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所以我才说，他们这一届学生，实在是太麻烦了啊。知道的东西太多，又一知半解，自作聪明地靠着半壶水的东西在那里晃荡，管也管不住。一旦发生什么，最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符合职业英雄的标准。”相泽消太的声音显得疲惫又烦闷。

　　两个人偶然走到拐角这边，没想到听到了一个他们熟悉却也倍感复杂的声音，与此同时，这几个孩子口中说出来的话，让他们都感到了心惊。

　　麦克还没来得及回答相泽消太的话，就听到了藤原雪理平静中带着点嘲意的声音，他们甚至能够想象她笑眯眯地问他话的样子。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呢？”

　　“跟我走吗？不要待在雄英了。”十二万伽罗很干脆地回答，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很明显。

　　“最好也不要待在日本了？”她似笑非笑地打断了她，意识到了什么的十二万伽罗明智地闭了嘴，“你是想我在这种时候逃跑？明知动乱即将发生，就离开自己的国家和人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天真的时候。”

　　“那留在这里去死吗？”十二万伽罗也有点火了。

　　藤原雪理叹了口气，不得不给死脑筋的家伙掰扯开来解释。

　　“首先，雄英举办体育祭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震慑敌人，我不能否认它作为政治活动的性质，不论是经济还是其他方面，它的价值其实并没有媒体所鼓吹的那么高，说到底它只是一个比较大型仅仅东京范围内的选拔活动。无论是影响力还是有效性，确实是比不上的。”

　　“但是，体育祭它有一个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安民众的心。在发生了敌人入侵雄英企图刺杀欧尔迈特的事情之后，如果跟着推迟或取消体育祭，对于欧尔迈特、雄英甚至整个职业英雄团体的名声和威望，都是一个很大的影响。”

　　“到时候，公众考虑和担忧的不会是举办体育祭会对学生的安危产生影响，焦点只会集中在我们这一方在面对敌人的退缩和躲避上，这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和动荡。”

　　“在这样的情况下，雄英举办体育祭对学生最大的交代，就是加派安保力量，将全国的职业英雄都召集了过来，在此后的时间里，我相信雄英在保护学生方面会花更大的功夫。这对老师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压力？他们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工作任务。”

　　“所以，人不聪明的话，就麻烦你多读一点书好吗？”

　　藤原雪理只差翻一个白眼给他了，当然她不会做这么粗俗不雅的动作。

　　“不要拿你那一知半解的理念来玩弄我的智商了好吗？你那理直气壮的样子，都差点把我带到了沟里。我并不想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到你那个程度，再被你丰富的卖蠢经验打败。”

　　“喂，你这个混蛋！”十二万伽罗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又找不出毛病来。但正如藤原雪理所表现出来的，能够说得过她的人，他还没见过，反正认识一年多，他就没能驳倒她一次。

　　打架，他可以。

　　辩论，这不行。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多半是智商问题，爹妈没生好，不怪他。

　　他们家族里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智商顶用的智力型，事实上他们这些暗杀者，不需要太过聪明，只要服从命令。

　　“再然后，你说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我该操心的好吗？”

　　藤原雪理的眼眸深处，没有一点笑意，但面上还是那种微笑的样子，她觉得自己戴上的假面好像更加牢固了几分，就像是要摘不下来了一样，连声线都没有变过，音调语气平稳，但她没有办法——这种话，是不可以放在明面上说的，但是十二万这个蠢货就这么大大咧咧说了出来，她不得不找理由反驳，说给那些可能存在着的正偷听着的人们听。

　　就算没有人听见，公共场合她也必须这么回应，不能有一点松懈，这是她的妥帖和习惯。

　　十二万伽罗自己搞出来的事故，还必须由她来圆场，最重要的是当事人一点都没有领会她的好心，一个劲地在这里跳脚。

　　当然，如果不是她之前刚刚收到了折原临也发来的关于欧尔迈特的消息，她面对十二万伽罗这么一通，可能也会反应不过来，甚至慌乱异常。

　　但是，最坏的情况她都隐约窥见了踪影，这些随之而来的小现象，已经不足以那么撼动她了。

　　“这些话，应该不是你想出来的吧？是谁分析给你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十二万伽罗憋着不肯吭声，润古浩二笑呵呵地只能接话。

　　“那，那个……是栗谷迦南他想的，你知道我们几个里，就他一个脑子好使一点，”对上藤原雪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也只能尴尬地挠头，“嘿……嘿嘿……”

　　“我能理解你们想帮我的心，栗谷借你们的口向我表达这些，也未必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

　　“他利用我了？”十二万伽罗猛地抬头，棕色的眼眸中表现出了一种相当恐怖的寒意，极度危险的表情。

　　藤原雪理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也没注意到润古的拼命致意，接着说下去。

　　“先不说你把这些东西告诉我而不是告诉职业英雄们有没有什么用。就来看看你给的情报。”

　　“池袋那边，大大小小的组织不知道弄了多少次集会，合法的非法的，实在太多了。上次Dollars集会，据说大半个池袋的人都参与进去了，职业英雄这边，当地的武装警备力量和所有的职业英雄都出外勤了，最后不也没闹出什么东西吗？”

　　“虽然感觉很夸张，但想到池袋那种三天两头集会的样子，也没有那么奇怪了。”

　　“再说横滨，我不知道，润古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忘记了？马上是黑手党集会了，耐不住性子也是理所当然的吧，黑手党们的盛会——那种即将论功行赏一年一度的时候就要到了啊。”

　　“噢，对哦。”润古浩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死屋之鼠’和‘钟塔侍从’两边刚刚火拼过，会不会有影响？”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都被抓了，有什么好紧张的？”藤原雪理反问，倒是十二万伽罗完全听不懂，一脸茫然，“港口黑手党还好好的，横滨就还稳得住。”

　　“这倒是，杀生丸可真强啊。”润古浩二看起来放松了下来，随口感叹。

　　“最关键的一个点，外国势力支持了敌联盟。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将间谍的可能性撇除考虑，因为我无法判断。而所谓的支持不外乎财务支持和武装支持，也就是金钱援助和武力援助。”

　　“日本现在对大规模的枪、支武器进出口核查是非常严格的，一旦发生必然有职业英雄能够察觉。这样，就只能走、私一条路，假设是武装力量的非法援助，正常手段运不进来，只能通过类似军火走、私。日本境内的私人军火主要来自六大军火商，除了两个是本国的，剩下四个都是外国势力。”

　　“不完全统计，每日个人在黑市的总交易额都超过一千万，更不要说有组织的大单子。这种非法交易，根本无法掌控，老实说，不是敌联盟也有其他的，这在欧尔迈特出现之前就已经形成了相当规模，现在打击的也不过是私人买卖这方面，大规模组织的交易不可控性太大。”

　　“然后来看金钱支持，要想形成组织规模，没钱是不可能的，他们既然能够做到小规模入侵雄英，肯定不会穷到装备都没有，当然看样子靠人力个性的可能性也很大，毕竟那次的小混混级别的人很多，没见拿出热武器的样子。可一旦他们这么做了，职业英雄这边就可以顺势严查黑市，这样利益牵扯太多，军火商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他们不敢用这种方式挑衅雄英，另外职业英雄这边想要肃清黑市已经很久了，只是苦于没有借口罢了。”

　　“在不想引起国家纠纷之前，哪怕有外籍势力支持敌联盟，也必须会把尾巴扫干净，他们是不敢明着来的。职业英雄这里也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这一点只是听起来可怕，但实际并没有那么严峻。”

　　藤原雪理当然是在合理的范围内随口瞎说的，反正是猜测，对的错的都是有道理的，她又没有来得及真的去考证这些。

　　但这些也不是他们这种傻乎乎的生物应该考虑的东西。

　　不管有什么，她也早就决定了要去查查看，有问题自然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没有问题最好。

　　何况，这可能与“水曜日事件”有关。

　　“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啊？”十二万伽罗单细胞的脑子终于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反问。

　　“……”藤原雪理觉得自己可能要编不下去了，“我可是要成为职业英雄的人，了解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其他人也没见你这样啊？”他更加疑惑了，“你看别人不都忙着了解学习什么职业英雄欧尔迈特、安德瓦之类的，就是关注一些什么排行榜案件解决率的，怎么就你关注这个呢？你这关注点有点奇怪啊。”

　　“形势与论证课，二年级开始的内容，包括国际形势和国内形势。”藤原雪理简直不想和他多啰嗦了，干脆地拿出了杀手锏，“这就是你不读书的后果。”

　　“你就忽悠我吧！”十二万伽罗并不买账，“就算我不在雄英了，也知道，那倒霉课本里肯定没有讲这个，哪个职业英雄都不会把这种东西告诉学生的，这些太他妈阴暗和隐晦了，完全不适合那些小幼苗子，所以……”

　　“所以才说藤原同学不是一般人啊，伽罗你还不明白吗？”润古浩二拍了拍十二万伽罗的肩膀，“虽然不太听得懂藤原你在讲什么，但是既然你说没有问题，那就没有问题吧。真有什么麻烦，叫我们一声，我们都会过来帮你的。”

　　“哼！我也是！”十二万有点不情愿地点头，语气臭臭的，但话里的意思是认真的。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藤原雪理点头随口应下，“这钱你们先拿着给栗谷应应急，等明天体育祭结束我再去看他，赔偿什么的先拖一下，到时候我会带律师过去的。”

　　“哦。”比起十二万伽罗一个字回应，浩二更加会做人一些。

　　“知道了，谢啦藤原。要明天下午来接你吗？”

　　“不用，我坐车过去。”

　　“嗯，知道了。要辛苦你了。我们都不大懂这个来着……嘿嘿。”

　　目送两个人离开，她才慢慢地收起了笑容。

　　转身在经过拐角的时候，她的步伐微微停顿。

　　此时，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在十二万伽罗不过脑子说出那些话的瞬间，她就警觉地在可以感受到的范围里，在地面上生成了非常脆弱的风盾薄膜。

　　但是在这个位置，风盾当时是——

　　破碎了。

　　“我需要今天雄英校园内A5和B4和F10区域的监控录像，涉及的监控仪器有6台，时间是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

　　回去的路上，她浑身缭绕的寒意让她显得格外难接近，她以漠然的声调向电话那头的人冷酷地吩咐着，神色是无比的冰冷。

　　“是的，大小姐。”

　　体育祭期间的监控记录应当会被特别保存下来，留作档案。

　　但是只要体育祭期间没有发生大问题，这些记录就不会被翻出来，到时候重新翻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最重要的是，她这位忠心的手下，虽然不是武装警备方面的，但却是安保力量的其中一环。

　　她当初这么布置，就是为了未来可能的需要，但她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需要查雄英监控的这一天。

　　藤原雪理默默地捏紧了拳头，她本来并不想出手的，但是非常情况下——

　　究竟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关于雄英被开除一年级学生的情报收集（同人设定）：

　　1.深九明霞，女，个性：？？，目前就读士杰高中二年级，短发帅气的女生，意外地有小女孩的心态，也善于打扮自己。

　　因为某些原因和排名前位的十二万伽罗等人有所不和。

　　（原创）

　　2.十二万伽罗，男，个性：控制金属元素铜（Cu）。个性发动需要借助特殊制成的奶♂片，力量与个性来自家族传承，后遗症是脱力昏迷。目前情况不明。

　　（原创，部分设定来自 圣痕炼金士）

　　3.番场真昼·真夜，女，个性：植物催生/植物操控。黑组开课结束后，真夜人格暂时消失，真昼主人格考入雄英英雄科，后因性格不合适被开除出雄英。目前与栗谷迦南等同学一道艰难维持生活。

　　（来自 恶魔之谜，部分设定修改）

　　4.栗谷迦南，男，个性：美杜莎石化，样貌相当精致女气，会被误会成是男装打扮的短发女生，性格很乐观，脾气也很好，但是家境相当贫穷，需要不断地打几份工还赌鬼父亲遗留下来的欠债。本来想要成为英雄的是为了能赚更多的钱，但繁重的债务让他无法专心学业。

　　（原创）

　　5.润古浩二（蒙奇·D·弗兰德），男，个性：橡皮人，出身于横滨，虽然是个小混混气十足的男生，但是出乎意料的仗义，愿意为了朋友付出自己的生命，将友谊看得比任何规则都要重要。据说曾祖父是个有名的海贼。

　　（原创，部分设定来自 海贼王）

　　*

　　先把这个放上来，之后都会写到这些人的，属于比较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