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兵的敌手,甫一交锋,就杀的尸横遍野,瞬间就崩溃了。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如果顺风顺水,还能打些仗出来。但如果遇到逆战,就没有那心气。一打就崩。
呼喝哀嚎之间,贼兵连连退却,溃散开来,少数散落夜色当中,多数往城门方向退去。
城中,徐和听到喊杀声,当即悄然带着自己麾下的万余精壮,果然朝北门而去。
徐和也不是不想多带些兵马,但带的多了不好走。未免太过引起城中头目的警醒,他只召集了麾下最精锐的一万多人,集结起来,一听到喊杀声,就要逃走。
城北大门缓缓打开,先有一队轻骑出来,四下里观望片刻,随后大队兵马才迤逦出城。
徐和披甲执锐,跨在马背上,当先出城,马鞭一甩,就要往山中而走。
正此时,周围陡然杀声震天,于禁两千兵马趁着徐和万余精锐出城一半,猛地杀了出来。
“休走了贼首!”
于禁高声大喝,两千钢甲精兵作一个弯月阵型,好像口袋一样,直直把徐和出城的军队兜了起来。
钢枪如林,钢甲幽黑,寒光闪闪,逼近迫拢。
徐和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但仔细一看,才发现敌人不多,心下一转,喝道“杀破敌阵,我们入山!”
于是两方大军轰然碰撞在了一起!
于禁策马在前,夜色当中看不清身影,只竭力维持住阵型。麾下精兵,钢枪成林,寒光倒塌之下,成片成片的贼兵倒在脚下。倏忽见一队轻骑杀来,于禁打马上前,挺枪截住就战。
这一队轻骑,正是徐和及亲卫。
徐和见麾下大军被阻,只好亲率亲卫前来破阵,正好撞上于禁。
甫一交手,就被于禁掌中大枪震得手臂发麻,再看亲卫,虽是轻骑,也被于禁枪阵阻住,进退不得。一时间心中冰凉。
“给我死来!”
于禁大枪寒光点点,周围五六骑贼兵顿时被他点下马背,拔转马头,又来战徐和。
双马交错,徐和闷哼一声,却是闪不过于禁一枪,被搠在肩上,差点挑飞出去。
“撤!撤!”
惊骇之下,徐和再也没了主意,但他这两声,却把自己麾下的兵马直接送进了地狱!
城中还有半数兵马没有出来,他这里一喊撤兵,出城的兵马顿时溃散,往城中回挤,一时间在城门口挤成一团!
“贼首!”
于禁听他喊撤,哪里还不知道交手之人的身份,顿时眼睛放光“休走!”
徐和哪里还敢跟于禁交手,打马窜进乱军之中,就往城门口而走。
然而城门处挤成一团,把徐和自己拦在了城外!
于禁追了几步,就勒住缰绳,不再追他。
他这里兵少,刚刚把城门口兜住,军阵不能乱。一旦阵型散乱,就兜不住,未免夜色中放走贼首,只好暂时按捺。
他便横枪立马,指挥两千兵卒,步步为营,往城门口压迫而去。
这一压迫,使得徐和所部乱兵更是惊恐,竟互相残杀起来!
这里乱成一团,你杀我我杀你,杀到最后,于禁所部尚且没杀多少,他们自相残杀而死的却更多。
徐和终于逃回城中,关上城门,见于禁只围困城门,并不冲击,才松了口气。此时回过神来,才觉背后一片冰凉。
于禁并不冲击城门,因为他只两千兵马。
而且于禁深深领会曹孟德的意图,不是要夺城,也不是要屠杀,而是要降伏,因此将贼兵困在城中才是目的。夺不夺城门,无关紧要。
徐和并不放心,立刻传令,招来更多兵马,于城墙上组成人墙,片片散乱的箭雨落下,于禁担心兵卒受损,这才缓缓退入黑暗当中。
且不说徐和一番苦心,到头来毛都没逃出去一根,还要被手下的头目怀疑质问,单说曹孟德那里,典韦率领一千钢甲精兵,瞬息击溃贼兵,直直打到城门下,才被箭雨所阻。
于是也撤兵回营。
曹孟德在营中,面色淡然,心中安稳。他知道贼兵再多,有只乌合之众。
果然不片刻,典韦所部,和于禁派来报讯的,先后到了。
“果不出主公所料,贼首欲出北门,已被于校尉堵回。校尉担心贼不死心,兵马仍埋伏在北门外。”
曹孟德听到报讯,微微颔首“于文则老成持重,好。你回去告诉他,安心守住北门,不放走贼首即可。”
“喏!”
三十五章 事毕
徐和要断尾求生,却没求成,反倒被于禁堵了回去。
这让徐和分外难受。
那些差点被他抛弃的头目联合起来质问他,徐和好说歹说才糊弄过去。
“我原本打算趁着曹孟德被你们牵制的时候,悄然引兵绕到他后面,两面夹击,必能击败曹孟德。但没想到我连你们都没说,却被曹孟德看破,是我的错呀!”
里面的郁郁,就不用说了。
如今看来,曹孟德那狗官,怕是早就防着他逃离,怕也只有坚守一途可走了。
但随即又想起之前派人悄悄出去,去追司马俱,令他退往梁父山,于是心中更加不安。
两个人要走,倒也容易,曹孟德毕竟兵少,不能把梁甫围的水泄不通。那几人必定已经突围出去,追司马俱去了。一旦追上司马俱,而司马俱引兵退走梁父山,那就糟了!
他这里没有逃出去,而司马俱却去了梁父山,玛德!
徐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他也不是没想过只带数十人就走,然而一来放不下手下的兵马,没了兵马他徐和又算个什么?
二来若无数千上万兵马傍身而孤身逃走,只乡下一个亭长,就能把他弄死。
留在梁甫,虽然艰苦,难以看到希望,但总算麾下几十万,有些侥幸之心。
人心如此,不怪徐和不能决断。
翌日曹孟德大军仍是原状,只一些斥候巡逻四周,而营中兵马只是操练。
仿佛昨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收走尸首之后满地的血迹,显示出那并不是虚幻。
再一日,曹孟德稳坐钓鱼台,管明到了。
当典韦带着管明进中军大帐,曹孟德一看,依稀还有些印象“你是你是随在赵先生身侧的吧?赵先生让你回来,莫非管亥已降?”
管明躬身一拜“曹公英明。管老大管亥已降,赵先生令小人报与曹公管亥十余万大军不日即至,请曹公做好接收准备。”
曹孟德闻言,心下大喜过望,抚掌连连大笑“好,我就知道,赵先生必不会让我失望!”
他站起来,来回踱步几圈,斟酌道“十余万大军,不好安置啊”
正考虑着,帐外又有兵丁来报“主公,曹仁将军营外求见!”
曹孟德微微一怔,笑声畅快无比“好好好,来的正是时候!快快把子孝叫来!”
不片刻,曹仁到了。
“我正愁无人可用,子孝你却来了!”
曹孟德把住曹仁胳膊,感叹道“一别经年,我父可好?”
还是去年,当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