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5 章(1 / 1)

异闻录 王雨辰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想起自己还有手电筒,于是我拧开手电朝着她的眼睛射去。

果然,嘉慧像是有了触动,抬起了头,出神地望着我,可是没等她走过来,从池子里伸出一双几乎完全骨肉脱离的手。

手伸出的速度很快,并且牢牢抓住了嘉慧的头发,朝硫酸池子里拖,嘉慧似乎清醒了过来,大声哭喊着“不要”,她和池子里的手互相拉扯僵持起来。

我趁机挣脱掉了脚腕上的头发,拉住嘉慧和身体朝外走,可是那手的力气很大,而我又找不到可以割断头发的东西,眼看着我气力不支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放手吧,不然你们两个都要死的。”

我抬起头,竟看到罗副校长站在我面前,她脸色很难看,是的,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地方,我依旧可以看到她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脸,和平日温柔和蔼截然不同。

罗副校长看了看池子里的手,冷笑了一下。

“我拿走了你的一切,让你这么不甘心么?毕业后我主动要求分到这个学校,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罗副校长纵声大笑起来。

“校长你在说什么啊?快帮我救救嘉慧啊。”我央求道。

“欧阳,我告诫过你,不要管这件事情,但是你不听,还跑去档案宝查找资料,还去了我家。你不是想知道那个被硫酸烧死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么?我可以行诉你,她是我同桌同学,还是邻居,可是她从小到大无论哪一样都比我好,漂亮,聪明,家境富裕,大家都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但其实我希望她早点死去,是的,我除了期盼自己能活得比她长之外,没有任何一点能胜过她。高考后我落榜了,她却考上了名牌大学,还假惺惺地叫我来学校告别。那个时候我划过一个念头,如果我变成她该多好。”罗副校长激动地说着,而池子里的双手似乎也在倾听着,放松了些,但依旧牢牢抓着嘉慧的脑袋。

“于是我提议去三楼理化实验室玩玩,因为那里是当时全校最高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当我走过那条挂满画像的甬道的时候,发现多了一幅,画像里的人似乎在告诉我,只要我杀了她,我就能取代她。”罗副校长继续说着,并且朝我走来,我知道她想干什么——把我和嘉慧一起推进硫酸池。

“可是你就算杀了那女孩,你和她长得又不一样。”我不解地说。

“你很快会知道,这个池子的神奇地方了。”罗副校长得意地笑道,忽然抓起嘉慧的头朝池子里按去。

但是,抓住嘉慧脑袋的那双腐蚀殆尽的手臂转而抓住了罗副校长,罗副校长几乎边吭都没吭一声,整个人上半身全部塞进了硫酸池里。

池子开始冒烟,罗副校长在池子里发出痛苦而含糊不清的尖叫声,那声音划过了学校寂静,在老教学楼回荡开来。

没多久,她不再动弹了。

而我也知道了她所说的那池子所谓的神奇是什么了——她的头发全部被腐蚀了,而唯有那张脸却完好的保存了下来,并且如一张画纸从池子底浮了出来,飘在上面。

一张栩栩如生的脸蛋,几乎和活着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和蔼如平日里的罗副校长。

嘉慧完全恢复了过来,只是有些虚弱。

但我心中依然不解,事情是不是弄虚作假的结束了?看来二十年前被杀的女孩才姓罗,而副校长才叫田嘉慧,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暗暗地以好朋友的身份帮助自己的亲生父母,难怪她会住在老人对面。

嘉慧重新振作起来,投入到复习中。她笑着告诉我,即使自己今年考不上,明年也会继续复读。我则鼓励她一定可以成功,只是对她新理的发型有些困惑,虽然她说自己完全不记得这段日子所做的事情,但是她的头发却和那些天她画的那个女人一样。

我将她画满人像的本子拿过来,她告诉我说没用了,就当送我做纪念。学校也开始准备推倒老楼重建了。当然,作为百年老校的标志性建筑物,还是要介绍一下它的历史。学校放了半天假让我们回去调整状态,准备模拟考试,而我则对学校建校历史有些好奇,于是照例去了档案室翻看。

这些老档案已经积满灰尘,并且准备烧毁了,还好我早来了一步。上面说这所原本是教堂的学校是一位神父捐献修建的,而在抗日战争的时候,则被作为侵华日军的驻地。

我继续翻看下去,却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档案上清楚地记载着,一位大学毕业来学校教书的年轻漂亮的女教师被日军充作慰安妇,关在了学校老楼的阁楼里面,最后这个女孩不愿意再受折磨,吊死在阁楼窗户前。而这个女孩就叫田嘉慧,是上海人。

这个时候我恍然大悟,那个冬天的傍晚我离开的时候,看到嘉慧在窗口对我告别,当时我觉得那么诧异。因为以她的身高站在三楼的教室窗边是根本看不到脸的,而那天我却清楚地看到了她低着头对我招手。

我的手碰到了旁边的画集,忽然一阵风吹开了它,随着书页的翻动,我看到画集上清秀女子如活了一样,嘴巴一张一合。于是我立即拿了过来,一页页迅速翻起来。

随着口型的变动,画像上的女人似乎在说话,我看了好几遍才勉强猜出来

“四月初五,阿拉来找侬。”

我慌忙看了看日期,果然,那天正是农历四月初五,也是那个女老师上吊的日子。于是我跑到教室,却发现嘉慧早就离开了。

我连忙冲到三楼,教室的门敞开着,果然,嘉慧站在课桌上,头顶的房梁上悬下来一条黑色绳状的东西。

我把嘉慧抱下来,可是房梁上的“绳子”依旧朝着她的脖子飞去,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那不是绳子,而是一条又黑又长的发辫。

然而紧接着,一个倒吊着的女人从房梁上渐渐浮现出来,先是头,再是肩膀,接着是整个身体,黑色的辫子缠绕在她的脖子上,白色无瞳孔的眼睛死死地望着嘉慧。

“我们,都是嘉慧,来啊,来啊。”她的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又像水管没有关死一样,辫子依旧朝嘉慧的脖子爬过来。女人赤裸着双脚站在房顶朝我们走过来。

“我不叫嘉慧!”嘉慧忽然大声叫道,辫子在触及嘉慧脖子地时候停住了。

“对,她不叫嘉慧,你找错人了!”我抱着嘉慧也高声喊道。倒吊着的女人似乎有所怀疑,却慢慢朝房顶退去了。当她的脸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