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1)

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 月裹鸿声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露出肿得小腿般粗的手臂。

“不怪你,你让明人养太多年了。”他看着她叹息道。

青离看他边说着边拿起那只脱臼的胳膊猛地一正,撕心裂肺的一痛后,感到左臂又回到自己身上了似的。

然后她被他横抱起来,上马缓缓往回。

草原仍然一望无垠,半个银白色的月亮贴在墨蓝的天幕,方才寒光凛冽的小河此时都安详得玉带一样。逶迤行进的一行人,松弛宽展的皮袍随风摆动着,人马的汗气蒸在冷夜里,泛起细细一层白雾。

青离也实在折腾不动了,默默任他紧紧裹在怀里。

此时她看到武士身后都背了弓箭,不由吓了一跳。刚才那个距离上他们若放箭,以他们的力量和箭法,就不是变成糖葫芦垛的问题,而是直接可以射成肉块了……

原来达延压根没想要杀她。

青离突然有点难过起来。她不怕别人对她不好,因为可以毫不留情地还击回去,可一旦对她好,全心地信她,她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身上后反劲地火烧火燎起来,随着马匹的颠簸她忍不住发出咝咝的抽气声。

“知道疼了?看你还跑?”达延一半凶一半笑地看她,揽过来用下巴磨蹭她冻红的脸蛋,手上却把她托了托,尽量躺得舒服一点。

青离脸腾地红了,对他,也许这只是一点不涉猥亵的怜爱和亲昵,但她可是心知肚明自己不是什么真正的妹妹。

但她似乎也不像初见时那般厌恶和抗拒,挣扎几下没用之后,便也认命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或者是因为自己现在满身也是,她似乎闻不出他身上那很重的牛羊膻气,只分辨出金顶大帐中的麝香依稀地缠绕在他衣间,隔着皮袍,也能感到他的筋肉如铁,随着坐骑起落,轻轻压迫着她单薄的身躯。

“知道她们为何不跟你走?”达延又突然开口。

青离反应一下,明白他说那些女人,于是答道,“脚小路遥,我本也知道不能成的。”

“错!”达延轻蔑地一笑,“她们回去,这个!”说着手往脖子上比划一个“喀嚓”的动作。

青离仿佛给雷劈中,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一向最负看透人心,这次却被个鞑子旁观者清。

如果那些女子回国,等待她们的可能不只是“有伤风化”,甚至是“有玷国体”,礼法将歌颂她们的自尽,流言会鄙夷她们的偷生,那些将她们推上花车的男子,更有堂而皇之休弃她们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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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意。

蒙人有蒙人的凶蛮,汉人有汉人的卑劣。

谁也别笑话谁……

(五十三章 报君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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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国这一卷想写个有点不一样的故事,不能说是一个案子,还望大大们看了很久的铺垫,不会觉得太奇怪了哈^^

刺国 五十四章 报君黄金台上意(五)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唐]李贺 《雁门太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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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青离第一次逃亡失败又有十余天,有了这经验,达延开始尝试把她向蒙古人方面改造了,杂七杂八地赐了她不少东西,包括上次逃跑时骑的小栗儿马,又让其其格教她蒙语,有时也干脆自己来。但可怜这学生语言天分好像真的很差,学了好些天,倒是他的汉话长进不少。

青离也留意着满都海,那个似乎为她的逃跑打开方便之门的女人。但她并没发现任何新的有价值的事情,满都海平静得像秋天无风的湖面,连上次的事都让青离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有意为之。

一个锋芒正盛,一个风烛残年,对于达延和满都海的相处,青离曾十分好奇。

后来达延有对她提过一句:满都海是我的恩人。

恩人,青离当时琢磨这词琢磨了半晌,似乎是个很好的称呼。

可是,对于女人,是幸福的吗?

不过也许,在汗统或者汉人的皇家,幸福本来就并无立足之地。

不管怎么说,看得出来,达延确实敬重自己的可敦。青离从小道消息听说,达延一心想尽快册封他失而复得的妹妹为公主,满都海则劝他三思而行,而最终他遵从了她的建议。

这对青离的直接影响就是:妻妾不是妻妾,妹妹不是妹妹,朋友不是朋友。整天没名没分地在达延身边瞎晃。

甚至晃荡到围场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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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的时候,达延举行了一场射猎。

春天是鸟兽繁殖季节,蒙人绝少大规模打围,因此这次只能叫射猎,舒活舒活筋骨,唤醒一下野性而已。

不过就是这样的小规模,也颇有讲究,例如猎鹿,据说因为肉味会因鹿奔跑时间过久而变差,都要求猎手在极短时间内射中,若几击不中,可有得被人嘲笑了。还有比的便是猎狗,谁的狗好,不光看敢扑敢咬,更要看咬得是不是地方,真正好狗,都是一口咬住咽喉,决不在贵重的皮毛上多留一个齿洞。青离还听达延说,秋天会猎取猛虎,先抛出一个毛毡绑成的假人诱虎,趁老虎扑咬之际,一举猎杀,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幸见到。

看得心痒,她也不由随队伍散开,弓如满月地对准一只黄毛大獭子。

将射未射之间,平地里突然炸起一声暴喝:“鄂如苏!!——”

青离吓得一激灵,看时,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却只见一支飞箭直冲自己面门而来。

箭势极猛,躲是躲不及了!

电光火石间,她啪地将手中弓弦放开,以箭迎箭,上身顺势向后倒去,在马背上形成一个漂亮的拱桥。

锵啷一声,她的柳木白翎箭在飞来的乌木铁箭肚腹下擦过,乌木箭势大力沉,不能折落,却被顶得向天飞去,恰从青离上方破空而过,流星般落得极远。

全场一时无声,唯有将死未死之野物的呻吟清晰可辨。

达延雄狮一样瞪着那开弓之人,胯下黑马突突地响起鼻息,仿佛也能感到主人的怒意。

青离也认出,放箭之人是第一天在帐中与达延争辩,在她的逃亡中有份追来的武士:鄂如苏。

鄂如苏却也全无惧色,乌紫的面孔涨得通红,叽里咕噜的蒙语喷薄出来,连同一大堆的手势。

青离心里猜到,通过其其格的小声翻译,更确切地知道,他的意思。

达延很深切地相信着她是蒙古的公主,但其他人,显然不是。青离的身份令他们困惑,很多人,开始猜测这个汉人女子在床上迷住了他们的可汗,尤其是鄂如苏,见到上次达延抱她回来的样子,更对这点深信不疑。

这个蒙古人是倔强而忠诚的,他不能容许大汗的后继者带有汉人血统(虽然这点绝对是他太多虑了),所以宁可被可汗责罚,也要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