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 / 1)

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 月裹鸿声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滴油脂,那火便也贪馋样地突然伸出舌头,往上一蹿。

男人们大块朵颐大杯畅饮够了,许多便放开嗓子唱跳起来。并不见得好听,但都悠长嘹亮,高领长袖,缎带滚边儿的袍子甩开去,更显得热闹。

青离看着这热闹,开始觉得新鲜有意思,后来有点倦了,就自顾自地啃着羊腿。

其其格不知哪里去了,好长时间没见影儿。她又伸着脖子张望达延,也没找到。

聋哑人没办法了,起身去找其其格。

走出老远去,竟也没什么人发现她,要不是围场里猛兽太多,又不熟路,她几乎要撒腿进行第二次逃跑了。

正想着,前头草甸里好像有其其格说话的声音,青离赶忙拨开没漆的干草,跑过去喊她的名字。

眼前的景象让青离小惊讶了一下,地上是两个人,草倒了一片,其其格正在绑回头发,看见青离,哎呀一声跑了。

青离看着躺着的男人,心头火起,白天的时候简直像个神明,这会竟又不堪至此。

“其其格有情人,听说快成亲了,你不知道么?”她鄙夷地问。

“奥?那她今后一定对那男人很不满意。”达延微带几分醉意,坐起身来系腰带,轻描淡写地说。

“一天没女人你能死?”

“差不多。”他还是没看她,一边穿靴子一边道。

“觉得这样很有意思?”青离语气比刚才还要冰冷。

“在里头时就有。”达延乜斜她一眼,“可拿出来,又没意思了。”

青离脸一红,因为他讲得太露骨。

“过来。坐着。”他又说道。

青离不动,他就上来硬拉。

青离不想去,可也不敢太硬来,结果还是别别扭扭地坐下了。

“再教我个汉话成语吧。”达延边扯她袖子玩,边喷着酒气地说道。

“勉为其难。”

“意思?”

“现在你要我做的事,就叫勉为其难!”青离狠狠瞪着他道。

达延却不恼,看着她笑,半天,说,“跟你说话比跟其其格那个有意思。”

青离由怒转慌,想着要不要祭出“我是你亲妹妹”这面挡箭牌来抵御尴尬的气氛,在之前,她还从未亲口验证过这个骗局。

她还没开口,达延却有些变了神色,叹道,“以前也有个女人,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有意思。”

“后来呢?”青离附和地问。

“后来我打仗回去,看见她跟别人在床上。”

青离无语,再后来的事应该不用说了。

“所以还是你好。”达延看着她,也许是酒劲的关系,口齿变得含混起来,“永远都不是我的,但也永远不会背叛我……”

说着,巨大的山岳歪倒下来,一手死死抓着青离的袖子,头枕在她腿上。

“下去!下去!”青离拼命晃他。

“勉为其难让我枕会儿!”

青离怄得笑了,他倒会现学现卖……

达延有了安静的枕头,不一会儿便发出鼾声来。

充满凶光的狼眼一旦闭上,感觉像是狮子变成了大猫。

青离看着膝上的大猫,心里乱七八糟的。

恨?好像有一点。

恼?好像有一点。

敬?好像有一点。

惜?好像也有一点。

怵?这个不是有一点,是有很多……

她不由哀叹,自己本非什么驯良的主儿,但在他面前,还真是凡事能忍就忍了,这到底是人在矮檐下,还是一物降一物呢?

(五十五章 报君 六)

刺国 五十六章 报君黄金台上意(七)

明天(周五)是没有更新的,周六的更新有可能按原时间,有可能在晚上(因为我或许要出去),事先说一声,请大大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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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唐]李贺 《雁门太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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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围场回来后,册封的事情再次提上议事日程,达延的日程,他说青离会成为像阿剌海别那样有名的蒙古公主,阿剌海别是成吉思汗的三女儿,曾在父亲出征时主管内政。

同时,逃跑的事情也再次提上筹备日程,青离的日程。这要从她那天的所见说起。

那天,一支张灯结彩,行进途中一直发出热闹声音的队伍从她面前经过。顶头的蒙人手捧哈达,几个祝颂引经据典地高歌,车上光滑的绸缎和浓烈的烧酒堆积如山,后头又有进献的牛羊。以蒙古喜欢九的倍数的传统,再看群的大小,青离估计是羊八十一头,牛四十五头。

“这是谁家的姑娘。好厚重的下聘?”她扭头问其其格。

其其格简单而坚定地回答了一个字:你。

然后青离一口奶茶喷到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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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这个一时为了保命而冒认的身份了。

在这里的一段时间内,青离已经对蒙古的情况有一些了解。

明建国以来,蒙古分裂为瓦剌与鞑靼,瓦剌一度强盛,惨痛的土木堡之变,大概会让明国的人一辈子记住当时瓦剌的首领也先。

但瓦剌的问题在于,他们没有在蒙古人中具有至高威望与号召力的黄金家族的血统,这让他们的首领称汗被视为没有天命。

也先试图解决这个问题,方法是这样:强攻下东南地区的察合台汗国,然后抢去强娶了这个汗国的哈尼木公主——一个具有黄金家族血统的女人。

所以,青离不知道来求婚的是什么人,来求婚的人也不曾见过她,但那没有关系。

带有大汗血统的一只母羊,他们也会欢天喜地地迎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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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青离也觉得有些失落,她感到,一度以为自己得到了那个骄傲而强大的男人真正的感情与信任,却原来,他需要的并不是骨肉同胞的妹妹,而是一个正统的蒙古公主、可以用来联姻其他部落的政治工具么?所以他才那么热衷于册封?

但这样也好,她就可以完全放下欺骗带来的内疚,大家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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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求婚的结果,她并不清楚,本来是可以问其其格的,但她硬压下了,想当面问问达延,而他又几天不曾露面。

直到四五天后她才又一次见到他,他行色匆忙,身穿特制过的马皮造成的硬甲,蒙古袍下摆无缝,即能马上运动自如,又可裹住膝盖腿腕,同时战靴的衬里上缝着鳞状铁块保护小腿,左臂则戴一个小皮盾,用于防御面部;背上是两端嵌着锋利的黄羊角的桑木强弓,尖钉状的箭头露出箭筒,熠熠闪烁,与腰间别的湛寒森然的马刀交相辉映。

这是战时的装束,青离心中一惊,上去扯住便问“你跟谁打仗?”

“亦思马因。”达延匆匆答道。

青离松口气,亦思马因是上任可汗的太师,也是设计逼死达延父亲的人,这属于部落纠纷。

“册封的事要缓一缓了,你别心急。”达延略停下来补上一句,便又远去。

青离点着头,这个她绝对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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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春天像不值得信任的男人,前些天眼见草绿花开,四月头,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