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中的首领就在前面不远,还打算冲上前去与那数山寇首拼命,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有些在大名府留守司中任职的将官登时认出那萧唐身旁的另一个强人头领,也不禁惊呼道:“你莫不是大名府卢员外,怎的也与这些强寇厮混到了一处!?”
卢俊义策马冲到阵前,他这个名声除了任侠萧唐以外可说是冠绝河北两路的玉麒麟长叹口气,又朝着大名府留守司中那些与他打过照面的官将打拱说道:“卢某家门不幸,遭宵小背反谋害,还险些被坏了性命,深感青州两山众头领之德,齐心并力救下卢某,也早愿肝胆涂地,与两山群豪共聚大义。
非是我两山好汉必要与留守司中肯保家卫国的军中好儿郎定要拼得你死我活,我寨中豪杰仁义为先,不损害忠烈良善,叵耐奸官威逼得紧,如今唯有一战,只是如今诸位败局既定,却仍要白白断送性命不成?”
听卢俊义说罢,官军残部之中有个身上挂着两三处伤口的指挥使顿时昂起头来,又高声说道:“卢员外,我等虽然敬服恁在江湖上的名头,可恁是大名府富豪出身,非是保家卫国的行伍军人!我等曾在与恁交情匪浅的萧任侠帐前听命,征讨于河北两路作乱的穷凶恶匪,如今追随索提辖奉钧令行事,正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就算中了贼军的奸计,唯有舍命而已,战死报国,以全忠义!”
“亏你也说及那萧任侠的名头!”
萧唐冷哼一声,就似那指挥使夸赞的并非是自己一般,他驾马冲出,又有些自卖自夸的朗声喝道:“萧任侠的侠义名头我也听过许多,他似也曾说过人论善恶、官分清浊,绿林中固然有甚多杀人舐血、祸乱百姓的凶寇恶贼,可是我青州两山好汉自问行事无愧于天地间,世道昏聩,有多少赤子被逼迫的只得落草做贼,便是你们将我们这些绿林中人尽数剿灭了,那些误国害民的奸臣贼子却更无忌惮,这又可曾还天下一个清平世道了?”
本来仍打算死战到底的那些官军指挥使、都头虽然仍想出言驳斥,可是他们心中莫名的感觉眼前那个绿林数山头领身上自有一股威严似又有些熟悉的气势,大多人一时间都觉得似被震慑住了。
也正仍有人打算反驳那数山寇首“全羽”的时候,却又听他说道:“我敬佩索提辖是一条好汉,即便如今生擒住他,也必不会坏他性命!非是要索提辖连同你们不忠于国,今日既然我军已胜,我也只想请索提辖当面一叙,若是他不肯降,必不强留,只今任由你们卸下衣甲兵刃,都回大名府去。倘若我全羽食言而肥,天人共戮!”
虽然如今彼此只能为敌,可是大名府留守司中官将大多也知青州两山好汉在江湖中的风评,那数山共主全羽的名头又是能与萧任侠一较长短的豪杰,似也是个言出必践的人物。只是就此轻易的放下兵刃任人摆布,很多官兵心中也仍有些不甘。而正当官军残部的将官踌躇之际,萧唐却见双目一瞪,又厉声喝道:“都楞着作甚?还不快放下兵刃,且先把受伤的兵卒抬至一处,自会有人为他们包扎救治,身为行伍军人婆婆妈妈的,要搭缠到甚么时候!?”
“得令!”
忽然在官军之中,竟然有个杀得浑身是血,打算死战心意最是决绝的都头下意识的将身板挺了个笔直,并且高声回复萧唐的言语。在周围的同僚都诧异且嗔怪的向他觑见过去的时候,那都头官也不由的手足无措起来。
本来这个都头官当时还初投行伍之际,也曾作为留守司中的禁军便参与到萧唐当年征讨河北张迪的几次战事中,多少年戎马生涯下来磨砺的性子坚毅,但凡奉军令出征时也练就出生死都看淡、舍命就是干的剽悍血气。可是蹊跷的是明明是那强寇头领一时发威,这都头官却是本能作祟,下意识的立刻高声应合,就似是在听从自己老上级的命令一般!
权衡利益,再加上这绿林数山共主一出面便震慑住了己方其余兵马,在很多人只觉得惶恐乃至有些古怪时,其余官兵死战的气势也都堕了,这时兀自还要舍命厮杀?心中却已经有些提不起劲来......
1108章 莽直悍将,索超肯入伙的理由
且说两山兵马中一队校刀手将索超等三名被俘虏的军健押解到军寨里的帅帐前,灰头土脸的周谨、王定二人心境忐忑,先是眼见同样被绑缚至强寇中营寨的索超在帅帐前被几个兵卒松了绑,又要请他入帐中面见那数山共主全羽。
“恩官......”
周谨目视着正要踱如强寇帅帐之中的索超,面色也十分局促不安。而索超瞪视过去,觑见周谨面上神情之后,也冷哼了声,说道:“休恁般窝囊!就算咱们被这伙强寇擒住了,又怎能摆出这副嘴脸来教那厮们笑话?便是杀头也不过碗大的疤,你又怕个甚鸟?”
王定心中计较一番,想到青州两山绿林中人风评甚好的名声,心说此番就算被他们生擒活拿住了,也未必就会遭那些强寇所杀。偏生索超却是恁般莽直刚硬的性情,王定只怕他会惹恼了那些强寇头领,反而要牵连到自己身上,便又低声对索超说道:“索提辖...如今我等性命尽在那两山强寇掌握之中,为了留得有用之身,也须好言好语,切莫惹恼了他们寨中的大头领......”
索超闻言却又啐骂了声,口中直嚷道:“窝囊!窝囊!”,也不知他是在骂王定陷于敌手便懦弱惜命,还是说因此战完败于对方而心中懊恼。然而当索超径直走进了两山强寇军寨的帅帐之中,还没过多时,帅帐之内便传来索超的惊呼声:“哎!?!?!?”
周谨、王定俱是一怔,他们二人面面相觑一番,也不知本来被强寇俘虏态度却仍然十分强硬的索超,又为何会如此失惊打怪的。
时间仍然在慢慢流逝着,索超惊呼过后,帅帐内却似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偶尔隐隐的又传来索超粗嗓门的疑问声,帐外周谨、王定也听不清个真切,等待得也是愈发心焦起来。
然而又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周谨与王定就见索超大踏步的走出帅帐,面上神情不带半点犹豫,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旋即对周谨、索超二人朗声喝道:“非是我索超要背反国家,往日若无萧任侠善使提拔,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