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山峦,恭敬道:“那位赵壮士脚程非同寻常,等闲战马也远不能及。洪承畴派出的盯梢,早早就失去了赵壮士的踪迹。但根据沿途留下的yi些痕迹,属下得出推断。”
那少年闻言,不禁看了眼那绵延大山,微微点了点头。
他虽年少,眼中神色,却颇为成熟稳重。
道:“然则,医巫闾山虽非名山大川,却也绵延百十里,要从中找出yi个人来,岂非是大海捞针?”
却斟酌yi番,眼睛yi亮,道:“洪承畴不是说赵壮士要回山修道么,想必这山中必定有yi座道观。来呀,分散开来,进山搜寻。这山里,必定有逃难的子民,他们yi定有人知道。”
“殿下英明!”
于是数十骑,秩序井然,三五yi队,便分散入了医巫闾山。
小树林边,便就只剩下这锦袍少年,还有十人护卫。
之前说话的那人便就开口道:“眼下日头将起,正是秋老虎回头的时候,天气太热。殿下千金之子,不若先找个阴凉的去处歇着。”
那少年yi听,不由笑了起来:“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不必担心。此地虽为建奴荼毒,却毕竟是我大明的江山。况且赵壮士yi场大杀,那建奴早已胆寒,此时龟缩还来不及,哪里敢大模大样到这里来?”
那人闻言,登时闭嘴。
少年又道:“就在这林边歇着,等候消息。”
言罢翻身下马,闲庭信步之间,自有龙虎之姿。没有那种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孬种模样,反而英挺的紧。
就在yi棵树下席地而坐。
浑然不觉地面尘土污了锦袍,倒是颇为接地气。
余者十人见状,那说话的,便就带着两人陪在身边。其余七人皆四散开来,各自掩藏于周遭。
背靠着树干,那锦袍少年忽然叹了口气:“大明积弱已久,正逢建奴猖獗、天灾频频之时。朝中又各争权夺利。置天下万民于不顾。父皇殚精竭虑,可高坐金銮,难免为下面的人所蒙蔽。我时常感叹时局艰辛,生怕不能力挽狂澜。”
“殿下壮志,我等誓死相随!”
周遭几人神色yi整,露出神圣的神采来。yi肩担道义的大气魄油然而生。
“我自知尔等忠心。”锦袍少年笑了笑,又道:“然则你我皆凡人,力、智有限,这江山糜烂至斯,要挽回时局,何其难也?”
说到这里,锦袍少年忽的露出yi抹轻松之色:“难得天不弃也,降下这等猛士,yi战而破建奴。若赵壮士能与我同心协力,何愁天下不能定?”
周遭几人对视yi眼,虽心有赞同,却也有争雄之心。
那人道:“赵壮士虽神勇,毕竟只yi人。殿下胸中有山河,赵壮士必定会欣然襄助。”
“希望如此。”
...
昨日赶回青云观,与师父叨叨絮絮半宿,心中许多疙瘩都已解开。
于是赵昱打算今日便下山,与洪承畴yi个肯定的答复。
光耀门楣,传宗接代,对赵昱本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权力也好,美人也罢,在他心中,都不及青云观来的重要,都不及在师父膝下尽孝来的重要。
但毕竟要对亡父母yi个交代。
赵家,不能在他这yi代断根。
大略就是yi种义务。
为人的义务,为人子的义务。
yi大早起来,赵昱先进山里,奔驰数十里,打回来yi头梅花鹿。就在厨房里,叮叮当当操持yi阵,做了yi顿好肉。
眼看日头从医巫闾山的背后跳出来的时候,赵昱终于要走了。
yi时间面对师父,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青云老道微微yi笑:“痴儿。”
然后道:“去罢。”
赵昱深深的吸了口气,跪在师父面前,拜了三拜,转身走出道观门口,却听闻耳畔有呼喊。
站在崖上往下yi看,就看见yi行有数十人,正攀着山路,向道观而来。
为首的几个,赵昱有些熟识,是山下村子的人。
后面的,皆是陌生面孔。
赵昱目力非常,定睛yi看,不由眼睛微微yi眯。
青云道人也听到喊声,从观中出来,yi眼之下,不由道:“来着非同寻常。”
赵昱也看出来了。
那数十人,个个身材高大、身手矫健。而且步履间,极有法度。即便是登山的小路,也能看出yi些痕迹来。
这样素质的yi队人马,便是在洪承畴的军中,赵昱也没见过。
青云道人哈哈yi笑:“找你的来了。”
赵昱轻轻点头。
也不打算直接下山了,便就在观门外,与师父负手而立。
片刻之后,这yi行人终于来到近前。
为首那几人远远就叫道:“青云道长,赵昱小道长,有贵人来寻也!”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面前。
赵昱目光直接越过带路的几人,落在了那个锦袍少年身上。
只yi眼,赵昱就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特异的地方。不是他yi身贵气,也不是他可能的身份,更不是他英姿挺拔,只是yi种冥冥中的感觉。
这人非同yi般!
赵昱眼中闪过yi抹疑色。
青云道人上前稽首yi礼,笑道:“哪里来的贵人,竟找到这山野之间?实在是让老道心头不安。”
就见那锦袍少年上前yi步,拱手躬身,深深yi礼:“长者有礼了。小子姓朱,京师而来,只为寻赵昱赵壮士。”
青云道人心中yi叹,拂袖扶起锦袍少年,连道不敢,yi边面带微笑,道:“不知贵人来寻老道的劣徒,有何贵干?”
那少年直起身子,目光炯炯,显露出非同yi般的英姿,道:“yi则赵壮士解了大明之危,不亲自前来,不足以表达心意。”
“二则赵壮士yi身本领,正该用以拨乱反正,匡扶天下。”
说到这里,那少年看向yi旁的赵昱,深深又是yi鞠躬,无比诚恳道:“小王朱慈昊,忝为大明太子。今寻赵壮士,恳请赵壮士出山,扶危济困,匡扶大明!”
“竟是太子当面!”
青云道人眼中露出yi抹惊讶之色。yi旁赵昱也心中诧异。都没想到,竟是大明太子不远千里,亲自来了。
青云道人稽首yi礼,道:“太子的诚意,老道师徒两人,皆已知之。”
然后就看向赵昱:“如何抉择,只看你自己。”
赵昱既决定要下山,完成光耀门楣、传宗接代的义务,便就不会拒绝。况乎还是大明的太子亲自前来延请?
面子里子,都有了。
没有理由拒绝。
不过赵昱却打算先把事情说明白,勿谓言之不预也。
道:“太子殿下亲来,我自不能拒绝。”
朱慈昊于是正色:“赵壮士有何要求,可尽管提出。”
赵昱便道:“洪督师曾说我,让我心有所感。我父母俱亡,只我yi人。若我在山中修道,度过此生,便是不孝。由是我此番出山,yi则为了传宗接代,让赵家不至于在我这里断绝。二者光耀门楣,使我父母在天之灵欣慰安息。”
朱慈昊听到这里,心里只觉得这赵壮士果然是个直人。说的那美色权力,仿佛都是义务,完全不放在眼里。
不过这位赵壮士,的的确确不是yi个寻常的人物。非常人行非常事,又理所当然了。
于是笑道:“赵壮士助大军破建奴,已是功莫大焉。此次进京,父皇定有重赏。光耀门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