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如先借刀杀人,待收拾了李岩,去了我眼中钉肉中刺,再请闯王发兵,转身碾灭之。”
当下心有定计,将此间消息按下,谓左右道:“闯王攻打开封正是紧要关头,打搅不得。这里消息我自有区处。”
...
月落日升,一夜无话。
李岩这一夜不得安稳,他生怕敌军夜袭,每隔半个时辰便要巡视一遍,根本没有休息。紧张的度过一夜,眼看日头已起,才微微松了口气。
即令兵卒埋锅造饭。
到日上柳梢,才有兵卒来报:“有敌军数千,提兵而来。”
李岩精神一振:“可探出是敌军底细?领兵的是谁?”
“只见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嬴’字,绣三头六臂魔神,满面凶恶。步骑约有七八千,军容规整,想是精锐。”
李岩听了不禁一怔:“嬴?”
对左右问道:“丁启睿麾下可有姓嬴的将领?”
众皆摇头,连说不知。
李岩心下微沉,他也不知丁启睿麾下还有个姓嬴的将领。却知道绣了三头六臂魔神的大旗是蚩尤旗。
红娘子机灵,见状道;“步骑七八千,不是小数目。定是朝廷兵马。”
李岩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道:“再探。”
挥退探报,李岩对红娘子道:“昨日其斥候探报还遮遮掩掩,今日提兵却大张旗鼓。看来是抱着吃定了我的心思。你与我传令,叫众将士摆开阵势,架起枪炮,我就依凭这小丘跟他斗一斗。”
红娘子面有忧色:“皆老弱病残,怕是...”
怕是一个冲锋挡不住就要溃败。
李岩又怎么不知?道:“事已至此,莫非你叫我退兵?若能退兵,昨日我就退兵了。死在战场上,还能全了我李岩名声。若是撤回去,被牛金星拿下砍头,才真是无颜见人。”
红娘子面色悲戚,一时无言。良久道:“如果当初你我不来投闯王,只找个山头做自己的山大王,那该多好啊。”
李岩失笑,用粗糙的手抚摸了一下红娘子满面风霜,道:“是我对不起你。山大王也只玩笑话,天下大势,终有定鼎之时。新朝若立,哪里还有山大王逍遥的份?左右今日你我一起死在这里,也不枉此生了。”
红娘子露出一抹羞涩。
不多时,探报道:“敌军已至十里外。”
再不久,探报再来:“已至五里外。”
李岩站在丘上,摆了摆手:“我已经看到了。”
只见日头下,一抹黑线涌动,逐渐清晰,一杆大旗迎风烈烈,敌军已是到了。
李岩麾下八千老弱此时骚动起来,一片嗡嗡。这些老弱病残用来壮声势尚可,但若是战阵之上,哪里还有什么战心?
李岩看的清楚,只是叹气,没有动作。
这些老弱贼兵,根本没有指挥的余地。若是打顺风仗,倒是一拥而上有些用处。若是打硬仗,却分毫无用。
他将红娘子唤来:“你速速去挑选一些还算精壮的,稍后接战,听我吩咐,只有斩了敌将,才能扭转乾坤。”
红娘子会意,当下挑选兵卒去了。
这时候,嬴翌的兵马已到两里。李过忙叫人让出炮阵,有十门炮,弗朗机炮、虎蹲炮皆有。
“听我号令,号令一下,诸炮齐轰。”
却话还没说完,便已有人发炮。
轰隆一声,随后断断续续,十门炮都开始轰打。
一时间气的李岩面目通红。
嬴翌大军步步为营,枪兵持枪如林,护着炮阵,左右两翼马队徘徊,大军如墙推进,给贼兵带来巨大的压力。贼兵承受不住,还没等嬴翌大军抵达相应的距离,就忍不住发炮了。
不但发炮,连铳手也开始胡乱放铳。
嬴翌端坐马背,见状指着贼兵笑道:“这等贼子,一冲即溃。”
朱炳琨和郑五都笑了起来。
嬴翌道:“叫马队去逗一逗贼人。”
当下两翼马队驰出,阵型散乱。却是训练不及,但面对炮阵,正好越散乱越好。贼兵见嬴翌出马队,当下乱作一团,阵前炮阵骚动,几门炮转向左,几门炮转向右,几不统属。
嬴翌哈哈一笑:“大军加速推进,至一里,先用炮轰,打掉贼军炮阵。”
旗语一下,大军涌动。趁着敌军炮阵骚乱,被马队吸引,迅速到了一里外。枪兵让开两侧,中军推出炮车,迅速架起,填装炮子、火药,就要炮轰贼兵。
山丘上李过看的心急,忙叫麾下马队出战。期盼击退嬴翌马队。但李岩麾下贼兵马队踟蹰不前,不敢接战。只以炮轰,轰了几轮,也不见把嬴翌麾下马队打死多少人。
眼看嬴翌大军到了近前,架起了炮车,李岩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耳畔便传来隆隆炮响,顿时间山丘下贼兵前阵被打的一团糟。只三轮炮击,贼兵炮兵被嬴翌虎蹲炮的散弹全部打死,炮阵顿时哑火。
嬴翌把大军压至一里,就是要打散弹。实心弹虽然打的远,但杀伤力乏善可陈。眼见敌军炮阵被打掉,嬴翌大手一挥:“枪兵在前,弓手在后,给我压上去。”
一一六章 斩首
兵至二百步,贼兵愈发纷乱。炮车跟进连轰,贼兵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已有败退的迹象。
些老弱病残甚至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只是退,拥挤着连连后退。
枪炮虽然厉害,但李岩的这支贼兵太烂,火铳又良莠不齐,加之没有战心,如何抵挡嬴翌兵锋?
敌军越乱,嬴翌便越轻松。不片刻,大军便进入了八十步以内。
炮阵停止轰打,大军进入冲锋阶段。
在各部营将的指挥下,枪兵迈着沉闷的步子,加快速度突进。
“挺枪指前!”
“前进,前进!”
“注意,注意,勇者不得前,怯者不得后!”
“堂堂之阵,杀,杀,杀!”
五十步一晃而过,李岩早在丘头催促接战。嬴翌枪兵背后,熙熙攘攘的箭雨洒落下去,惨叫声连连响起,待的大军轰然碰撞,顿时人仰马翻。
两部部将、各营营将先登在前,长枪攒刺,贼兵成片成片的倒在大军脚下,嬴翌兵势愈盛,已不可挡!
山丘之上,李岩已面色煞白。红娘子急切来报:“兵卒已挑选齐备。”
李岩长吸了口气:“随我来!”
当下翻身上马,也不说话,挺枪杀下山丘,奔阵前而来。
嬴翌端坐钓鱼台,稳的很。见丘上有人逆势杀下,不禁笑道:“螳臂当车。”却也不管。
只见李岩带人冲下来,早有朱炳琨看的分明,忙指挥枪兵结阵以当。李岩所率数百人下丘,只突入十来步,便被朱炳琨所部枪兵奋勇挡住。
朱炳琨趁势围困,将这数百人围在当中厮杀。
嬴翌哈哈一笑:“围上去!”
本部未曾动弹的两千五百人当即听命出战,与朱炳琨所部一起将这支冲下来的贼兵困的水泄不通。
“败了!败了!”
见李岩被困,贼兵再也坚持不住,溃了。
“逃啊!”
惶惶如犬,狼奔豚突。
“马队包抄,弓手营配合!”嬴翌传令:“逃者尽杀之!”
自发炮至此,不过一刻时间,涉及双方一万五千多人的一场战役,便这样虎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