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发了一条短信。
“姑姑,我明白。”
言简意赅的五个字,令楚少怀暗暗发誓。不论将来面临怎样的局面,他都绝不会再背叛大哥。哪怕是为了父亲,他也不会妥协!
叮叮。
手机突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父亲打来的。
他皱了皱眉,接通。
“喂。”语气不太痛快。态度也显然生疏起来。
“你在生气?”
电话那头,传来楚中堂中气十足的嗓音。
“是的。”楚少怀毫不掩饰。“我不仅生气,还很愤怒。”
“您不该离间我和大哥的关系!”楚少怀斩钉截铁道。“我楚少怀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大哥!就这么一个姑姑!我不想失去他们!也不能失去!”
“你有第二个父亲吗?”楚中堂质问道。
“您一个!”楚少怀沉声说道。“比不过我大哥和姑姑两个!”
楚少怀歇斯底里地怒吼,令电话那头的楚中堂沉默起来。
一个父亲,在儿子的心中,不如大哥和姑姑加起来的分量。
这本该是大智近妖的楚中堂能够预料到的。
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楚中堂恢复理性。并没因为儿子的冷酷而动摇心智。
“这是你的必经之路。也是你大哥的。你没得选。他也没得选。”楚中堂口吻平淡道。“你的生气,在我眼里毫无意义。你阻止不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除非有一天,你能强大到让我看见希望。让我心甘情愿地将楚家大权交给你。”
“楚少怀。你能做到吗?”楚中堂近乎绝情地说道。“做不到。你只能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也一样。”
咔嚓。
电话挂断了。
将满脸怔愣地楚少怀晾在一边。
这就是这对亲生父子之间的对话。一个比一个冷酷绝情,一个比一个——泯灭亲情!
楚少怀深吸一口冷气,紧紧握住了拳头:“我不会让您看不起!”
……
骆家。
在失去主心骨骆胤之后,一改以往的和气热闹。
变得如鬼屋一般,清冷,死寂。
当骆文舟了解了父母之间的强弱关系,当他得知,父亲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全凭母亲在背后出谋划策。
是的。
他终于选择了站在骆夫人这边。
一方面,是母亲能给他想要的。
另一方面,也是继承了骆夫人一半基因的骆文舟,更倾向于支持强者。而不是像父亲这样的傀儡。
可在父亲离开短短数个月内。
骆文舟逐渐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没有了父亲的骆家,一下子全乱套了。
今晚,更是母子受辱,成为全城笑话。
浮肿的脸上涂抹了药膏。母亲在接受治疗后,也被佣人送到卧室休息。
今晚的耻辱,是这对母子都难以承受的。
尤其是骆夫人,她从离开晚宴到家中,再到此刻躺在床上。她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心脏仿佛被刀锋割开了一般,刺痛难当。
骆文舟心情复杂,难以名状地走进了母亲的卧室。
并坐在了骆夫人的床头。
“今晚过后,骆家名誉倒地,跌入谷底。”骆文舟很不注意母子形象。当面点了一支烟,深吸两口道。“母亲。您说如果父亲还在世,他会怎样处理今晚这件事?他会允许楚红叶当众侮辱骆家吗?”
“就算你父亲在世,他所做的一切决定,也只是我在背后出主意。有什么分别?”骆夫人冷冷说道。
今晚之耻,她终生难忘!
“但父亲不会被楚红叶从舞台上推下去。更不会挨楚红叶的打。”骆文舟看了眼母亲二十多年不曾落地的双腿。“您就没有这个自保能力。”
“你想说什么?”骆夫人眼神不善地质问道。
今晚之耻,她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消化。
而不是听儿子在这儿阴阳怪气,往她伤口撒盐。
“我后悔了。”
骆文舟喷出一口浓烟。
青烟缭绕,笼罩在他并不英俊的脸庞上。
“为什么当初选择支持您,而不是帮父亲杀了您。”
卧室内的气氛,在瞬间变得压抑而凝重。
骆夫人冷冷盯着平静抽烟的儿子。
她感受得到,自己的儿子魔化了。
在接连受辱之下,他心智失衡,沦为怪胎!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能成大器吗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骆夫人冷冷盯着骆文舟:“你也无路可退。”
骆文舟动作熟练地弹了弹烟灰。抿唇道:“父亲在世时,我是受人敬仰的小王爷。是白城第一少。没人敢惹我,更不会被人羞辱。”
“不论我做怎样的决定。父亲都会支持我。并竭尽全力帮助我。让我感受到骄傲与尊严。”
“尽管那时候,我只是生活在父亲阴影之下的温室花朵。”骆文舟吐出一口浓烟,淡淡道。“但那些年,我过的很开心,也很满足。因为我拥有与身份相符的虚荣与尊重。不像现在,我名义上是骆家家主,白城新王。”
“却活成了丧家之犬。任人欺凌。谁都可以踩一脚。打一顿。”
骆文舟深深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母亲:“您不是一直强调父亲走到今天,全凭您一己之力吗?您不是说过,父亲德不配位吗?”
“那您呢?您除了杀死父亲之外,还干了什么好事?您又为我争取了什么荣誉?”
“您只是把我推向楚家!被人接连打脸!将自尊踩在地上碾碎!”
“就连您自己,也没能幸免!?”
“母亲。您真的比我父亲强大吗?”骆文舟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心灰意冷地摇摇头。“坦白说,我一点儿也没有看出来。”
儿子的质疑,在此刻就仿佛是压倒骆夫人内心骄傲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双手死死拽住床单,寒声说道:“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你真以为,我是看你有本事,有能力,才把骆家交给你?我只是没得选!”
“为什么您始终要强调这一切,都是您创造的?”
骆文舟面无表情道:“骆家达到今天的高度,您做了什么?您是谈过一次买卖。还是应酬过一个大人物?就连官方的那些领导。谁是您出面交集的?那一单单几十亿上百亿的项目。您跟进过?还是给予过技术指导?”
“母亲。您已经瘫痪了。”
“瘫痪了二十多年。”
“您今年多大岁数了?但您每天还要用掉好几片尿不湿。就连洗澡睡觉,都要人伺候。”
“您真以为,父亲能站在今天的高度,全凭您一己之力?”
骆文舟无情地摇摇头:“如果在那最后关头,不是我挡在父亲的面前。您以为,父亲会死在福伯手中吗?”
骆文舟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吐出一口浊气道:“母亲。您真的低估了父亲。这些年,他是真的敬您,尊重您。爱护您。才会待您如此温柔。才会事事与您商量。哪怕在某种程度上,您的确比他更有大局观,更有智慧。”
“可事实证明。当骆家真正由您掌控之事,您做的非但没有比父亲更好。反而更差。”
骆文舟直勾勾盯着骆夫人:“还有一件事,我也必须跟您说清楚。”
“我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