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 / 1)

地狱 [英]丹布朗 2000 汉字|6 英文 字 1个月前

向内关闭。

太慢了。

西恩娜赶上了辛斯基,她抓住辛斯基的肩膀,将它当做杠杆,发疯似的越过她,朝出口攀爬。辛斯基身子一歪,跪倒在台阶上,她那心爱的护身符碰到水泥台阶上,断成了两截。

兰登本能地想停下脚步,将倒在那里的辛斯基扶起来,但他忍住了,只是径直从她身边掠过,向台阶顶上的平台奔去。

西恩娜就在几英尺外,几乎伸手可及,但她已经到了平台上,而大门关闭的速度没有那么快。西恩娜脚不停步,敏捷地侧过身,修长的身子横着从狭窄的门缝往外钻。

她刚钻出去一半,长袍就勾在了一根门闩上,不仅拖住了她,而且将她卡在了门中央。她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她扭动身子想挣脱出去,但兰登已经伸手抓住了长袍的一大块。他牢牢抓着,用力往后拉,想把她拖进来。她发疯似的扭动着,突然间,兰登手里只剩下了一团湿漉漉的长袍。

大门砰的一声合拢,不仅夹住了那团长袍,还差一点夹住兰登的双手。软绵绵的长袍夹在两扇大门之间,外面的人怎么也无法将大门关紧。

兰登从门缝中看到西恩娜·布鲁克斯向人来车往的街道对面跑去,她那光秃秃的脑袋被路灯照耀得亮晃晃的。她依然身着已经穿了一整天的毛衣和牛仔裤,一种遭人背叛的感觉如烈火一般涌上兰登的心头。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一个要压碎一切的重量突然将兰登重重地推到了门上。

蜂拥而至的人群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台阶井里回荡着惊恐和困惑的叫声,交响乐队奏出的优美音乐已经蜕变成了混乱的刺耳音调。随着拥挤到这个瓶颈中的人越来越多,兰登可以感到后背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的胸腔紧抵着大门,疼痛难捱。

门突然猛地向外打开,兰登像从香槟酒瓶飞出去的软木塞一样被抛进了黑夜中。他跌跌撞撞地跑过人行道,差一点摔倒在街上。在他身后,一股人流从地下冲了出来,酷似蚂蚁逃离被喷了毒药的蚁丘。

srs特工们听到嘈杂声后从建筑物背后走了出来。他们穿着防化服,戴着呼吸器,全副武装的模样瞬间加剧了人群的惊慌。

兰登转过脸,望着街道对面,追踪着西恩娜。他能看到的只有车流、灯光和混乱。

突然,他左边的街道深处有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反射出苍白的亮光,尽管稍纵即逝,却在沿着熙熙攘攘的人行道往前飞奔,消失在街角。

兰登绝望地回头看了一眼,寻找着辛斯基、警察或者没有穿肥大防化服的srs特工。

没有。

兰登知道自己只能单独行动了。

他毫不犹豫地冲出去追赶西恩娜。

在蓄水池最深处,布吕德特工独自站在齐腰深的水中。惊慌失措的游客和乐手们相互推搡着向出口挤去,消失在了台阶上方。闹哄哄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门并没有被封闭,布吕德惊恐地意识到。封锁行动失败。

96

罗伯特·兰登虽然不擅长跑步,但多年来坚持游泳让他练就了一双强有力的大腿,而且他的步幅很大。仅仅用了几秒钟,他就追到了街角,却发现前面是一条更宽阔的大道。他的眼睛急切地扫视着人行道。

她应该在这里!

雨已经停了,兰登站在街角,被路灯照亮的整条街道一览无余。这里根本无处藏身。

可西恩娜却似乎从人间蒸发了。

兰登站住脚,双手搁在臀部,一面喘着气,一面扫视眼前这条被雨水淋湿的街道。他看到的唯一运动着的物体在他前方约五十码处——一辆伊斯坦布尔现代化的公共汽车刚刚驶离路缘,正加速沿着大道行驶。

西恩娜是不是上了公共汽车?

这好像太冒险了。她知道到处都有人在查找她,难道她真会将自己困在公共汽车里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她相信谁也没有看到她拐过街角,如果那辆公共汽车正好要开走,那它便提供了一个再恰当不过的机会……

也许吧。

公共汽车顶上有一个目的地显示器——一种可以编程的灯光显示,那上面只有一个词:加拉塔。

前面的街道旁有一家餐馆,外面的雨棚下站着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兰登朝他跑去。这个人穿了一件绣花长袍,头上裹着白色包头布。

“对不起,”兰登跑到他跟前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会说英语吗?”

“当然会。”男人说,一点也不为兰登急迫的语气所动。

“加拉塔?!那是个地名吗?”

“加拉塔?”男人回答说。“是加拉塔大桥?加拉塔塔?还是加拉塔港口?”

兰登指着渐渐远去的公共汽车。“加拉塔!那辆公共汽车的目的地!”

裹着包头布的男人望着远去的公共汽车,想了一想。“加拉塔大桥。”

他说,“那辆公共汽车从老城区出发,去海峡对面。”

兰登叹了口气,再次扫视整条街道,还有没有看到西恩娜的身影。这时,周围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应急救援车辆从他们身旁开过,朝蓄水池方向驶去。

“出什么事了?”男人问,神色有些紧张。“没问题吧?”兰登又看了一眼远去的公共汽车,知道这是一场赌博,但他别无选择。

“有问题,先生,”兰登说,“出了紧急情况,我需要你的帮助。”他指了指路边,一位负责停车的餐馆服务员刚刚将一辆漂亮的银色宾利车开过来。“那是你的车?”

“是的,可是——”

“我需要你开车送我一程。”兰登说。“我知道我们互不相识,但一场灾难正在发生。这是生死攸关的事。”

裹着包头布的男人久久凝视着兰登的眼睛,仿佛在寻找他的灵魂。终于,他点了点头。“那你最好赶紧上车。”

宾利车轰鸣着驶离了路缘,兰登紧紧抓住车座。男人显然驾驶经验丰富,而且似乎很喜欢这种在车流里左右穿梭、追赶公共汽车的挑战。

不出三个街区,宾利车就追到了公共汽车身后。兰登在座位上向前探身,眯起眼睛盯着公共汽车的后挡风玻璃。车内灯光昏暗,兰登只能依稀分辨出乘客的轮廓。

“请跟紧这辆公共汽车,”兰登说,“你有电话吗?”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兰登。兰登一再向他表示感谢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给谁打电话。他没有辛斯基或布吕德的联系方式,如果给位于瑞士的世界卫生组织打电话,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他们。

“怎么联系这里的警察?”兰登问。

“一-五-五,”男人说,“在伊斯坦布尔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