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遇到了一块冰凉的大理石,厚实厚实的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那种荒凉到了极致的冰冷,好似阴间冥渊附近阴冷的黑沙。
“我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不知道为什么眼底冰凉的液体不受控制的缓缓滑落,我能感觉到他似乎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顾大王,我没有心脏,所以压制婴灵的能力会被削弱,自我修复的能力也不如前。所以,在冥渊中受到的侵蚀并未好透,只是体征上不再有尸解的迹象。”他一字一顿说的很真诚,似乎对我再也没有隐藏的秘密。
我感觉我要绷不住,彻底的泪崩了。
连忙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口,不让他看我到如洪水倾泻一般流出的眼泪,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心头的难受,只能自己往下咽。
在他尘化之前,我的心脏被凤翼夺走了,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是他在冥渊深处听到两心知的声音,义无反顾的救我,甚至不惜一切的把自己的心给我。
如今在我心房里不断跳动的心脏,并不属于我。
我带着一颗我挚爱的人的心脏苟延残喘着,这样的感觉,简直无法形容。只觉得所有的话都哽咽在喉头,惟有泪千行。
“你是一个女子,更是我的夫人,你没必要那样坚强。至少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他的指尖从我的发丝滑落到了我的脊骨,好像一下就将我身上全部的武装粉碎瓦解了。
我小心隐藏的脆弱,暴露在他的面前。
从一开始低低的啜泣,小心翼翼的哭出声来,缓缓的发泄内心当中的担忧和苦楚。到他缓缓的浅吻我的额头,和脖颈似乎要把我瓦解的更加透彻。
我渐渐哭的更大声,变成了嚎啕大哭,“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身体那么差,都是因为老子拿了你的心脏。为什么要对老子那么好,为什么你把你的心脏拿回去吧老子不要了”
“混蛋你不要会死的,我不能失去你你先告诉老子,你为什么要不顾生死的下冥渊救我。”他捏住我的下巴,双目当中似乎燃着冥焰,灼灼的看着我。
眼睛好像被什么灼伤了一样,我感觉到他眼中带来的压力,却无法移开视线,“你你还说这个你以为小爷愿意救你么老子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都是因为你,让我这样依赖你。让老子失去你比死还难受”
“顾大王,你难道发现不了吗”他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将我搂进怀中,下巴眷恋般靠在我的头颅上,“我更加的依赖你,我更怕失去你,我把心给你。就是怕把你弄丢,你明明可以过普通的日子,是我的自私把你牵扯进来的。”
眼泪停滞在了脸庞上,我忽然呆住了。
是啊
是因为和凌轩冥婚,才让我的生活卷入了阴间的争斗中,各种尔虞我诈。阴谋诡计让生活有时候险象环生,可我
我并不后悔
在他怀中温存了一会儿,我又有些疲累,居然再次睡死过去。在梦中浑浑噩噩的做了一些古怪的梦,居然是又梦见了在冥渊中的情形。
那群古怪的只剩下白骨的鸟人,在我身体上方的水域险恶的诡笑着。
到处都是鲛人发出的波长很短的尖叫的声音,我听到了鲛人们说的话语,“这个活人听得懂我们鲛人族的语言,她到底是谁”
“活人也可以学习鲛人族语言,你学过鲛人族语言吗”
我学过鲛人族语言吗
我这辈子都没去过海边,更别说学会除了中英文以外的语言,如果顾家屯的方言也算。那么我会的语言,最多也不过三种。
可我为什么在冥渊中,能听懂鲛人族的语言。
难道还和藏地的神童一样,还有天授的语言功能,还是说有别的什么隐情。脑袋突然好疼,只觉得注入了漩涡一样的海水,又隐约看到海水拍击沙滩的画面。
画面里只有海水,却能看到沙滩上有两个模糊的背影,一个孩子似乎再问我:“姐姐,姐姐,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陆地上生活我不喜欢海底,海底很冷,看不到太阳。”
谁叫我姐姐,我们家就只生了我一个。
难道是表亲
这梦境里的东西又模糊,但是却那样真实,真实的让我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变得紧绷。
汗液浸湿了额角,鼻子里却闻到了花胶炖红枣的味道。
心里害怕极了,可是又觉得肚子很饿。
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大概是月份大了。腰部的承受力到了一定的限度,我猛的爬起来之后,又跟老乌龟一样栽了下去。
老腰一阵刺痛,抚了抚腰部,“小崽子越来越肥了。”
“是你笨手笨脚的,女人,伤到了吗自己笨手笨脚的,还敢嫌弃我肥”那小逼崽子真是够呛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喊我妈了,居然喊我女人。
我有些郁闷,却不敢轻易招惹这熊孩子,“我没事,就是老腰不结实,栽一跟头。你不肥,是我肥,满意了吧”
好容易从床上起来,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软榻上。
四面的锦帐都放下来了,外面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但是落地都很轻。似乎外面的人刻意保持了一定的安静,生怕吵到了我睡觉。
“易教授,这种草药用你计算出来的波长的放射试过,好像效果不是很明显。您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的吗”耳边传来了一个有些老迈的,却十分毕恭毕敬的声音。
手指头伸出去,掀开了锦帐。
就见到一个戴着深度老花镜的,躬身将一个玻璃切片送到凌轩眼前。在凌轩坐的海柳床的边上,围了三个中年的医生,其中一个还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手里都拿着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过什么。
凌轩盯着切片蹙眉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旁边笼子关着的小白鼠,揉了揉太阳穴,“给你们的波长没错,你们知道尸化的病毒,为什么可以一直不断的变异吗主要是因为,他们用来培植尸化病毒果实的本体有思考能力,这种草药变异以后,恰可以阉割它产生变异的这种功能。”
说起来好复杂,我是一个字儿都听不懂。
那些医学专家一样的存在,似乎也跟我一样都是懵逼一样的表情,他们似乎也不懂。但是还是认认真真的小学生低头写作业一样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但是没有人敢反驳凌轩。
唯有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非常的不安,一开始只是脸部和眼睛出现了水分蒸发的干化。最后逐渐的那种发干发黑的症状蔓延到了脸部,皮毛开始脱落,双眼干燥通红。
爪子上的指甲不断长长,变得和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