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混乱之外,他还保留了那百分之一的理智。
而这点理智,足以保全卢家。
足以让愤怒的宋官两家只针对卢庆之,而不是报复整个卢家。
“准备好了吗?”李谪仙缓缓走到了卢庆之的面前。“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李谪仙一语双关,似乎也想要敲醒卢庆之。
“来吧。”卢庆之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缓缓抬眸,直视李谪仙。“能败在你的手中,我无怨无悔。”
“你不会败在我的手中。”李谪仙淡淡摇头。“你甚至没资格成为我的敌人。”
“我知道。”卢庆之点头。“但你终究还是会亲自出手。”
“是的。”
李谪仙缓步上前。只是一脚。
便踩碎了卢庆之的膝盖。踩碎了他的一条腿。
咔嚓!
又是一脚。
李谪仙前后不超过三秒。
彻底废掉了卢庆之双腿。
以他的力道,卢庆之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
而这,是李谪仙在来之前,就和宋靖商量好的。
红墙内不可能杀人。
但可以毁人。
这些年,毁掉的也不止一两个了。
被踩碎双腿的卢庆之竭尽全力忍受着剧痛。
他如一只虾米,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瑟瑟发抖。
可他始终没让自己喊出哪怕一声。
他遍体大汗。
他痛苦得双眼充满血丝。
他咬碎了牙齿,撕破了嘴角。
可他仍然紧闭嘴巴,一言不发。
李谪仙微微皱眉。扫视了一眼如蝼蚁般蜷缩在地板上的卢庆之。淡淡摇头:“何必呢?为了一个女人?”
卢庆之没有力气回答。
甚至无法抬头去与李谪仙对视。
他只是蜷缩成一团,裤腿渗出血水。
嘴角,也溢出了血水。
“这件事到此结束。”李谪仙吐出口浊气。转身离开了房间。走下了楼梯。
下楼时,李谪仙遇到了卢老。
面对卢老那充满绝望的目光。李谪仙微微摇头。说道:“您尽快送他去医院吧。”
说罢,大步离开了卢家。
卢老踉跄跑上楼。瞧见被踩碎了双腿的孙子。不禁老泪纵横,浑身发抖:“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卢庆之艰难地抬起头。
他脸色苍白一片。双眸浑浊不堪:“对不起。爷爷。”
……
为宋靖干了一票大事的李谪仙被邀请到会所喝酒。
今晚的红墙,必定翻江倒海。
卢庆之被打断了一双腿。
而且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
这绝对的大事件。
二人躲在这儿喝酒吃宵夜。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等明天一早,两家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而且不出意外,这门婚事,应该会彻底告吹。
“其实是有些遗憾的。”宋靖缓缓说道。“在我们圈子里,适龄的只有官月清一人。甚至连官月清二号、三号的人选都没有。断档太严重了。”
李谪仙抬眸看了宋靖一眼:“你该不会到了现在,还没有完全放弃这门婚事吧?”
事儿闹的这么大。
还能成吗?
“我只是随口说说。”宋靖微微摇头,笑了笑说道。“喝酒。”
酒过三巡。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宋靖微微皱眉道:“会是谁?”
李谪仙耸肩道:“连你都猜不到,我就不费脑力了。”
说话间,他起身拉开房门。
当一眼瞧见站在房门外的女人时。李谪仙偏头看了宋靖一眼:“是官月清,见吗?”
“见。”
宋靖点头。
然后,李谪仙当场离开了房间。为这对本来的未婚夫妇,留下了私人空间。
官月清面色平静的走进房间。
然后坐在了宋靖的对面。
桌上有干净的杯子。
官月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道:“我的为人,你了解多少?”
“大致了解。”宋靖点头。
“那如果我说我们的婚事还有可能,并没有完全毁掉。”官月清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愿意娶我吗?”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偏激到让人害怕
宋靖喝酒的动作顿了顿。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异常古怪的表情。
就仿佛——
仿佛是生吞了一大碗苍蝇的滋味。
那种感觉,别扭极了。
宋靖放下了酒杯,然后非常沉稳地点上了一支香烟。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宋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官月清。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官月清微微点头,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举杯,伸向了宋靖。“我是说。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的婚约,可以继续。”
“除非你不想娶我。”官月清非常直白地说道。
她就仿佛将这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
竟还如此理所当然地询问宋靖,是否还愿意娶自己。
“我为什么还要娶你?你在订婚之前和卢庆之发生的这一切。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吗?卢庆之的腿,也因此被打断了。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宋靖有些想笑。
可他一点儿都笑不出。
他望向官月清的表情,也变得复杂极了。
甚至,内心深处生出了一抹警惕与戒备。
他不敢相信,官月清会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或者说,是商议。
商议他们的婚约还可以如期举行。
商议他们还有继续成为夫妻的可能。
这太他妈不可思议了!
简直匪夷所思!
宋靖在心中,忍不住爆粗口了。
“如果你足够了解我。”官月清抿唇说道。“我相信你可以分辨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我为什么要了解你?”宋靖滴水不漏地问道。“我又为什么要判断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这一切,早已是街知巷闻的新闻。就算我了解,又有什么用?你觉得我可以忍受这一切?你觉得我们宋家,可以接受这一切羞辱与嘲讽?”宋靖质问道。
“这么说,你已经放弃了这门婚约?”官月清并不着急,她很理性地问道。
面对官月清异常平淡的口吻。
宋靖反而陷入了沉默。
他死死盯着官月清。
他想知道官月清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他甚至怀疑,官月清就是在跟自己开个玩笑。
又或者,只是为了恶心自己,才找到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在为卢庆之报仇?
她想竭尽可能的恶心自己,揶揄自己?
他宁愿相信是这样的。
可他知道,官月清不会是如此幼稚的女人。
否则,她不可能成为红墙内独一无二的官月清。
不可能成为宋家,成为他宋靖的最优选。
是的。
在宋靖的世界里,没有比官月清更适合做老婆的女人。
她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
因为宋家所需要的,因为官家的强大。
换而言之。
官月清是当前的宋家,唯一称得上门当户对的选择。
没有二号官月清,也没有三号。
如果要娶,官月清是最佳人选。
否则,未来嫁给宋靖的,将会是非常劣质的人选。将会是粗糙到宋靖完全无法接受的人选。
所以他沉默了。
他的内心很困惑,也很复杂。
他不理解,也不清楚官月清的动机。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吗?”宋靖逐渐冷静下来。
是否继续这门婚事,是非常重要的决定。
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