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起,便见梅江影的手伸至半空,正是朝向她这个方向。但,没法更近一步,只因他的手腕已经被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扣住,再也无法前移。
重廷川手中半点力道不卸,淡淡说道:“三公子若是想要一观此物,在下倒是可以拿来与你看。”
说罢,重廷川把梅江影的手腕甩到一旁,拿起了郦南溪手中的紫茉莉花瓣,托在掌心中。
梅江影斜睨了他一眼,与张太医一同查看这些花瓣。
女眷那边有人“咦”了一声,“这东西哪儿来的月姐儿何时去采的,我们竟是不知。”
大家俱都在旁附和。
因为重廷川并未阻止她们过来,女眷们就又慢慢的往榻边行来,坐在了一旁,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小身影。
郦南溪也在静静的看着榻上的小女孩儿。
她原本大大的眼睛,此刻牢牢闭着。小眉头皱的很紧,显然还有些难受无法纾解。
想到之前小姑娘还活蹦乱跳的样子,如今再看她一转眼就这样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郦南溪的心里很是难过。
这时候,梅江影和张太医已然都查看过了那些紫茉莉。
梅江影看了眼榻上的小姑娘,缓缓说道:“若是没猜错的话,她当真是碰过了我院子里的石蒜根。”
他这话一出口,重芳苓就忍不住高声说道:“你既是有这害人的东西,为何不赶紧将它丢了”
“问题是,我确实是将它丢了。”梅江影轻哼道:“当时有一块石蒜根被伤。我看它不得用,就让文兰给扔了。”
彼时梅江婉和朱丽娘要用石蒜,梅江影不放心她们俩自己去采摘,就让自己身边的大丫鬟文兰去帮忙。
文兰原也是平时会帮他打理花园的,平日里从不出错,故而梅江影这次也让她前去相帮。
谁知这次也是奇了,居然就伤到了一块石蒜的根。
梅江影看这根不再得用自然就让文兰将它丢弃。谁知竟然就闹了这样一出事来。
“丢弃之处的附近长有紫茉莉。虽说府里各处有不少地方都栽有此物,但只那一处附近的紫茉莉是这般纯正的紫红色。”
梅江影细细讲述完,而后目光一转,扫过重令月,望向郦南溪,心情沉重的叹说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去那种地方。”
很显然这个病了的小姑娘去过丢弃物品的地方。
丢弃物品之处,自然不会设在平日里人们常去的地方。按理说,梅府的那一处已然足够偏僻了。为何一个小姑娘会去到那里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东西怎么会入了她的口石蒜根虽有毒性,但是,紧紧简单的碰触却不会有事。这可是着实令人不解。
若早知有这一出,他定然要吩咐文兰将东西丢的再远一些才好。
虽这事儿不是因他而起,但,毕竟是他的东西造成了这般的状况。梅江影心里愈发懊悔,不知怎地,总想和郦南溪多说些话来纾解一下。毕竟这里懂得养花种花的仅她们两人而已。
可是,当他刚动了这个心思往前再迈一步的时候,眼前一黑,却是被身穿玄色衣衫的高大身影给挡了个严实。gd18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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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江影反应极快,脚步移转往侧边挪了过去,避开了与重廷川正面相对。
稳住身子后,他折扇轻摇笑看重廷川,“不知国公爷这是何意”
重廷川眸色清冷的看着他,“梅三公子曾说起过一个名唤文兰的婢女。既然东西是交给她来丢弃的,为何还会伤人不若三公子将此人唤来,一问究竟。”
他这话说出口后,重家女眷就响起了附和之声,“也是。东西既是她拿出去的,终归该是知道怎么回事。”
梅江影朝郦南溪看了眼,看她没甚反应,就颔首应了下来,唤了个小婢去叫文兰。
而后梅江影又叫了另一小婢过来,吩咐道:“你带六奶奶去后头换身衣裳。”又劝郦南溪,“你这衣裳在帮小孩子的时候弄脏了,不若去换身。”
郦南溪的衣裳已经被呕吐物弄的又脏又臭。先前只顾着救人还不觉得,如今被他一提醒倒是发现了。
“等等江婉罢。”郦南溪知晓梅江婉是去送严明悦了,心知她知道这事儿后定然来看望,就解释道:“江婉与我身量相仿。”
重廷川听她话语间和那梅家的姑娘很是熟稔,知晓她这是寻到了可心的伙伴了,不由暗松口气。
他心下欢喜,握了握郦南溪的手,悄声道:“不如我让人送一身来”
从锦绣阁到这里路途虽不算近,但快马加鞭也需要不了多少时候。
郦南溪还未答话,门口就传来了女孩儿们的声音。
“怎么回事出了这样的大事,我竟然才刚知晓。亏得丽娘和平兰去叫我,不然的话,我还不知要听严姑娘抱怨到什么时候。”
随着说话声渐近,门帘被掀开,梅江婉和朱丽娘、柳平兰她们依次进入。
梅江婉搭眼就看到了榻上躺着的小小身影,赶紧将声音放低。
三人向卫国公行礼后,梅江婉握了郦南溪的手细问。而后担忧的看了看重令月,问梅江影:“当真无甚大碍了”
梅江影叹道:“应当是的。”而后将情形与梅江婉大致说了下。
梅家三郎素来孤傲,平日里不见女客,如今重家女儿和朱丽娘、柳平兰都是头一次这么近的看到他,不由得多望了他几眼。
梅江影只当不知,语气淡然的与梅江婉说着话,偶尔与郦南溪说两句。
既是有梅江婉她们在,重廷川便未曾多说什么,只静静立在旁边,眉目疏离的看着这一幕。
待到事情说罢,梅江婉忽地想起来要带郦南溪换衣之事。只是还未来得及动身而去,门帘再次晃动,文兰迈步入屋。
而后梅太太紧跟着就也行了进来。
虽说重令月出了些事情,但旁的宾客也不可怠慢。
梅太太刚才让人去抓了药,她就去了旁边厅堂中寻找张太太她们,又安排了人带了女眷们往金茗院去玩投壶。这才匆匆回转到这边。
她身边的丫鬟刚接过婆子捧上的煎好的药,梅太太就恰巧瞧见文兰进院,这便跟进了屋。
“张大人共开了两副药。一副需得快煎尽快饮下,一副稍后煎好了调养身子。”梅太太说着,就让丫鬟将药碗搁在了榻边的桌子上,“如今这碗需得让姐儿赶紧喝了才好。”
不待郦南溪动手,古妈妈已经走上前来,扶了重令月将汤药给她悉心灌下先前古妈妈被安置在了仆从休憩之处,未能进到玉荷院来。如今重令月出了事,梁氏就让人去休憩之处将古妈妈唤了来。
古妈妈喂药的时候,文兰将事情大致说了,“婢子之前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