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时。
压抑的气氛,以及那一双双充满渴望与探知的眼神。
却再一次让陈忠的内心遭受重创。
仿佛出现了生理性反胃一般。
他的身躯微微摇晃。
内心极度的混乱。
他知道。
此刻的他应该说些什么。
因为留给他,留给各部门领导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很快。
他们将面临死亡。
而他们的死亡。
又会对这座城市带来什么灾难?
对这个国家,造成多大的动荡?
这一切。
陈忠下意识地想要未雨绸缪。
但很快,他终止了这样一个职业性思维。
因为他知道。
他已经没时间考虑这些了。
他所有的大局观,未雨绸缪,放在此刻也显得无比的廉价。
他唯一需要做的。
或许只是安抚一下那一双双渴望而担忧的眼神。
或许,只是让他的部下,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多少体面一些。
“今晚。你们都会死在这儿。”
忽然。
扩音器响起。
一把冰冷的嗓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而说话之人,正是青年指挥。
他在散播恐惧。
他在羞辱这群面对死亡并不体面的明珠城官员。
他的目的。似乎在这一瞬间,也达到了。
绝大多数从出生到今晚之前,都生活在绝对和平环境之下的市政厅成员,瞬间就乱了。
甚至有些情绪决堤。
他们本以为,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仗着还有陈忠这样的大领导在场。
他们本不会有事。
顶多就是有惊无险地,平安度过这一场难关。
哪怕又了之前的里应外合。
哪怕已经有人在面前死亡。
但这对他们来说,并不会彻底扼杀他们的夙愿和求生之路。
直至此刻。
当有人宣判了他们的死期。
就连陈忠,都没有反对的时候。
他们知道。
或许今晚,真的就是他们最后的夜晚。
“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向陈忠发出了质问。
她是陈忠的嫡系秘书。
负责陈忠的大小事务。
上有老下有小。
她的工作能力极强。
对陈忠安排的工作,也总是能缜密的完成。
在平时,她对陈忠的态度,是恭敬的,也是崇拜的。
直至此刻。
当有人宣布了她的死期之后。
她的态度变了。
她所有的恭敬与崇拜,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还有什么可恭敬的?
又还有什么可崇拜的呢?
更甚至,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工作。
她岂会经历今晚的惨案?
又岂会在这儿,结束她本该璀璨辉煌的一生?
除了她。
越来越多的人发出了质问。
但相比较人数基础来说,还不算多。
更多人,选择了理性。
选择了用安静地方式,来消化这越来越浓重的恐惧。
对死亡的恐惧。
陈忠环顾四周。
他看到的,是一双双惊恐的,不安的,绝望的眼神。
这群人,他都认识,甚至熟悉。
他们聚在一起,用自己的大脑和双手,为这座城市服务。
为这座城市的民众服务。
他们会遇到困难。
也不止一次感受到沮丧。
可他们从未放弃自己的信念。
可当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保持自己的初心。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战场上的战士那样,坦然地面对死亡。
但陈忠。
有话要说。
他也必须说。
这是作为领袖的他,必须去履行的职责。
更是他的工作。
“就在二十四小时之前。”陈忠点了一支烟。
很没有形象地,在公开场合,点了一支烟。
他动作沉稳地抽了一口烟,平静的说道:“我们有接近五百名精锐战士。死在了营救人质的影视基地内。他们的尸体,还在我们明珠城医院的太平间。而那时候,我们全都在市政厅大楼内忙碌着后勤工作。我们抽着烟,喝着咖啡提神。”
“在战士们浴血奋战的时候,在战士们为国牺牲,奉献了自己年轻生命的时候。”
“我们只不过,是为他们落下了几滴眼泪。”
陈忠吐出一口浓烟。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但他们,却为了抵御外敌,营救人质。而奉献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让我想一想。”陈忠微微仰头,目光坚定而沉稳。“我们的年轻战士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们一定是坚决的。他们一定没有手软。他们拿住武器的双手,也一定不会颤抖。”
“他们是站着死的。”
“他们并没有贪生。”
“他们也知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为什么,那群年轻的战士可以做到的事儿。而我们,却做不到呢?”
“我们每天坐在空调里,享受着最优渥的待遇。得到无数人的恭维,尊敬。我们连去健身房锻炼一下,都会觉得腰酸背痛。可那群战士,却每天用十倍百倍的运动量在训练。”
“为的。就是上阵杀敌。”
“为的。就是保卫我们的国家。”
陈忠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抬手。指向一个角落。
又指向了另外一个角落。
“你们的每一个表情,他们也许都在偷拍。在抓拍。你们每一个不够勇敢,甚至懦弱的反应。都会被他们保存下来,或许某一天,会公布于世。会让全世界都看到这些视频,照片。”
“你们,想让自己胆怯而懦弱的一面,公布于世吗?”
“还是——”
陈忠缓缓站起身。
目光坚定之极。
口吻,也刚猛之极:“同志们。”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人民。”
“慷慨就义。”
“人终有一死。”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选择,重于泰山?”
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 不甘心
苏晓思索片刻,就来到灵魂语者身前。
“你在等谁来救你?”
“……”
灵魂语者再次沉默不语。
“你等的那些人,连鹰堡都攻不破,更别说想从我们这边救人。”
听到苏晓这句话,灵魂语者保持低头的姿势,抬眼看向苏晓,那神情既像是在冷笑,也像是在藐视什么。
“鹰侯的走狗。”
“噗。”
一旁的小副官笑了笑,没说什么。
“圣王在近期内召见过你,你没敢拒绝,鹰侯同样也召见你,但你拒绝了,圣王会因为什么召见你?这让人很好奇。”
“贪欲。”
灵魂语者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烂牙。
“有意思,一个帝国的王,又会贪婪什么?凭你去对付月神女?显然,你没那种能耐,不过凭你找到什么东西的话,还是很有可能,未知力量?某种物品?钥匙?某个人?”
“……”
灵魂语者闭目,不再说话,也不再看苏晓,但苏晓留意到,在他说出钥匙两个字时,灵魂语者的气息有极其细微的变化,这是本能。
“某个地方的钥匙吗,圣王希望得到那地方的钥匙,鹰侯同样如此,但三个掌权者中,只有月神女不渴望,让我想想是因为什么。“
苏晓继续沉思,几分钟后,他开口说道
“因为……勿要亵渎神明,你说对吗。”
听到苏晓这句话后,灵魂语者更沉默。
“勿要寻找,勿要倾听,勿要亵渎神明,我在老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