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范围内进行免疫接种的一个新方法?”
“也许吧,但遗憾的是,我已经学会对那些大权在握的人做最坏的预测。”
兰登听到远处传来直升机划破夜空发出的噗噗声。他从树丛缝隙中朝香料市场方向望去,看到一架飞机的航行灯越过山丘,在向码头逼近。
西恩娜立刻紧张起来。“我得走了。”她站起身,向西面的阿塔图尔克大桥看了一眼。“我可以步行通过那座桥,然后就能到达——”
“你不能走,西恩娜。”兰登坚定地说。
“罗伯特,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我觉得欠你一个解释。现在你已经得到了。”
“不,西恩娜,”兰登说,“你回来是因为你一生都在逃避,现在终于意识到你无法再逃避了。”
西恩娜在他面前仿佛在缩小。“我还有什么选择?”她问,凝望着在水面上搜索的直升机。“他们一发现我就会将我关进监狱。”
“西恩娜,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你没有制造那种病毒……也没有释放它。”
“是的,可我一直在竭力阻挠世界卫生组织找到它。就算我不会在某个土耳其监狱服刑,我也将面临某个国际法庭的审判,罪名将是进行生物恐怖主义活动。”
直升机的噗噗声越来越响,兰登朝远处的码头望去。直升机悬停在空中,旋翼掀起了阵阵浪花,探照灯扫过了码头旁的船只。
西恩娜看似随时准备如箭一般发射出去。
“你听我说。”兰登的语气异常温柔。“我知道你经历了许多事情,也知道你现在很害怕,可你需要有一个大局观。贝特朗制造了这种病毒,你在设法阻止它。”
“可我失败了。”
“是的,如今病毒已经释放了出来,科学界和医学界需要将它完全弄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对它有所了解,也许有办法消解它的威力……或者为此做一些准备。”兰登敏锐的目光凝视着她。“西恩娜,这个世界需要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你不能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恩娜修长的身躯开始颤抖,仿佛忧伤和焦虑的水闸就要突然打开。“罗伯特,我……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谁。你看看我。”她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怎么能面对——”
兰登走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感觉到他怀中的她是那么脆弱。他低声对她说:“西恩娜,我知道你想逃走,但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早晚总得信赖某个人。”
“我不能……”她开始抽泣。“我不知道如何去信任别人。”
兰登紧紧拥抱着她。“慢慢来。你先迈出一小步,先信任我。”
102
金属与金属相碰时发出的刺耳响声在没有窗户的c-130运输机机舱内回荡,把教务长吓了一跳。外面有人在用手枪枪托敲打飞机舱门,要求进来。
“大家都坐着别动,”c-130的飞行员命令道,然后走到舱门口。“是土耳其警察,他们刚刚把车开到了飞机旁。”
教务长和费里斯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机舱内,世界卫生组织的工作人员刚才一直在惊恐地打着电话。教务长从他们的骚动中意识到,病毒控制任务已经失败。佐布里斯特完成了计划,他想,是我的公司成就了他。
舱门外,一些不容置疑的声音开始用土耳其语喊话话。
教务长猛地站了起来。“不要打开舱门!”他命令飞行员。
飞行员停下手,怒视着教务长。“为什么不?”“世界卫生组织是国际救援机构,”教务长回答,“这架飞机属于主权领地。”
飞行员摇摇头。“先生,这架飞机停在土耳其机场,在它离开土耳其领空之前,都得遵守当地法律。”飞行员走到舱门前,将它打开。两个穿制服的人朝机舱内张望着,一本正经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怜悯之意。“谁是这架飞机的机长?”其中一人大声问道,带着浓重的口音。
“我是。”飞行员说。
警官递给机长两张纸。“逮捕证。这两位旅客必须跟我们走。”
机长扫了一眼那两份文件,然后望着教务长和费里斯。
“给辛斯基博士打电话,”教务长命令世界卫生组织的机长。“我们是在执行国际紧急任务。”
其中一位警官被逗乐了,他望着教务长,讥笑道,“伊丽莎白·辛斯基博士?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正是她下令逮捕你们的。”
“这不可能,”教务长说,“我和费里斯先生来土耳其是想帮助辛斯基博士。”
“那你们显然没有帮好,”另一位警官说,“辛斯基博士联系了我们,将你们两个列为在土耳其领土上策划了一场生物恐怖活动的同谋。”他掏出手铐。“你们两人必须去警察总部接受问询。”
“我要求给我配律师!”教务长喊了起来。
三十秒钟后,他和费里斯被戴上手铐,架着走下旋梯,粗暴地推到了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座上。轿车立刻驶离飞机,飞速穿过跑道,来到了机场的一个偏僻角落。它停在一道铁丝网旁,那上面剪出了一个口子,可以让汽车通过。汽车穿过铁丝网后,颠簸着穿过一片尘土飞扬、满是破旧机场机械的垃圾场,最后停在了一个陈旧的维修站附近。
两位身穿警服的人下了车,环顾四周,看到没有人跟踪后,显然很满意。他们脱掉警服,扔到一旁,然后把费里斯和教务长扶下车,打开他们的手铐。
教务长揉着手腕,意识到自己被抓后显然会挺不住。
“车钥匙在车垫下面,”其中一人指着停在旁边的白色面包车说,“后座上有一个包,里面有你要的一切——旅行文件、现金、预存过话费的手机、衣服,还有其他几样我们觉得你有可能会喜欢的东西。”
“谢谢,”教务长说,“你们表演得不错。”
“只是训练有素而已,先生。”
两个土耳其男子说着便上了那辆黑色轿车,把车开走了。
辛斯基绝不会轻饶我的,教务长提醒自己。他在飞往伊斯坦布尔的途中就已经察觉情况不妙,便向财团在土耳其的分部发了一封紧急电子邮件,说明他和费里斯可能需要营救。
“你认为她会追捕我们吗?”费里斯问。
“辛斯基?”教务长点点头。“绝对会的。不过,我估计她目前还顾不上我们。”
两个人上了白色面包车,教务长翻看着包里的东西,将他们的文件整理好。他取出一顶棒球帽,戴到头上。他看到帽子里面有一小瓶高原骑士单一麦芽威士忌酒。
这些家伙还真不赖。
教务长望着琥珀色的威士忌酒,告诉自己必须等到明天才能享用它。他又想起了佐布里斯特的索鲁布隆塑料袋,琢磨着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我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