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1)

真实幻境 倪匡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天生的恐惧感,我们两人的反应其实很正常。”

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等到来到房舍的门口,金维伸手轻轻一推,就把门推了开来,他同时解释:“门给我踢坏了,不能再关上。”

这句话听来十分普通,我刚想顺口答应,却突然感到大大地不对头,忙道:“等一等,你说甚么?”

金维见我神色严重,不敢怠慢,连忙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望著我。

我其实早就把他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感到有点不有头,可是不对头在甚么地方,却又不能一下子说得出来。所以当金维望著我的时候,我只是皱著眉,没有立刻回应。

这种情形在这件事件中已经屡次发生,之所以会发主这种情形,当然是由于思绪紊乱之故。

而思绪紊乱的根源,就在于幻境和实在之间没有一个明显的界限。

譬如说,刚才金维讲,那房舍的门因为给他踢坏了,所以关不上,一推就可以推开。

这话听来很正常,所说的事情也可以理解。

可是想一想就会觉得不对──他踢坏门,是他身在幻境中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延续到现实环境中?

也就是说,他在幻境中做的事情,不应该在现在环境中出现。

除非我们现在根本就是身在幻境之中!

当我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由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幻境中,还是在真实中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所以我的神情也自然而然变得十分古怪。

金维显然也在我的表情上看出了问题在甚么地方。

他用力挥了挥手,大声道:“难道我们现在都身在幻境之中?”

我无法对这个问题有肯定的答覆,只好苦笑:“如果人在幻境之中,好像不应该知道自己是在幻境中。”

这话在正常的情形下听来不是很容易明白,可是在我们当时的处境中倒是容易理解。

用另一个方式来说,譬如说,人要梦境之中,都不会知道自己正在做梦,总要等到梦醒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刚才做了一个梦。

金维皱著眉,对我那并不肯定的回答,认真想了一会,才道:“这门确然是坏了,那么事情就只有一个可能。”

我正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听得他那样说,忙道:“甚么可能?”

金维吸了一口气:“我进入鸡场之后,或者说从我见到红绫开始,我就进入了幻境。而等到我跟著红绫来到这里,红绫推门进去,我就已经离开了幻境,回到现实,所以我踢门的时候,已经不在幻境之中。”

这解释非常合理,完全可以接受。

不过问题在于他踢了门之后又发生甚么事情,如果他又看到了红绫,难道他忽然之间又进入了幻境?

像这样幻境和现实完全没有规律地交替出现,真会使人神经错乱!

金维再吸了一口气:“当时我踢开门之后,向内一看,一个人也没有……”

他一面说,一面向前跨出了两步,我跟在他的后面,屋子中很黑暗,甚么也看不到。

金维在黑暗之中看东西的能力显然高强之至,他道:“你看,哪里分甚么外间和里间!”

我还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伸手在门旁摸到了开关,著亮了灯,看到了眼前的情形,我不禁怔了一怔。

确如金维所说,根本没有外间和里间之分,和我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本来分隔的墙已被折去,所有的家具陈设也都不知去向,整个房舍里面竟然空空如也,甚么东西都没有,一眼看去,四面墙壁,清清楚楚,就算有一只老鼠,也可以看得见。

所以金维的叙述是对的,他当时推开门来,确然一眼就可以肯定红绫不在里面。

我于是向他点了点头,问:“后来又怎么样?”

我一面说一面走进去,我们站在空屋子中间,继续听金维叙述。

金维犹豫了一下,才道:“当时我绝没有想到自己进入幻境又脱离幻境,只当红绫进了屋子后忽然消失,心中惊异莫名,叫了几声,又找了一会,仍然一无所获……”

金维当时实在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他只知道红绫忽然不见了,他也感到事情不但处处透著古怪,而且事关卫斯理的女儿,实在非同小可。

他又在鸡场转了一个圈,没有发现,就离开鸡场,在附近找到了电话,和我联络,偏偏我又不在,他只好留言。

在这一点上,我和金维都相同──我们都不喜欢用随身可以携带的行动电话。这实在不是一个好习惯,很多时候都造成联络上的不方便。

戈壁沙漠曾经制造了超小型的行动电话给我使用,可是我还是不肯带在身上。主要的原因是感到身边有了这样的一个东西,人就变得完全没有了隐秘──不论身在何处,别人随时都可以找到你,这种感觉令人极不愉快。

看来应该克服这种感觉,行动电话毕竟是人类近年来伟大的发明,应该加以利用。

却说金维打了电话之后,又回到了鸡场。

他完全无法想像刚才在鸡场中是怎么一回事,心中疑惑之极。进了鸡场,他先大叫了几声,他在大叫|奇|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给|书|以回应,可是他的叫声还在空中回荡,就听得不远处有人在质问:“谁在嚎叫?”

金维讲到这里,我忙道:“等一等!”

金维停了下来,我吸了一口气:“你说有人听到了你的叫声?”

金维点了点头:“是。当时我也没有感到甚么特别,现在我知道我又进入了幻境,而这一次进入幻境的情况,是你分析过的另一种──有人也进入了同一幻境,所以他听到了我的声音。”

他运用我的说法来解释他的遭遇,我当然一听就明白。

八、思想抗拒

金维很能接受我的分析,所以现在他回想刚才的事情,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问:“那是甚么人?”

金维现出很古怪的神情,像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金维当时听到有人质问,而且语气不是很客气,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是从鸡舍的墙角那边传过来的。

金维立刻回答:“我是金维,卫斯理的朋友,刚才我还看到红绫在这里和她的神鹰吵架,忽然间就不见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面说著,一面循声向前走去。

在他向前走去的时候,他听得那男人的声音在说话,不过听起来不像是在对他说,而是对另一个人说。

那男人说的是:“你听听,这家伙乱七八糟在放甚么屁!甚么红绫白绫,是不是神经病?”

金维没有留意那男人的话是不是有回应,因为那两句话不但令他十分恼怒,而且也惊讶无比。

令他恼怒的是那人的话,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