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手在军官的组织下,快速挡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先撒一把铁蒺藜,之后就是头一低,长矛一头支地,斜向上,摆出了一排长矛阵。
余等三眼铳兵们,刀盾手们,乃至军医都扛着长枪,随时准备厮杀。
“杀!”
“嘶聿聿~”
“呃啊~唔呃~”
鞑子骑兵撞向了长矛阵,鞑子骑兵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没有一个看着长矛阵而退缩的,不,应该说到最后的时刻,他们根本就没睁眼。
而郑家军长矛手们也是坚守岗位,没有任何一个因为骑兵的冲撞而动摇必死的首发
这是来自血肉的碰撞,也是来自灵魂的碰撞,双方代表着各自的灵魂。
鞑子骑兵的战马虽撞上了锋利的长矛,被长矛贯穿的同时,连背上坐着的鞑子也被贯穿了,虽必死无疑,但巨大的冲撞力不是一下就能刹住车的。
战马依旧横冲而来,带着一个个郑家军长矛手,步向了死亡。
长矛阵是对骑兵最简单有效的阵,一杆廉价到还不值战马四个马掌的钱的长矛,一个廉价到还没有战马吃的精粮多的长矛兵,在长矛阵与骑兵冲锋的时候,往往能与廉价兑高价,以乌合兑子王牌,给兑了。
但长矛兵虽然在任何军队都大量存在,但能发挥长矛阵作用,能列长矛阵跟骑兵兑子的长矛兵部队,比敢闭着眼睛冲击长矛阵的骑兵部队还要稀缺一百倍。
就好像是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冲撞而来的摩托车,哪怕你就是躺在它的必经之路,也能把摩托车给掀飞,但是正常情况下,没有谁会去这么做。
长矛手也是,高速冲撞过来骑兵,比摩托车可吓人多了,也要命多了,能坚持必死之心,硬抗到底的,太少太少。
不过现如今,郑家军长矛手全部都做到了,他们用血肉之躯,挡住了鞑子骑兵的冲锋。
后续鞑子骑兵践踏而过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很多伤兵,蹦起来,拿着长矛兵的副武器——戚家刀、雁翅刀、顺刀、折叠铲等等,蹦起来去杀马背上的鞑子,或者杀马。
这是自杀式的攻击。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炮兵军官,甚至看到了一个长矛手被几匹战马践踏而过,整个人已经稀巴烂了,还躺在地上,用尚且健在的手及手上的刀,去划路过的战马,直到一个马蹄直接踏在了他的头颅之上。
363章 盛京攻防战
他需要最大的理智,他需要最大的杀伤,只有鞑子更快的死光,侯爷才能尽早的脱离危险,他的子孙才不用回到那个世世代代当佃农的轮回。
“铳~”
离他最近,不过三步远,三眼铳都是快贴肉发射的,自然不会射偏,鞑子就此落马,三眼铳的后坐力牵动全身,让贯穿他身体的骑枪剧烈扭动了一阵,鲜血也随着身体内的骑枪扭动而如泉涌。
鲜血的巨大流失,让他浑身无力,脑袋昏沉,随时可能长眠,可他咬破了舌尖,打起了精神,点燃三眼铳最后一个装填好的铳。
点燃之后才发现周围的鞑子早被他吓跑了,离他最近的就是用骑枪贯穿他的那个鞑子,可是他也在跑,跑的离他超过了二十步。
没有了其他更好的目标,长眠就在下一个呼吸,因此他选择了放铳。
“铳~”
可惜了,可惜只射中马!
这是这位用三眼铳连杀俩鞑子之后的郑家军,在拖着要死的身体还放出最后一铳,在咽气的前一秒的内心叹息。
“铳~铳~铳~”
一个个郑家军三眼铳兵,不顾自身防御及躲避攻击的点火再往鞑子怀里送,这种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容易,让所放出的每一铳,都少有失手的。
而不管你多厚的铁甲,这种贴肉的用铳轰,都足矣要了鞑子的命令。
数波红夷大炮实习弹齐射,上万长矛手兑子,两轮五十门千斤佛郎机炮散弹,一轮百余门中型轻型佛郎机炮散弹,一轮三百余虎蹲炮散弹,一轮上万轻重火铳,一轮城头上敢死营近千火铳,一轮敌台炮塔上的几十门佛郎机、虎蹲炮、土炮的散弹。
五万鞑子骑兵,本就不足四成。
如今再让上万近战郑家军,特别是其中五千的三眼铳手,这么残暴的再一兑子,鞑子还能有多少?
战场上勇气会传染,恐惧更会传染的,特别是战友之间。
只剩下一万多一点的鞑子,开始迟疑了,迟疑的这一瞬间,又留下了更多的尸体,于是有人后退,于是有人跟随后退,于是全线崩溃。
“撤!撤!汉狗……咳咳,汉军都疯了,快撤啊!”
为了法不责众,为了掩盖自己的懦弱,逃跑的鞑子们开始呼唤其他人一起逃,很凑巧,活下来的鞑子都是这想法。
于是跟前面红着眼睛呼啸着发起攻击一样,剩下的鞑子都在呼啸着逃跑。
跟鞑子肉搏的从最初的上万长矛手,到后来加入的上万近战肉搏兵、包括燕云骑军营,如今还活下来的郑家军并不多,长矛手死伤最惨重,三眼铳手其次。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急着追击,哪怕是郑家军骑兵都没有发起追击,只听甘辉在呼啸:
“所有人往后撤首发
这一声令下,刚刚浴血奋战取得胜利的郑家军还有些懵。
郑恩再呼啸:
“我是郑恩,所有人听我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撤到炮兵后面。”
当郑恩的命令通过大嗓门传令兵,重复传播下去之后,一听郑恩的名号,郑家军几乎本能的做出了反应,自己后撤的同时,还扛着伤员一起往炮兵后面撤。
作为战场战术主帅的甘辉,看着自己下命令,麾下会有迟疑,而一直顶在前线,做鼓舞士气的移动骑士光环而不参与指挥的郑恩,一下命令,全军几乎条件反射的就听了。
心中即唏嘘,又欣慰。
不带近战郑家军躲到炮兵后面,在刚刚敌我双方拉开距离的时候,一直干着急的红夷大炮阵地、敌台炮塔上的火炮、城头敢死营火铳兵,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开炮放铳了。
又是一波散弹、红夷大炮实心弹、火铳铅弹,在鞑子逃兵之中掀起一层血浪,成了压倒鞑子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刚刚还算有序的撤退,还有一些嚷嚷要反击的,如今再无音讯。
所有的鞑子骑兵再也没有犹豫,只是不顾一切的逃跑,哪怕再次发生践踏事件,哪怕干脆不回盛京首发
本来郑恩和甘辉的想法,是让近在咫尺的近战肉搏兵,退到火炮后面,让火炮给这些鞑子骑兵再来一波散弹的,现在鞑子不顾一切的四散而逃,又是骑马,反而逃出散弹射程。
“佛郎机炮换实心弹。”
“燕云骑军营换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