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于大水车一样的设施,各有五座,在充沛的溪水的冲刷之下,时时刻刻的转动着,通过一道又一道的齿轮,带动锻锤,锻冶钢铁。一声声锤打,节奏井然,犹如唱着一支永远没有尽头的昂扬的歌。
谷中,金木水火土五个字号的工坊,按照对水源需求的大小,沿湖排开。各字号工坊,皆有两座。其中工匠人数,已经达到八百人。
金字号、火字号四个工坊,占了八百工匠的五分之三。木字号、水字号、土字号六个工坊共分余下的五分之二。
在远离工坊区的另一端,是工匠们的宿处,包括了连排的土木砖瓦院落以及一座公共大食堂。
联排院落从相对工坊区的碧波谷另一头开始,向内出谷,在新建成的碧波谷-月牙谷大道两侧绵延错落,靠山傍路,十分便利。八百工匠的家眷,皆住在此处。
在住宿区和工坊区之间,则是仓库区。从月牙谷或者山外运来的原材料,都储存在这里,制造的成品,也囤积在这里。谷后的盐矿,加工过滤出来的精盐亦然。
整个碧波谷,除了工匠们的幼子,其他便是老人、妇女,也都有工作可做,也都有薪水可拿。盐矿、食堂、搬运,都需要大量的劳力。
当然,这不是强制的。愿意做的大有人在。
新建成的道路穿过整个碧波谷,从住宿区到仓库去到工坊区,道路宽阔,可并行五辆马车。
碧波谷就是道路的尽头。碧波谷的地势决定了便是碧波谷通往山外的道路,也无法从谷口修出去,那里有山溪,有落差,而且山溪有极大的用途,可以水利锻造。因此通往山外的道路位于谷后的盐矿处,与月牙谷方向过来的道路及延申到碧波谷内的最后一段道路,形成一个三岔路口。
嬴翌从小王庄进山,踩着奴工营新建成的道路,直达这个三岔路口。他先去盐矿看了看——盐矿的开采也已走上正轨,眼下整个盐矿有五百多工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妇女,是碧波谷工匠们的家眷。
每天这里产出的精盐就有五千斤,一个月就有十五万斤。当然,盐矿走上正轨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听盐矿矿务执事所言,自盐矿开采至今,除开月牙谷和碧波谷自身消耗,已运送了五万斤精盐,分散到南阳三县贩卖,同时还囤积仓储了七万斤精盐,就在碧波谷中。
嬴翌看过盐矿的造册之后,对此很是满意,予以鼓励之后,他才带着李真人师徒和张四、林根等随身亲卫,进入碧波谷。
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一排排高低错落的院落,一路过处,可以看到光着屁股的小毛孩在路边追逐,可以看到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在溪边洗衣。
整个一派,皆是安宁祥和。
入谷处,在联排院落之间,还有一座规模不小的杂货铺。其中贩卖各种生活用品,粮食、盐、糖、布匹衣料等等。这是官办的杂货铺,月牙谷亦是如此。正是嬴翌当初提及。
杂货铺的存在,既满足了谷中人们的生活需求,也达到了嬴翌回收银两金钱的目的。
然后嬴翌见到了二牛。
眼前的二牛,仿佛已变了个人。原本憨憨的脸庞,眉宇间已多了一丝精干。人是会变得,嬴翌让二牛负责碧波谷的事,无论他有没有经验,现实都会将他的潜能逼迫出来。
嬴翌心下感叹。
“二牛。”
他捶了二牛一拳,二牛咧嘴直笑。
想当初嬴翌初来乍到时候,饿的快死了,被张大哥所救。在小王庄最先认识的人之一,就有二牛。
二牛为人朴实,没有心机,嬴翌那时才愿意跟他打交道。
“嬴哥儿!”
嬴翌失笑,久违一抹亲切。
随后闲聊,发现二牛言语间,已是条理井然。
“俺没有辜负嬴哥儿你的托付。这碧波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俺们门清。”二牛把胸脯排的咚咚响。
他道:“眼下五个字号十座工坊,有工匠八百零三。其中一级工匠六百一十人,二级工匠一百五十人,三级工匠四十一人,蒲铁锤那老货和马牛兄弟手艺大涨,剩下两个就是他们,是一级大匠。”
蒲铁锤和马牛,嬴翌当然是知道的。作为人道榜上有名的工匠,他们也做出了相应的人道功绩,得到过真灵反馈。无论是用来增强体魄,还是增强神魂,必定会对手艺产生促进作用。成为大匠,理所当然。
实际上最先一批上榜的工匠,手艺都今非昔比,三级工匠能达到四十一人,与此息息相关。嬴翌相信,随着每月初人道气数统计,功绩反馈的次数的增加,他们的手艺会越来越强。
一九一章 祭奠
方城山两谷,计有工匠一千七百多人。这一千七百多人在嬴翌打下开封之后,皆已上榜。
暂时三万个上榜之人当中,军队占了两万七,文官吏员实际上最少,只有一千二百多人,剩下的都是工匠。
工匠的意义,对嬴翌来说,十分重大。日后元器的制造,离不开他们。
人道,以人为本方是道。文明和知识,都要依托于人而存在。元器神妙,却也要人来制造。
当然,制造元器有诸多前提,元符是其一,制造方案是其二。但都要依托于工匠,人才是基础。
当前的工匠们还没有制造元器的资格,他们还不懂得元符的奥秘,不知道怎么去组合元符制定方案,但嬴翌会慢慢引导。
元炁方案是一个浩大的体系,嬴翌一个人是不成的。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兼顾。必须要培养出相应的人才,而工匠们,就是嬴翌培养人才的首选。
而培养的第一手段,就是人道功绩的真灵反馈。
只要体魄强度、神魂强度达到相应的层次,于元符一道入门,应该是不难的。
闲话休提。
嬴翌这次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但对于嬴翌而言,却是很重要的事,了结恩怨。
带上李闯的人头,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嗜好,而是作为祭品,与李过一道,祭奠当初小王庄遭难的乡亲,张大哥,张大嫂,小丫,还有那些音容笑貌仍时不时浮现在嬴翌面前的父老。
从二牛口中听完碧波谷的详细情况,嬴翌没有多说,只道:“带我去见李过。”
二牛一怔,本来高兴的面孔随之沉了下来,点了点头:“嬴哥儿跟俺来。”
在一间又湿又暗的阴冷地窖里,时隔月余,嬴翌再次见到了李过。
当初这贼子也算是意气风发,如今却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痨病汉。头发覆面,枯黄泛白,一身好似腐烂,蜷缩在角落里。
嬴翌很清楚,李过在这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但当初把他放在这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