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
“怕只怕朝廷……”
“怕甚?”托儿叫道:“那么多土官,合起来十万兵可得,朝廷如何平叛?还不是要招安!
即便做不了皇帝,一个实权节度使有指望的,当务之急是联系……”
“不好啦……”
这托儿话未说完,便见一个家丁慌忙冲了进来,叫道:“家主,朝廷军队突然出现在寨子外,怕是要动手了。”
陈方大惊,问道:“来了多少人?”
“约有五千人马。”
陈方稍稍安心,道:“来啊,让所有家丁全部上寨墙,其余人随我上去查看。”
陈家所在,与其说是寨子,不如说是集镇。
占地方圆三里有余,周围还有一圈八尺高的石墙,其位置还是在一座山头上,易守难攻地紧。
到了寨墙上,只见皇旗之下,一将端坐马上,左右军兵已经设好了床弩投石机。
看官军如此大动干戈,陈方紧张了。
严格算起来,陈家也是军伍将门出身,自然知道床弩和投石机的威力。
安排众多家丁守御时,官军阵中奔出一骑到了近前,喝道:“土官陈方不遵朝廷号令,罪行确凿,现革去官职,回京查办。
所有反抗,视为谋反,定株连三族,附从者亦杀无赦!
若是擒获陈方者,赏钱十万,出任横州六曹之一!”
陈方听得恼火,大喝道:“来啊,射死那厮!”
闻令,左右家丁立刻放箭。
见箭雨来袭,那使者立刻退却,然而军阵中传来一阵咯吱声,只见投石机长杆猛地弹起,五十余黑点猛地向着寨子落来。
“正愁没有立威对象,正好拿你陈家开刀!”
在吴革冷笑中,黑点已经砸在了寨墙上。
叮啉咣啷,陶罐破碎。
寨墙都是大石块垒砌的,当然不会被区区陶罐砸破,然而弥漫开来的火油味,让陈方大惊失色。
只,只是尚未做出应对,官军中床弩已经发出火箭。
轰~
大火升空,烈焰逼迫的陈家家丁不断后退。
见状,官军立刻前出,到了近前便连连放箭,压的家丁根本不敢站到墙头去。
家丁精锐,镇压山民、横行横州确实无往而不利,然而对上朝廷精锐,又是仓促之时,如何打得过?
三百零六 土官就是土豪
“拿住陈方咯~”
“拿住陈方咯~”
欢呼中,一群军兵扭着一人,到了吴革跟前。
原来衣冠楚楚,气度雍然的陈方,此刻披头散发,浑身衣衫凌乱,显得极其狼狈。
只见他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我陈家先祖为国平叛,劳苦功高,仁宗赐我家与国同休,如何到了本朝,便行那过河拆桥之举?”
“呵,劳苦功高?”吴革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方,冷笑道:“你曾祖父陈远确实为国流血立功,然而你祖父、父亲,还有你,与国何益?”
“我陈家时代镇压永定各部,保证边疆不乱,如何没功?”陈方叫嚣道。
“是嘛?”吴革冷笑不止,道:“擅杀朝廷命官,压榨百姓,不遵朝廷政令,便是你的功劳?”
见陈方还要说,吴革不耐烦地喝道:“来啊,陈方反抗天军,罪在不赦,斩立决!
其首级送往各处土官处,让其好好看看,不尊朝廷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你敢,我可是朝廷册封的土官,没有中枢政令,区区统制,如何敢杀我……啊……”
对陈方的呼喝,吴革视若无睹,只静静地看着他被一刀枭首。
血淋淋的脑袋怒目圆睁,显示着陈方的愤懑与不甘。
然而,他却是忘记了,朝廷之所以设立他们这等土官,乃是为了稳定地方,可不是让他们称王做霸的。
本身,利用职权给他们带来的莫大便利,陈家作威作福久了,已经忘记了朝廷的威严。
之所以以前不加以惩处,不过是因为山高路远,劳师远征不划算,是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此次,诸多地方土官联合各部落造反,朝廷大军已经到达。
平叛当然是首要目的,削了这些土官,也不过是搂草打兔子。
所求不多,只为地方永远安靖。
当陈方的脑袋被硝制完成,高高地挂在竹竿上时,寨中所有人已经被集合在了一起。
家丁被杀死杀伤二百余,剩下的蹲作一团,陈家嫡系以及家眷三百余,陈家旁系八百余。
其他都是婢女、奴仆之流,人数两千有余。
陈家生活之奢华,由此可见一般。
男女老少五千余人,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如狼似虎的朝廷官兵大开杀戒。
吴革驱马走到那群家丁跟前,叫道:“尔等持械反抗天军,罪在不赦,本当斩杀以儆效尤。
然,圣上仁慈,不忍多杀,故本将临行前,特意嘱咐,给尔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凡是愿意随同剿贼者,平定叛乱后赦免罪行,立有功劳,同正军酬赏,并不歧视。
尔等……如何选择?”
“将军,我等愿意戴罪立功!”
“投军剿贼。”
家丁纷纷叫道。
吴革满意地点了点头,喝道:“来啊,带下去重新整编。”
管他真心还是假意,整编之后休想泛起浪花,待到打上一仗,那就更妥当了。
至于这些家丁的战斗力,其实不用担心。
对付武装精良的朝廷精锐,他们自然不是对手,对付那些反叛的乌合之众,即便不是绰绰有余,也是足够使用。
处理了家丁,吴革看向了陈家人。
“按照计划,全部押解至如昔寨,流放流求安置。”
如昔寨,乃是钦州海边的一个军寨,原为巡防海洋的军寨,不过军军备荒废已久,军兵也十不存一。
海军建立,如昔寨便重新整顿了起来,补充人员、战船,专门查探收集南方情况,以备后用。
吴革等人来广南西路平叛,便是走的如昔寨登陆。
至于陈家几百口人,杀了当然是可以的,只是太过浪费,流求正缺人口,当然要全部送去。
反正按照计划,要往流求送几十万人,区区千把人,又是没了权势且被分开的,肯定掀不起任何波浪。
随着陈家人被押走,剩下的人都安下了心。
罪大恶极的陈家只是流放,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危。
既然不会死,那就任凭发落喽。
这些下人,除了得主家欢心的那些能够过的不错,其他都与奴隶一般无二,挨打挨骂只是平常,吃不饱是常态,幸亏横州冬天不冷,他们才免得挨冻。
在下人们偷偷观察中,吴革扫视全场,道:“即日起,尔等皆为自由民。”
说着,有军兵搬过一箱子来。
箱子里,全部是卖身契。
吴革打开一个火折子,直接扔进箱子里。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人们……不,此刻起,他们已经是官府登记在册的百姓了。
“尔等恢复自由身,亦需产业傍身,陈家万顷良田,尔等可视能力租佃,种子、农具,亦可办理无息贷款购置,住所可与寨中分期购买……”
“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百姓再次欢呼。
吴革许诺的东西,都是陈家所出,种子、农具,包括贷款、房屋,朝廷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