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并未趁势追击,只眼睁睁地目送南军前军转后军,后军便前军,往淳化镇退回去。
见南军撤离时不乱,韩世忠只是嘴角噙笑。
他的任务,就是阻拦南军突围。
按照推演,南军退回淳化镇是最好的结果之一。
到时候大军围困,再调集火炮洗地,会容易许多。
甚至都不用进攻,只团团围困,静待贼军粮食消耗殆尽,进去收拾残局即可。
垂头丧气中,南军回到了淳化镇。
此时,天色将黑。
本来见南军离去,淳化镇里的百姓已经陆陆续续回转家园,然而南军又回来了,这些百姓立刻慌了。
贼过如梳,兵过如篦,不论那一样,对百姓都是灭顶之灾。
好在,方亳下令道:“传令全军,勿得为难百姓,只让他们留下粮食,便全部驱赶出去。”
“陛下。”方杰压低声音,道:“区区草民何足挂齿?何不留下,关键时刻亦可充做军粮!”
“胡说!”方亳呵斥道:“我等起兵,乃是为了百姓幸福,岂可化身禽兽,杀戮百姓?
如此做,有何面目去见父皇?有何面目自称为民请命?”
方杰撇了撇嘴,显得不以为意,只是不好反驳。
有方亳命令,百姓性命无忧,却也不敢逗留镇内,只得狼狈逃出。
好在,淳化镇本来不大,不过两千余户,四五千人,官军安置不难。
南军进了镇子,立刻修整工事,准备应战。
!
!
!
轰隆隆~
方亳尚未做出决断,便听远处有惊雷响起。
不用看,必然是朝廷马军到达。
江南少马,马军本就不多,江宁城又被夷为平地,人尚且顾不住,谁有闲心救助战马。
因此,此时南军之中,除了各个大将尚有战马,便全部是步卒。
果然,烟尘之中,又有一彪马军杀了出来。
看其数量,不下万五之数。
因为方亳中军阵型严整,刘锜放弃了直冲帅旗的打算,只在外围游荡。
若是己方吃紧,便可以冲击南军中部,把进攻的军伍截为两截,南军被杀退,可以趁势追击,从背后收割人头。
更关键的是,做出随时冲击方亳帅旗的姿态,逼迫南军不得不集中注意,以达到疲敌的效果。
对此,方亳只觉得心灰意懒。
百般筹谋,一朝得志,只以为天下之主就在眼前。
却不想,赵桓那厮变出无数火器,只摧枯拉朽般杀的南军丢盔弃甲。
此时,什么雄心壮志都化作了过眼云烟,便是心中的仇恨也被压住了。
意兴阑珊中,方亳叹道:“撤回淳化镇,固守待援。”
“陛下!”
娄敏中还要再劝,却见方亳已经勒转了马头。
“哎~”
叹口气,娄敏中也是死心了。
固守待援,只是好听的说法罢了。
太平州、宣州、广德军三地兵马大多聚集于此,虽然还有些许兵马驻守,也调不过来了。
一则是官军于秦淮河周围设防,后续来援必备阻挡,二则是即便再调集援兵过来,三地空虚,只能白白送还官军。
三地没了,南军即便过了秦淮河,也是无处可去。
所以,回淳化镇其实只是等死而已。
不一刻,南军阵中响起了鸣金号令。
只是此时此刻,正面冲击的万余军兵,只剩下了一半不到,两翼更惨,各有千余回转。
不过一个时辰,折损了一万二三军兵,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好在,官军并未趁势追击,只眼睁睁地目送南军前军转后军,后军便前军,往淳化镇退回去。
见南军撤离时不乱,韩世忠只是嘴角噙笑。
他的任务,就是阻拦南军突围。
按照推演,南军退回淳化镇是最好的结果之一。
到时候大军围困,再调集火炮洗地,会容易许多。
甚至都不用进攻,只团团围困,静待贼军粮食消耗殆尽,进去收拾残局即可。
垂头丧气中,南军回到了淳化镇。
此时,天色将黑。
本来见南军离去,淳化镇里的百姓已经陆陆续续回转家园,然而南军又回来了,这些百姓立刻慌了。
贼过如梳,兵过如篦,不论那一样,对百姓都是灭顶之灾。
好在,方亳下令道:“传令全军,勿得为难百姓,只让他们留下粮食,便全部驱赶出去。”
“陛下。”方杰压低声音,道:“区区草民何足挂齿?何不留下,关键时刻亦可充做军粮!”
“胡说!”方亳呵斥道:“我等起兵,乃是为了百姓幸福,岂可化身禽兽,杀戮百姓?
如此做,有何面目去见父皇?有何面
三百一十二 双王会面
淳化镇墙头上,有南军兵丁驻守,南门却大敞着。
一群兵丁从门内走了出来,却是光着上身,赤手空拳的模样。
到了外面,大群官兵列队相向。
领头的指挥使高举双手,叫道:“对面的军爷,我等前来投降,莫要误会。”
如此模样,当然不会有误会。
立刻有一队官军提刀挈枪上前,带着这群兵丁往战俘营而去。
所谓的战俘营,不过是用绳子圈出来的地方,便是连墙都没有。
里面,人山人海,热闹的紧。
无数南军兵丁各自聚做一团,正在天南海北的闲聊,然而说的最多的,还是关于战俘营里的伙食。
“朝廷军队忒也富足,居然顿顿有肉。”
“别不知足了,我等身为罪囚,不是顿顿也给肉了?”
“那能一样?官兵吃的大块肉,我等吃的小肉粒,怎么比?”
“那也要知足,若非做了这罪囚,如何顿顿有油水?”
“想吃肉也简单,投军去啊!不是说南边还在打么,想来是需要人手的……”
战俘营外,看着战俘们规规矩矩的,赵桓很满意地夸奖道:“如此松散却无动乱,做的不错。”
“陛下过奖,实乃参谋部之功劳。”韩世忠回道。
赵桓点点头,道:“目下,淳化镇南军出来多少了?”
“已经接近六万,只是多是军兵,军官最高不过指挥使,再往上便没有了。”韩世忠回道。
“方亳这厮倒不是冷酷之辈,若有可能,朕当留他一命。”赵桓道。
放走淳化镇百姓,确实体现了方亳的骨气。
换做田虎之流,肯定要把百姓全部驱赶守墙,阻挡官军进攻的。
当然,以此转败为胜不可能,但是会相当恶心人。
至于放军兵出来投降,更让赵桓欣赏不已。
“陛下,陈以为方亳已经失去抵抗之心,莫不如由臣走一遭,去劝一劝?”贺从龙请令道。
赵桓沉吟片刻,道:“好,你便往淳化镇走一遭,告诉方亳,若其愿降,一个节度使册封!
另外,告诉方亳,若是其不放心,便到墙头上来,朕亲自与他一会。”
“臣立刻就去!”说完,贺从龙兴高采烈地走了。
他把石头带回给石宝,一点风险没有,便提了一级,现在对劝降这事热心的紧。
不一刻,贺从龙到了镇门口,通了姓名,告知了来意。
对此,驻守镇门之上的夏侯成不能做主,自去通报方亳定夺。
他是金吾卫左将军,虽然被调来守门,但是求见方亳自然不难。
贺从龙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