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不落,腰间的小袋中腾起几道肉眼可见的黑气,化作凶神恶煞的厉鬼,眨眼已扑至嬴翌后脑!
那几尊厉鬼,身如实质,青面獠牙,一现身便似乌云盖顶,森冷之气荡漾开来,道观旁的大树被这气息一扫,顿时枯萎焦黄!
其凶恶之处,可见一斑。
嬴翌感受脑后森冷杀机,神色分毫不动,却哈哈大笑。笑声如洪钟大吕,炽烈如昊阳的虹光自卤门升起,炽热的气息浩浩荡荡横扫开来,阴森之气顿如骄阳照雪,瞬息之间被涤荡一空!
那几尊恶鬼爪牙只及三寸,被虹光一冲,冲的倒卷开去,一身黑气发出嗤嗤的声响,似烙铁入沸油,呼吸间身影暗淡,已有溃散之象!
“不好!”
玄阴老道大惊失色,忙要收回恶鬼,却旁侧里几道符箓飞来,化作烈烈火光,将恶鬼圈在当中。
才听李真人喝道:“放肆!”
真真是电光火石,这一瞬间,被嬴翌震地腾空的黑袍道人在嬴翌拳劲之中悄无声息的化作一捧血雨,几尊恶鬼元气大伤,被李真人符箓火光圈住进退不得。
玄阴真人心湖激荡,与神魂相合的恶鬼又遭到重创,再见徒弟身死,一时间把持不住,张嘴喷出一口老血,神情萎顿下来。
嬴翌转过身来,口中暴喝一声,雄浑浩荡的气血伴随着一拳打出,打的空气白浪翻腾,轰隆一声炸响,火光、恶鬼,齐齐作了虚无!
玄阴老道再也拿捏不住,恶鬼被诛,心神受创,顿时跌倒在地。却竟刚好让开嬴翌拳劲余波,炽热的气浪从他头顶席卷而过,没打着老道士,却把躲在老道士背后的小道童打的魂飞黄泉,作了血肉泥尘。
劲力丝毫不减,轰隆一声如大刀劈过,将玄阴观里里外外打了个通透,几乎撕成两半!
白浪捅破玄阴观,扯开玄阴观后崖间的氤氲雾气,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蔓延上千米方才散去。
李真人震惊万分,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此时嬴翌,一身体魄仍在15,越是到后来,要增加一点,翻上一番,所需气血增长幅度就越大。即便穴窍初开,体魄处于高速增长的阶段,个把月也没办法翻一番。
但15的体魄,已经无比强横。
力拔山兮气盖世,放在嬴翌身上才最为合适。想是那楚霸王,毕竟也是远远不如的。
玄阴老道面色惨白,脸皮抽搐着切齿道:“何其狠毒!”
他睚眦欲裂的看着远近两蓬血肉,浑身颤抖:“你是要灭我的门啊!”
嬴翌信步近前,手掌一翻便压了下去:“然也。”
玄阴老道眼见嬴翌手掌如盖覆压下来,似已认命,却抬起头来惨笑,鼻窍中忽然射出一道虚光,嬴翌竟是不察,被那虚光没入眉心,但手已压下,啪的一声,玄阴老道在掌下作了肉泥,而嬴翌也怔滞不动了。
李真人一旁看的分明,不禁大叫一声不好,进步赶来,一道符箓按在嬴翌眉心处,甫一按下,符箓便化作飞灰。
嬴翌却已睁开眼,叹道:“险些着了他的道道。”
李真人连忙退开三步,稽首道:“主公可是无恙?”
嬴翌摇了摇头:“修道士手段诡谲,便是死时,也想反咬一口,催动神魂欲与我玉石俱焚。说来这老道士倒也果决,不过,呵呵”
嬴翌对修道士的手段知之不详,险些着了玄阴老道士的道道。但玄阴老道又怎知晓,便是他神魂再强千倍万倍,也是虚妄。
玄阴老道士的神魂甫一没入嬴翌眉心,嬴翌脑海中的伟大字符微微动一动便尘埃落定了。
李真人仔细观察嬴翌神色,见仍熟悉神态,才微微舒了口气,道:“不想玄阴老道还有这手段,贫道一时疏忽,惭愧,惭愧。”
嬴翌摆了摆手:“与真人无关,是我大意了。”
若远远给他一拳,这老道士未必能有这机会。
嬴翌如是想到。
随后搜刮一番,将玄阴观的典籍法册搜罗一空,一把火烧掉了这座被打穿的道观,嬴翌与李真人转身下山而去。
“可怜修行百十年,却不识天数,一朝沦为画饼,道统覆灭。”李真人回首看了眼熊熊燃烧的道观,微微叹了口气。
嬴翌笑道:“真人休要怪我心狠手辣。实是这等睚眦必报,我倒是不惧,但麾下将士却挡不住暗害。”
李真人点头默然。
下了山,将一包典籍交给王轶胜,令人送回开封。嬴翌便在朱炳琨、郑九的大营之中休整。
却是此间事了,终归是要发兵北上了。
倒也不必再罗嗦,左右一应准备皆是妥当。
“主公欲收修道士为主公所用。想来毕竟不差。一则上人道榜,有功则赏,正合了扶龙庭借人道气数修行之妙,给诸多同道一个希望。二则也免去玄阴观这等隐患。”李真人微叹道:“如若不然,毕竟游走于红尘之外,自以不受律法约束,难免为所欲为。”
嬴翌笑道:“真人之言正合我意。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待我大势一成,再来区置不迟。”
真人深以为然。
李真人倒不觉得没了自由。他在开封数十年,也遵守明廷法律,不曾有过龌龊之举,逍遥自在又不逾矩,实在难得。如今在嬴翌麾下,一心钻研元符,没人打搅不说,冥冥中修行果然顺利许多,一旦稍有成果,便得真灵赏赐,轻松自在,何乐而不为?
二三三 发兵
翌日清早,辕门外。嬴翌三千金甲亲卫早已列队整齐。
“西路自孟津渡河,击怀庆、卫辉、彰德三府,再入京师。发兵时间就定在两天之内,时机自己拿捏。”嬴翌道:“关中已无成建制的明军,明廷便是从宣大调兵南下,一则路远,鞭长莫及,二则也有潼关李焕牵制,不需你们操心。渡河之后,以攻略府城为主,不要被小城县镇拖住脚步,记住五月,京师会师。”
朱炳琨等齐齐捶胸顿首:“喏!”
叮嘱完,嬴翌翻身上马:“走!”
一路东去,至郑州,李真人分道南下,回南阳去了。嬴翌则马不停蹄,率亲卫直抵兰阳。
兰阳位于开封以东,濒临黄河。郑五、钱岳早将兵马屯驻于此,一边操练,一边静待军令。
嬴翌过开封而不入,直达兰阳,一日便至,与郑五、钱岳汇合。
大营之中,郑五铺开地图,详述战术。
“主公,我部三日前聚兵于此,并加以封锁消息,料来对岸侯恂尚无反应。”他先说了一句,然后才指着地图道:“兰阳是这里,向北四里是赵皮寨,赵皮寨对岸的铜瓦厢、朱家寨、小宋集、陈桥镇便是侯恂前部屯兵所在。”
嬴翌微微颔首:“亦即从赵皮寨渡河?”
郑五抱拳道:“主公英明。赵皮寨附近黄河水面虽略宽,但水流平缓,易于渡河。末将等虽搜罗了不少船只,但皆是小船,受不起大风浪。”
嬴翌笑道:“赵皮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