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圈就是三十五里。
简直要命。
然而太子身份珍贵,刚刚东宫亲卫有杀了人,谁敢道半个不字?
大多数人犹豫时,已经有人开始跑了。
赵桓放眼看去,领头的正是刚才比武的两个。
这两人本事不错,脑子也不错,可以培养。
跟着两人的,是围着喝彩的一群人,应该分属两人的同乡之类的。
后面的,是穿甲的军兵。
这群人有钱置办甲胄,见识知识想来也不差,自然知道必须按照太子的命令做。
有人开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跑了起来。
不一刻,校场围了一圈人,还有千余人呆立当场,面面相觑。
犹豫半晌,终于有人出来,到了赵桓近前,拜道:“殿下,我等尚未进食,力气不济,是否可以放宽要求?”
赵桓手一挥,淡淡地说道:“来人,静立原地未动者,各赐钱八百文,全部遣散各地。”
“多谢殿下赏赐。”有人纳头便拜。
原以为一无所有,没想到还有钱拿。
这八百文,往返路费算是报销了。
“殿下,请给小人一个机会。”还有人拜道哀求。
“军令即出,如何更改?各自领钱回乡去罢!”赵桓淡漠地回道。
不动弹,要么没自信,要么懒,都是精神不够坚强的,不是好兵,当然要打发了。
而且此时不听话,算不上不遵军令,但是绝对上下观念不强,甚或就是老油条,更不能要。
不一刻,有亲卫抬着一箱箱的钱过来,挨个发放。
黄澄澄的小可爱,立刻闪耀了许多人的眼珠子。
见这千余人开始领钱,正在跑路的立刻鼓起了无穷的动力。
淘汰了的有钱,留下来的待遇还会差么?
都说东宫豪爽大气,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这么长的路,跑起来确实不容易。
一圈未完,已经有人变成了走。
跑不完,走还是没问题的,左右太子未曾规定时间。
对此,赵桓并不在意。
行军三十里为一舍,这五圈比大军一日行军路线都长,自然不会太轻松。
所以,在赵桓的打算里,只要坚持走完全程的,便算是合格。
至于速度,可以慢慢训练。
咣当~
赵桓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到一兵抛了兵器,好让自己轻松些。
不需要赵桓下令,刘子羽已经让人去捡了兵器。
“兄弟,这刀我先收着,跑完了过来取。”亲卫笑道。
抛了兵器的军兵拱拱手,继续往前去了。
随着距离增加,军兵越来越累,不时有人抛弃了兵器,甚至还有十多个穿甲的,把甲衣都给脱了扔了。
绕是如此,从早间到午间,也不过跑了两三圈。
从始至终,赵桓都站在校场上,顶着烈日观看。
看了看日头,赵桓喝道:“全军休息进餐,吃饱喝足后继续。”
一声令下,三十余大车赶了进来。
车上香气四溢,米香肉香混合一起,让人垂涎欲滴。
听到命令,军兵一窝蜂地挤了过来。
一人一个小木盆,米饭馒头换够,白菜萝卜炖豆腐,一块巴掌大小的肉块。
终于确定了,东宫亲卫顿顿吃肉的。
虽然这肉很老,又有鱼腥味,然而一口下去满嘴油,让人满足。
鲸鱼肉确实不好吃,然而补充油水同样合适。
吃完饭,喝饱水,军兵继续跑圈。
肚子里有货,速度普遍快了一些。
拖拖拉拉地,直到日头西斜时,终于有人跑完了全程。
两个大汉最先,后面都是穿甲的。
“都过来,登记姓名!”陈朝老招呼道。
过了第一关的,已经值得浪费墨水了。
“縻胜~”
“卞祥~”
听到这两个名字,赵桓很诧异。
縻胜原来应该跟着王庆,卞祥原本该跟着田虎,都是有本事的。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两个居然到了东京来。
不过,两个猛将入手,赵桓当然不可能拒绝。
待天色将黑时,终于所有人全部走完了。
看着疲惫不堪地众人,赵桓喝道:“所有抛弃甲兵者,淘汰!”
“我不服,并未提前声明!”立刻有人抗议。
“甲兵就是军兵的命,你命都不要,如何能留?”赵桓冷笑。
这确实是一个坑,用来测试军兵意志和性格的。
抛弃兵器,十有八九是偷奸耍滑之辈,肯定不留。
一百九十 大水围城
轰~
咔嚓~
天是真的被雷给打裂了,雨水如同瓢泼一般,哗啦啦砸个不停。
雨帘遮蔽下,视线并不及远。
然而,校场上,赵桓走动不停,来回巡视。
“这是雨,不是刀子,上月选兵之时,考察的就是尔等的意志,区区大雨,可能动摇?”赵桓喝问道。
“不能!”
诸兵回应。
“努力训练!”
但是雨太大,赵桓的话也就眼前百十号人能够听得到,因此回应并不热烈。
不过无所谓,太子冒着大雨陪着训练,三万兵还有何可抱怨地呢?
“向前,走!”
“一!”
“二!”
“一!”
呼喝声越发大了起来,几乎要遮盖雨声。
两次选择,第一次选了一万两千多,后面赶到的厢军乡兵得了消息,心里有所准备,因此选择了一万七千多,合计三万人。
后面还有陆陆续续到达的,最终还会再选择一次。
凑齐五万人为止。
朝廷不想出钱,赵桓当然要牢牢把握机会。
尽管枢密院派出了训练使,以协助训练为名行监视动向之事,赵桓也不在意。
区区一营监视,济的什么用?
真要发动军变,直接杀了便是。
雨一直未停,校场上一片泥泞,一脚下去拖出半腿泥,甚至水都沒过了脚踝。
不过,没人在乎。
齐步走,停下整顿,再次齐步走,多次走不好的,鞭子当即就落下来。
都是这样过来的,没人觉得被鞭打有问题。
唯一不同的是,但凡留下血印,事后教官必然会送药来。
有时候,太子也会给吃鞭子的军兵送药,再安慰鼓励一番。
被抽的军兵只有羞愧,各自发誓努力训练,没被抽的都是羡慕嫉妒恨,暗暗合计着是不是故意出错,好和太子亲切地交谈两句。
士气一直很高。
若是如同游戏里有进度条,这群军兵的忠诚值肯定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往上涨。
收拢军心,就是这么简单。
大雨不停,训练继续。
周侗把水踩的叭叭响,谏道:“殿下,这水已经沒到了小腿,是否收兵回营,歇息一日?”
“水这么深了?”
赵桓低头一看,才惊觉水果然到了小腿。
“校场地势颇高,水位尚且到了小腿,不知其他地方水有多深了。”周侗叹道。
“不致酿成水灾吧!”王进不确定地说道。
不提外部众多河流环绕,只说汴梁城内,有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四条大河穿城而过。
这么多水流,极大地方便了汴梁对外的交通,同时也为防旱扛涝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但是,天漏了,雨水太多,河流暴涨,立刻就是大问题。
“来人,立刻查探各地,观察水情!
再收拢军兵,排查各条河流河堤,谨防河水冲垮堤岸。”
停顿片刻,赵桓继续道:“把大营周围木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