燕青去盘下东京汴梁内御街北段的白矾楼做金风玉露楼新址之际初见李师师时,她还是个没长开的小姑娘,当初便已是娇嫩欲滴的美人坯子,如今女大十八变,但见她妙目流盼时人魂魄,朱唇轻启时声若天籁,酥麻入骨,国色天香的美貌又平添一股妖媚的气质,已长成为祸水级的绝代佳人。按说萧唐已与三个红颜知己喜结连理,所见过的各具风情的貌美女子也不知凡几,自然也不至似懵懂年纪初哥儿那般见到美女登时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是李师师也不过是如往常一般的向自己盈盈施礼,却也教萧唐仍不自觉的心神一荡,遂轻咳了声,却转了个话头,向李师师问道:“回府后这几天下来,总要听琼英那个小丫头在后府宅中聒噪胡闹,今日怎的却如此清净?”
李师师见说抿嘴一笑,说道:“琼英妹子闲只在宅中憋闷,与芃秀姐姐、庞姑娘、锦儿几个去潘楼东街巷那边游玩去了,连同京师内其他诸行许多卖艺师傅得石总管照拂,时逢庙会也甚是热闹。那边徐婆惜、温奴哥、杨望京等卖艺的师傅似又有些新鲜的花样揽客,从清晨时琼英妹子便一直嚷着要去呢。”
萧唐听罢哦了一声,心中暗付道东京汴梁中一个李师师,在二龙山大寨那边还有个扈三娘......虽然与李师师彼此也已吐露了心扉,可是这段时日她也仍如往常一般在府邸内学琴练萧,或是与后宅中其他女眷结伴游乐。而当日彼此已定下了名分,当时在东京汴梁的一众兄弟与后宅所有女眷也都看在了眼里,只是自己接连却有许多大事要做,就算于绿林中率领两山兄弟连番在京东、河北地界大弄后归来,牵涉到孟州武松那边,还有与许贯忠、萧嘉穗等心腹兄弟商议后事安排也很难有个空闲时,虽然都在府邸之中,整天却也难教李师师见得自己的人影。
李师师却早已不是当年被白矾楼老鸨转手卖到萧府时手足无措的那个稚龄少女,而当年做为青楼中做清倌儿的言传身教,也使得她不止接人待物没半点怠慢处,更是善解人意、知人冷暖。她也很清楚萧唐又太多的大事要做,如今终于得以单独相处时,她眉宇间也不带半点忧哀埋怨之色,只是过了些时候萧唐那边却没个动静,李师师也不由抬起头来,有些好奇的张望过去。
踌躇片刻,萧唐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当时你我本来已坦诚相待,也早该定下与你的婚事,只是时逢恩师亡故我必须返至大名府萧家集去为他老人家悼念。官场之外于那边又有许多干系甚大的事宜要做,而又耽搁了不少时日,你我之间的事,确实也该择个日子定下了。”
李师师闻言蓦的惊呼了一声,脸颊腾的也似有两团粉霞冉冉而起,她轻咬朱唇,随即款款一礼,又对萧唐说道:“但听官人做主便是。”
这边李师师虽然说得恭顺,萧唐却叹了一声,说道:“只是除了展绫是北地辽人出身,又曾是率渤海马贼对抗辽朝官军的强寇头领,至宋地改换个名头也难以教她得诰命官封之外,瑾娘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