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飞花青离传之刺客传奇 月裹鸿声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重洛阳乡音的语言打破了沉默。

“娃子,只怕她们那衣服不中吧?”

…………

宾果!万娇杏头戴金鸾,身着霓裳,耳中明月,腕上玉环,而万柔桃只是穿光鲜些的布衣(明代商贾不得衣锦)罢了,长相虽然一样,那打扮却如何瞬间换得?

云舒不由汗如雨下,这硬逼出来的推理,果然漏洞百出啊。

正为难,忽然身后香风一动,却是青离眼神如魅,伏上来咬住耳朵,“你可读过庄子?”

火大! 都什么时候了,还掉书袋!

不,不对……

仿佛一根银针飞入云舒的脑海,射破所有魇魔幻像,清越一声,万籁俱寂。

“你还有何话说!跟我到衙门走一趟吧。”李彤道。

“等等,在下说能开匣子的只有夫人,可并没有说那匣子被开过。”云舒脑筋一动,转圜倒也快。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开了匣子,那鹦鹉却是飞出去的?”

“不打开盒子,就无法拿到鹦鹉,犯人正是要我们这么想啊。”云舒脸上终于盛开了姗姗来迟的笑意

“??”

“《庄子》中有则故事,为防备小偷而加固箱子的锁牢,可大盗来了,连箱子一起背走,唯恐锁牢加得不坚固。”云舒嘴角上扬,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这个案子,道理也是一样,贼人是尾随老仆到书房,在柜子上锁前大喊一声,趁老仆出门察看,飞速入内连匣子一起换过,再跑回来入席。只等回家有空慢慢取出那宝贝。如果没被发现,自然最好,如果被老仆发现盒子轻了,也能使大家陷入现在这等的困惑。”

“云公子所言于理虽通,但家父一生招牌,就是在世上不做两把同样的锁,贼人却拿什么去换了我的玉匣而不被发现呢?”万娇杏不由站起身来,问道。

“鸳鸯合欢,皆为婚姻美满之兆,那玉匣可是夫人嫁妆?”

“是,这有何干?”夫人面上微红。

“这就是了,令尊做的每一把锁,世上都独一无二,所以夫人的钥匙插进去才断了,可是,令尊未尝说过,不做同样的匣子吧?”

此言如一声惊雷,炸响在所有人头上。凡已做父母,尤其家中有不止一个子女的,皆心有戚戚。

作家长的,岂不希望儿女都能一样美满和顺、幸福平安呢,别说是双胞胎,就是普通姐妹,做嫁妆时,也都会尽力求一碗水端平,若有所不同,只怕不使姐妹生隙,也会暗怨父母偏心,于是万莫开花十二分功夫,冒着被误会作了相同的两把锁的风险,将两个匣子镂得千肖万似,肉眼难分。

这里,没有天下锁王,有的只是天下父母心而已……

万娇杏拿过那已经破坏的匣子细看,果然底部找不到极细微的一道划痕——当初家中孩子因此还挨了好顿打,“姐姐,你……”,她话未说完,却已哽咽起来,说不下去。

“娇杏,我,我并不曾……”万柔桃一时亦发急,落下泪来。

“恐怕却也不是她。”云舒道,“在下记得,方才是起哄伯爷要拿鹦鹉出来看的是个男声。”

众人一阵喧嚣,有嘴快的嚷出来,“对了!是顾大户喊的!”

百十人的目光遂转过去,将那个已经面色青白,缩在妻子身后的矮小男人钉得不能动弹,一只白玉金锁小匣,不知怎的从他袍袖中掉将出来,在地上弹了一下后停稳,并无伤损……

后来,没人追问云舒青离真正身份,他们便也没说,固辞了伯爷作谢的百两黄金,只留了一匹瘦马并几两碎银做盘缠,继续往北去了。

这次,青离坐在前面。

行至城门,却有一人挡在马前,定睛一看,却是那宴上红衣小厮菱官,此时他身上只薄薄一件春衫,挽着个青布包裹,愈显星目流波,丰神俊美。

“小奴并不问公子出身家世,只求天涯海角,鞍前马后,与公子相随。”

云舒傻眼了一下,不过旋即明白,有明一朝,显贵阶层男风大盛,虽然绝大多数都只是玩玩,但也有少数爱侣深情痴缠,那俊俏文弱些的一方,可说是心理上的女子,有时竟比那真女子还忠贞不移。眼下,他怕不是碰见这样一个了……

“我,我……”云舒看他眼中噙泪,楚楚可怜,一句“我实在没有那方面的爱好”死活说不出口,生怕伤了他心。

突然长毛瘦马一声长嘶,纵蹄人立,开始狂奔,绝尘而去,生的风险些把菱官带倒。

“柳青离!扎马屁股也要先说一声,我差点掉下去耶!”

“……”

(九章 胠箧 解迷篇 完)

初见 十章 擂台 (上)

一声蝉鸣,愈显林中幽静,触动两下心思。

“居然有蝉了,今日什么日子?”

“六月初九吧?”

“唉……”

“唉……”

“沈公子为何叹气?”

“想起一个不幸身故的朋友,光阴可真是不留情面,再有一月,便是伊人两周年忌日了。”云舒苦笑一下。

“伊人?叫什么名字?”

“轻梦,秦轻梦。”

“好名字,自在飞花轻似梦……”

“柳姑娘又为何叹息?”

“我啊,也想起一个不幸身故的人,再有一日,便是他的忌日了。”青离扁着眼睛道。

“是吗,那还真巧。”

各位看官,这两句听起来差不多的话,你可明白其中不同含义?

不错,云舒所念之人,是他深怀感情的一个女子,青离所说之人,是她此次“生意”的目标……

青离这张单子,是三月初十接下的,也就是说,在六月初十之前,信封里写着的人一定要从世上消失。青离虽然嘴上说马上就是他的死期,心中此时着实焦虑:她之所以犯案后每每冒着留下线索的危险也要留下“不恕”二字,用现代的话说,是为了快速树立“品牌”,而只要一单违约,将大大损害该品牌美誉度,可不幸的是,这次路上多灾多难,目前虽紧赶慢赶已经到了京城附近,按说就是目标对象的活动范围了,但只剩一日,能不能找到目标都难说,更别提摸清目标的习性乃至设计一个谋杀陷阱。

“对了,我们这几经折腾,只怕柳不恕早已经犯过案子走了。”云舒道,“那我可真就是劳而无功了。”

“听说那柳鹞子神出鬼没,沈公子怎么知道她的行踪?”青离不动声色。

“呵呵,雁过留声,既然他/她总要接单子和人打交道,便有人会知道她/他去的大概方位,例如最新这消息,据说是京城一个小官儿子遭恶霸打死了,放话要找天下第一刺客来寻仇,我便猜度柳鹞子会往幽州来。”

“下次这种委托人可以杀掉么-_-”, 青离心想,嘴上问道:“这事为何不找官府?缉拿一个恶霸多大点事。”

“具体不清楚,我在钱塘接到的传书,语焉不详。”

言谈之间,那树林渐渐稀疏、道路渐渐宽阔起来,约又行了半日,二人拂去清幽佛意,再入俗世红尘。卖茶汤、豆腐脑、烤白薯的挑贩,箍桶箍碗的修理匠,担着水粉花样卖的婆子都在两旁栽有碧沉沉杨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