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闯?这不可能嘛。
“走。”
两人远远离开,嬴翌看看天色才道:“天就快黑了。等天黑我们再进去。”
二牛懵懂。
夕阳很快坠下西山,天色迅速黯淡下来。不知何时,城头上已燃起灯火。二牛和嬴翌蹲在一棵树下,时不时张望张望。二牛冷的瑟瑟发抖,抱着双臂瑟缩成一团。
嬴翌站了起来:“走吧,进城。”
二牛茫然的跟在嬴翌后面,借着夜色,避开城头的视线,悄悄摸到城下。
叶县并不是一座大城,城墙不高,不过丈余,三四米而已。这点高度普通人不能及,但对嬴翌却算不得障碍。
“来,咬着。”
嬴翌递给二牛一截木棍。
二牛茫茫然,嬴翌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一口把木棍咬住。
嬴翌又道:“噤声,千万不要叫喊。”
没等二牛回味过来,他只觉得腾云驾雾一样,一股巨大的力量托着他飞了起来,飞上城墙,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他吓得想要大叫,嘴里咬着的木棍这时候起作用了。
嬴翌一只手抓住二牛的脖子,一只手托着他屁股往上一推,轻轻松松就把二牛百多斤的身子推上了城墙。随后脚下用力蹬地,一窜也上去了。
“走。”
嬴翌拉起二牛从城墙上跳进了城里。
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二牛这时候才回味过来,狠狠的拍了几下胸口:“吓死俺了!嬴哥儿,你好歹说一声,俺魂儿都飞了。”
嬴翌没理他,从巷口探出脑袋两边看了看:“二牛,你以前来过叶县没有?”
二牛道:“来过几回。”
嬴翌颔首:“知道西山楼在哪儿吗?”
“西山楼?”二牛挠着脑门想了想,恍然道:“是叶县最大的酒楼吧。我以前跟张大哥卖野物去过,那儿价钱最好。就在大街上,左手边。”
嬴翌听到二牛说张大哥,沉默了一下,又有些哭笑不得:“大街上,左手边?”
“是啊。”
嬴翌一巴掌扇在二牛脑门:“哪条大街?”
“进城的那条大街。”二牛莫名其妙,不知道嬴翌为什么要扇他一巴掌。
嬴翌心里叹了口气:“那就走。”
又叮嘱道:“眼睛放亮点,躲着点。”
叶县防备流贼,肯定要下些功夫。不说滴水不漏,滴水不漏是不可能的,但宵禁、夜巡,肯定是有的。
嬴翌心中计算了一下,发现自己进来的这个地方,跟进城的大道相距不远。但计算归计算,叶县虽然不大,里面乱七八糟的巷子不在少数,黑暗中险些迷路。
亏得叶县的大道独一无二,好不容易才找到。避过几波夜巡的兵丁,等到西山楼前,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西山楼果然是叶县最大的酒楼,门面开阔,主楼就有三层。内里还不知道有多大,有几个院子。
嬴翌带着二牛翻过侧边的围墙,进入了西山楼的一个偏院。然后嬴翌也抓瞎了。
早前跟孙秀才说好的就是这西山楼。嬴翌是不知道西山楼,但孙秀才知道。这里是叶县的一个标志,很容易找到,所以约定在这里。然而嬴翌却不知道,孙秀才住在哪间房哪个院子。
这乌漆嘛黑的,难不成要一个一个院子去找,一间房一间房的去敲门?
二牛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低声道:“现在咋办,嬴哥儿?”
嬴翌皱着浓眉想了想:“见机行事。”
正此时偏院的门嘎吱一声打开,嬴翌忙扯着二牛藏在角落里,就看到一个小二模样的小厮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抱怨着,大抵是在抱怨掌柜的怎样怎样压榨。
嬴翌心中一转,就从黑暗中站了出来:“小二。”
那小二吓了一大跳,只看到一个魁梧大汉从黑暗中走出来,不禁抖了抖。
“你...你是谁?”
嬴翌温声道:“我有点事想要问问小二哥则个。”
小儿看清嬴翌面孔,虽然略显粗犷,但并不狰狞阴鸷,不禁稍稍松了口气,道:“这位客官,这里是偏院,我们这些小厮住的地方。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嬴翌道:“我和我这位兄弟喝了些酒,本想去找孙秀才说说话,没想到到了这里。”
二牛也走了出来。
嬴翌问:“孙秀才住哪个院子?乌漆嘛黑的,找不着路。”
“孙秀才?”
小二哥一听,说道:“可是二十五六岁,小眼睛,白面无须的读书人?”
嬴翌听了,不禁为这小二哥的激灵感到诧异,他笑道:“孙秀才可不是小眼睛,也不是白面无须。你说的是哪个孙秀才?”
原来这小二哥竟然是在试探呢。
毕竟嬴翌两个太突兀了。
小二哥一听,才长长的吐出口气:“客观您别怪我小心思多。现今世道不太平...”
嬴翌摆了摆手:“应有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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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消息
有小二哥帮忙,嬴翌总算找到了孙秀才住处。
他其实还有些担心孙秀才没能进得了叶县。虽然孙秀才是读书人,但毕竟不是全能,万一被拒之城外,以孙秀才的细胳膊细腿,几天过去怕是人都凉了。
敲门,里面传来孙秀才熟悉的声音:“谁呀。”
嬴翌道:“是我,孙秀才。”
就听到里面一阵忙乱,门一打开,孙秀才披着袍子出来,露出惊喜的面孔:“嬴哥儿!”
小二哥在一旁看着,见嬴翌果然是孙秀才的熟人,这才道:“那几位客官请便,小的这就告退了。”
孙秀才跟小二哥摆了摆手,就将嬴翌和二牛迎了进去。
关上门,把油灯中的火光挑亮些,三人围着圆桌坐了下来。
“二牛也来了。”孙秀才吐出口气:“看来嬴哥儿事成了一半。”
二牛道:“怎么一半了?”
“白天下午有流贼马队从城外经过,还耀武扬威一番。有人认得为首的贼头,就是那一只虎。所以我说嬴哥儿成了一半,一定是救出了乡亲,但没能杀的了一只虎那畜牲。”
嬴翌听了,不禁刮目相看。读书人果然是读书人,也许没有节操,也许贪生怕死,但有功名的读书人,聪明劲怎么也是有那么点的。
他点了点头:“是没能杀了一只虎这畜牲。”
二牛也明白过来,当即绘声绘色,把那晚上的情形说了一遍,虽然颠三倒四,也让孙秀才听了个明白。
孙秀才叹息道:“嬴哥儿是怜惜乡人的性命,要不然一只虎死定了。”
又有些低沉:“只是可惜了张家嫂子她们...欸,这世道啊...”
嬴翌也不禁暗叹,稍后振奋精神,道:“一只虎我一定要杀。孙秀才,你这几天在叶县,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如今错过了杀一只虎最好的时机,他已经去了开封,不日跟闯贼汇合,几十万流贼,找他都难。我想了想你早前的提议,恐怕还真要借官兵的手才行。”
孙秀才顿时欢喜起来:“这就对了。嬴哥儿你虽然厉害,可单枪匹马势单力孤,怎能比得上大军压境?这几天我在县城拜访了几个同窗,得到一些消息。”
嬴翌连忙打起精神,侧耳倾听。
孙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