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无不经过此处。就算是南方来的,也一样。
盖因岐州有岐山阻于西,要去西北,只有继续背上过申城才行。
都说申侯富得流油,并非一句虚言。
入了城中,师徒二人便与商队分道扬镳。
漫步于熙熙攘攘的土石街道,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其繁华红尘,令杨戬十分活跃。
大商之人性悍勇,往往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不打个头破血流不罢休。神木城不算——神木城是边关军镇,而内陆的城池,师徒两人经过不少,往往看到当街斗殴的,甚至致人死命的,都不在话下。
而无论旁人还是大商官府,对此都没有什么表示。打就打,打死了人,尸体拖走,活着的反而受人敬重。
当然,这里有个前提,就是不能乱打。两个人要打生打死,须得有仇。若是没有,随意滥杀,直接抓起来当奴隶。
反正就是个风俗的问题,只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诸夏的子民彪悍。
沿路行来,师徒二人找了家酒肆,信步走了进去。
大略也是余化的锅,杨戬就成了个小酒鬼。虽因体质之故,难以言醉,但大碗大碗的当水喝,对于一个还不到五岁的‘毛孩’来说,的确有些惊世骇俗。
但赵昱不在意。
人总得有个爱好,只要不误事。
令那小厮上了酒水、炖肉、瓜果,赵昱只到上半碗,慢条斯理的喝。杨戬整个一张脸,都埋入了陶盆、酒盅里。
说这酒水,虽为大商时候,但却清澈凛冽的紧。毕竟是一个有仙神背景的世界,酿酒的技术还难不倒仙家。凡人自也得传授,传开来各种地方口味的酒水,数都数不尽。
酒肆倒也宽敞,一张张矮几、木榻。许多酒客食客喝到酣处,也是性情激烈。
就听旁侧有人大声交谈。
“听说申侯世子着了魔,哪个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昱听之,不禁眼角余光看了旁侧酒桌一眼。
就有人道“嗨,什么着魔呀。我七大姑家的八大姨的表舅的儿子是申侯家的家仆,听说是世子殿下执意修仙法,无人指点,把自己修的大病一场,如今还躺榻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呐!”
“仙法哪里是那么好修的。”
有人嗤笑道“就说你我种庄稼,生手的还要熟手的手把手的教呢。”
“以申侯的地位,就没请上一位仙家?”有人道“世子生而聪敏,如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申侯又只有此一子,若如此,待得申侯老去,这申城该何去何从?”
“前日里侯府布告你没见么?申侯大概也是两手准备,打算多纳几房女子,看能不能老树开花。”
“我看不能。申侯妻妾数十,独得一子,此乃天意,怕不是多纳妾可以解决的事。”
说着说着,这些酒客楼就歪了,说起了申侯家的桃色秘闻。
大商是分封奴隶制,每个地方的规矩,都因封臣的不同而各有差异。这申城竟不忌口,这些百姓也敢随意评论侯府。要知道,之前赵昱经过的城池,多是严法酷刑,民不敢妄论贵族。
这些百姓口中,虽然多有调侃。但赵昱还是听得出来,这位申侯,很受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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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飞头术
酒食正酣,突然有凌乱脚步传来。众酒客食客探头一看,顿时闭口不言,酒肆里鸦雀无声。
赵昱侧脸看去,便见一队十余人配兵着甲,在一个锦袍老者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众酒客虽不忌言论,但毕竟不能当着官方人员的面来。要不然就是赤果果的藐视了。
那老者带人走进酒肆,四下里一看,竟朝赵昱径自走来。
赵昱略奇,但念头一转,心中便也释然。
就见那老者来到赵昱身边,躬身一拜,道“申侯管家申密拜见仙家!”
赵昱放下酒碗,拂袖道“可是有事?坐下说话。”
申密暗暗吐了口气,缓缓坐将下来,看了眼一张脸还埋在陶盆里对其他充耳不闻的杨戬,这才对赵昱恭敬道“申密唐突,还请仙家勿怪。盖因世子修行不得法,申侯急出心病。又自商队得闻仙家至此,申密不敢怠慢,这才连忙来见仙家,祈望仙家能救世子一救!”
又忙道“申侯有些奇珍,若仙家救的世子,自当奉上。”
以赵昱智慧,如何不能猜到?
笑道“贫道见这申城繁华,风气开朗。对申侯也颇为佩服。只是不知你家世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至于侯府奇珍,赵昱自不在意。不说区区侯府能有什么奇珍,单说这里乃虚幻世界,便是太极图、盘古幡也是假的,带不出去,要来也是无用。
而赵昱历来事不关己,若非有所算计,必定不会插手小事。不过在听到那酒客说起申侯世子之时,赵昱心中便有些感应。仿似此人有些关键的地方,倒是可以一观。
见赵昱问起世子状况,申密微微露出喜色,但他毕竟沉稳。这段时日以来,申侯没少请来仙家为世子诊治,但皆作了无用功。虽然从商队口中听说面前这道人必定有神通,但真正表露的,只是旁边那个少年。这道人从未出手。虽有期待,但也并不因赵昱口气松活而感到激动。
世子卧榻多日,几已令侯府绝望,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他连忙道“世子早前自市井之中得了一卷简牍,上有一门仙法。在君侯不知的情况下,擅自修行。一夜之间,便已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近月余以来,城中仙家皆为君侯请来诊治,却不见好转”
申密将一些情况道出,赵昱听完,点了点头“也罢,既如此,贫道倒要看看是个什么道理。”
申密喜色绽露,连忙起身一拜“事不宜迟,还请仙家早早移步可好?”
这时,杨戬已将满桌子瓜果菜肴一扫而空,赵昱笑道“那便前面引路。”
等到赵昱师父随申密离去,片刻之后,酒肆里才又热闹起来。
“竟能与仙家同肆,实是天幸也!”
“唉,仙家道装,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别那么乐观。万一只是个半吊子呢?”
申侯侯府便在城中,大气粗犷,占地广袤。
从酒肆里出来,申密将师徒两人迎上一架车架,不多时便到了申侯府。
申侯此时还不知道,申密得知赵昱之事,没来得及通知申侯,便急急忙忙来寻赵昱。由是到了府门,申侯手忙脚乱出迎,分外歉意道“仙家入门,蓬荜生辉。小老儿有失远迎,实是无颜矣!”
赵昱打量这位申侯,面清癯,色柔和,一看便是个心有仁慈的人。
笑着点了点头“申侯不必多礼。”
又道“贫道方外之人,申侯乃大商重臣,安敢受申侯一礼?”
赵昱也还了半礼。
这才入了侯府。
“敢问仙家尊号?”申侯一路笑道“本侯已令后厨备齐酒菜,仙家远道而来,须得好生款待才是。”
赵昱笑道“贫道天一,西陲天台山而来。申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