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友怕是不知,无缺此前,乃是一郡太守。其所领郡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家家安居,户户乐业,政务能力,首屈一指。”
见赢无缺发自内心的自信,赵昱不禁点头:“如此便好。”
却道:“不过...既然将军此前领一郡太守,如此作为,想必深得民心,却为何不以你所领郡县为根基,非得来这西州边塞?”
赢无缺道:“我所领郡县,乃是南阳。地处中原,就在庙堂眼皮子底下,又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敢问赵先生,倘若本将军以南阳为根基,该如何走出第一步?”
赵昱恍然:“原来如此。”
然后笑道:“将军果然胸有沟壑。西州虽偏远,人口、经济,都不及中原繁华之地。但有弊就有利...”
“然也。”赢无缺笑道:“西州在民生方面,落后中原远矣。但西州边塞,却出精兵。我要夺鼎,兵马第一。况乎西北边塞四州,有蛮夷环伺,我要拿来练兵、积蓄实力,是名正言顺,不虞被朝堂怀疑。”
“再则西州虽偏远,可却便于防守。中原之乱,必定不会在短时间内决出结果。过早参与进去,智者不为。我在西州,冷眼旁观,积蓄实力,一旦机会来临,雷霆一击,才是王道。”
“至于民生经济,并非绝对。中原大乱,我正可趁此机会,招揽流民,加深战争潜力。一边降服骤变蛮夷,为我所用...”
“边塞之地,看似资源贫乏,实则并非如此。第一,西北多草原,盛产牛羊马匹。不论是用来武装骑兵,还是贩卖,都可创造巨大的利益。第二,西北多火油、盐矿,周山余脉盛产各种药材...”
赢无缺侃侃而言,从军事的攻守之势,到民生发展,各种资源,凡此种种,事无巨细。
可见其对西北边塞的了解,并非流于表面。
“西北实则资源丰富,并非不能发展。”最后她总结道:“积年贫弱,关键在于交通不便。”
说到这里,她把目光落在枯木子身上:“上师已经答应于我,随后会动用神通法力,疏通中江、南河的几处险地,打开水路。如此,交通通畅,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赵昱听完,不禁连连颔首,抚掌笑道:“好好好,将军果然胸有成竹。如此,我便不必担心喽。”
然后笑着对枯木子道:“道友还真是下了大力气。”
枯木子摇头:“老朽一门上下,既然选择了无缺,那就尽力而为。”
疏通中江、南河上游的险地,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要不然,这么多年,大秦早请仙道修士,做成了此事。
盖因大江大河的流向,乃至于各处险地,都是地脉形成,是天地自然的造化。一旦改动,稍有差池,就要酿成灾祸!
这是有前科的。
数百年前,大秦鼎盛之时,有一任皇帝就派出仙道修士,要疏通河道。却哪里知道,刚刚动手疏通一处,就发生了地龙翻身的灾祸。
那场灾祸异常剧烈,使得中江一段河流改道,祸及周边州郡,受灾的人群,多达数百万!
这样的灾祸,是无法承受的。
因此,即便知道疏通河道对大秦的发展,对东西之间的沟通,有着绝妙的好处,但也只能搁置下来。
赵昱摇了摇头:“道友有把握?须得知晓,疏通河道,若是成功,利处自然无限大。但若是失败...”
枯木子无奈一笑:“到了现在,还有什么要顾虑的呢?”
随后转言:“不是还有道友么?”
赵昱一怔,随即笑骂道:“你这老儿,竟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枯木子笑道:“除了道友,老朽还能找谁?”
一旁赢无缺郑重道:“请赵先生不要拒绝!我知赵先生神通广大,只要赵先生助我,一应任何要求,我一概应下!”
赵昱不禁感叹:“是个做大事的人。”
随后却摇了摇头。
枯木子一愣:“道友...”
赢无缺急道:“赵先生...”
赵昱摆了摆手:“别急,听我说完。”
“我可以助你。地脉走向,在我眼中,如掌上观纹。不过我不会亲自出手,枯木子道友,我给你地气脉络图,疏通地脉由道友自己出手,如何?”
不等枯木子回答,又道:“至于条件...”赵昱笑着摇头:“我没有任何要求。”
二十六章 不图回报只求安宁
对赵昱来说,就算枯木子三元门满幅身家,也拿不出一样让他心动的东西来。
功决法术,赵昱不缺。
鸿蒙太一至圣真经比三元门的功法,不知要高妙到哪里去了。
法器宝物赵昱同样不用。他如今还未正式修行鸿蒙真经,涓滴法力也无。就算日后修行法门,炼出了法力,需要法器法宝,自己炼来,也比三元门的货色要强得多。
而三元门的修士,也同样不在赵昱眼里,赵昱没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帮助。如果赵昱某一天需要帮助,也不是三元门帮得了的。
至于赢无缺,就更不用说了。
她能拿出来的回报,无非就是凡俗间玩意儿。
比如金钱利益,或者权职官位。
这些,赵昱哪里会看得上?
稍稍出手帮助一番,可也。不图任何回报。当然,也不会亲自出手。
看着两人的神色,赵昱摆手道:“说句不好听的话,枯木子道友,赢将军,你们都没有我需要的东西,所以不提也罢。”
两人皆是无言。
赵昱笑道:“我还是那句话长河郡若是安宁,便是给我的最大的回报。”
赢无缺不禁叹然道:“赵先生与我不是一个层面的人...我想要回报,却无路可报,实在羞愧。”
“做到你的承诺就好。”
赵昱笑了笑,端起茶碗:“将军与道友想必还有的忙,今日我便不留二位了。稍候我自去见王太守,二位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送走了三元门、赢无缺一行人,赵昱遵守诺言,直去了长河城。
太守王韬这段时间,也是忙的出奇。
主要就在于赏金衙门。
见赵昱突然到来,王韬心中有些疑惑,一边把赵昱请进屋内,一边让人奉上茶水,这才问道:“贤弟今日怎么有空来为兄这儿?”
赵昱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见王兄,有一事相商。”
“愿闻其详。”王韬洗耳恭听。
赵昱便道:“王兄是个明白人,大秦如今的局势,已是危如累卵。王兄主掌一郡,不得不为以后作打算。”
王韬微微一滞,却道:“黄角之乱虽盛,却不过波及东南六州而已。以大秦的底蕴,要镇压下来,并非难事。贤弟危言耸听了。”
赵昱摇头:“此间事,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黄角之乱,若真是乱民举事,以大秦千载底蕴,要镇压下来,的确不是难事。但王兄可知,这其中牵扯太大,已不单单是乱民与庙堂之间的矛盾。”
王韬皱眉不已:“贤弟知道些什么?”
赵昱指了指天,道:“天庭、妖魔,俱在其中。”
王韬面露惊疑之色:“不可能!”
赵昱失笑:“王兄何必自欺欺人?以王兄的官位,想必也能得到一些消息。黄角举事已二月余,不知朝廷镇压之事,可曾顺利?”
王韬张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