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谈妥(1 / 1)

大魏王侯 淡墨青衫 555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一百八十五章 谈妥

短短数语,两个当国的宰相算是把交易谈妥了。

韩钟的承诺是不会大张旗鼓的报复,必要的洗涮是不会留手,但不会弄到天子和百官不安的地步。

主要的责任当然是推到死人身上,刘知远是现成的好靶子,天子也不会反对。

这就是刘知远一死,局面立刻改观的原因所在。

而徐夏商的承诺是不会运作徐子先留京,使天子宁愿选择与韩钟决裂,这个后果,韩钟和徐夏商也是承受不起。

别看宫门这里韩钟威风凛凛,天子真的要砸锅,不惜把自己的朝廷搞跨,韩钟的下场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太祖遗训,宰相不准兼枢密,这是有其道理在。

又有天子召王通,邓名,岳峙,李恩茂等管军入内,这就是明显的信号。

真的闹到出动禁军的地步,那就是要一拍两散了。

当然,韩钟也承诺会给徐子先厚赏,倒是被徐夏商挡了一下,韩钟意思是给徐子先封国公,徐夏商却是感觉有些拔苗助长。

真正的原因,还是不要过于触怒天子。

擅杀参知政事,反而受赏为国公,天子的脸面往哪里摆?

徐子先有能力,有胆色,再受封国公,若再立什么功勋,朝廷当以王爵赏之。

若天子过几年还是无嗣,宗室之中,谁能争的过徐子先?

两位相国皆至,枢密使张广恩,副使何獾及李国瑞皆至,再有参知政事任中林亦赶至,诸多宰执全至内东门,李健自然不敢再拦,令郎卫让开道路,诸位宰执随韩钟其后,联袂而入。

一路执戟郎官甚多,但韩钟神色是夷然无惧,至内东门小殿外,众人皆是等候天子传见。

大魏宫禁,大庆殿是大朝会所用,宏制最为阔大,容纳过千朝官亦不嫌拥挤。

天子平时处断国政,则是在宣政殿。

若接见臣子,面见宰执,则多半在内东门小殿。

内殿天子正寝,则是福宁宫。

另外还有集庆殿,那是召见新科进士地方,寻常时不用。

天子禁苑还有西苑和南苑,皆是有水光山色,是天子平时燕居游玩的地方。

诸宫苑连成一片,构成了宏伟阔大,又不失山光水色的禁苑群体,诸多的内侍,后妃,当然还有天子居于其中,光是殿阁的名称,就有过百处,房舍怕是有过万间之多。

但内东门小殿却是相当的寻常,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俭朴乃至简陋了。

殿阁不高,只有普通人家的房舍那么高,三开间的殿阁只容十几人进内议事,地方相当狭窄,殿阶只有一层,迈步就上,相比殿阶有百级之多的大庆殿,这座小殿倒是真的名符其实。

小殿四周,则有几处土坡,栽种着一些瓜果蔬菜一类的农作物,建着几间茅草屋,看起来就象是寻常的农家村落。

殿阁之外,站着百余名羽林郎官,殿内隐隐传来人声,须臾之后,有内侍请宰执入内。

韩钟并不迟疑,昂然直入。

有内侍唱诗般的道:“宰相至,请天子为宰相起身。”

坐在官帽椅上的天子已经站立起来,韩钟长揖而礼,天子半揖还礼。

这是左相才有的荣誉,自太祖第一次拜相以来,一直便是这样的礼仪。

诸多管军大将穿着品阶武袍,侍立在天子两侧。

三十来岁的天子两眼乌青,神色委顿,身量也不算高,而且相当瘦弱,简直望之不似人君。

往常天子自有威仪在,但今天韩钟打量过去,天子眼光颇为虚浮,看起来似乎是一夜没有好睡,两眼中满是血丝。

“不过如此。”韩钟又是轻轻嘀咕一声,心中对天子的轻视感更强了一些。

但韩钟还是两眼微红,沉声道:“君臣相疑,乃至有昨夜京师变乱,臣在家中渴欲见陛下一面,若陛下还是疑臣,臣愿伏国法。”

说罢,韩钟将头上的展脚幞头取下,跪伏于地。

徐夏商亦免冠下跪,说道:“陛下不该轻信谣言,臣绝无留徐子诚,徐子先在京师之意,请陛下明察。”

李国瑞免冠跪下,但并不发一言。

枢使何獾免冠跪,说道:“左相擅以堂札诛杀大臣,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请陛下穷治其罪。”

韩钟转向何獾,厉声道:“刘知远勾结宗室图谋不轨,罪不容诛。昨夜主疑国摇,若不断然处置,今日吴国公徐子诚已入大内矣!”

说罢韩钟又转向天子,沉声道:“陛下信刘知远谣言,以为臣等有不轨之心,然而臣并无与宗室勾结之事,而吴国公徐子诚却在深夜潜入参政府邸,昨夜被擒,现在尚在刘知远府邸之中,被郎卫围困,陛下若不信,令郎卫将吴国公徐子诚逮拿至宫中便可。”

徐夏商接着道:“南安侯徐子先并不窥探储位之意,臣亦劝他锁厅试后,及早返回福建,陛下当大事之前,理应召臣等诣宫中当面奏对,然而陛下并无此意,轻信一二人之言,臣为陛下痛惜万分!”

徐夏商在宗室内的地位,身份,当面用这种训斥天子的语气说话,众人也并不以为怪。

天子面色已经相当难堪了,他对众人道:“诸位相公起来说话,朕在此事上是疏忽了,被刘知远所蒙蔽,实在愧悔难当。”

韩钟等人依次起身,天子又道:“刘知远罪不容赦,左相以堂札命南安侯围杀之,与制度不合,当罚铜千斤,免侍中,免开府仪同三司,迁国公为莱国公,刘知远之罪,由右相主持,会同大理寺,刑部诸司,穷治其罪。吴国公徐子诚,不必拿入宫中了,就在刘知远府中赐死,着中尉李健去。”

不把徐子诚逮拿归案,天子也是不愿储位之争大白于天下,弄的宗室人心惶惶,或是有更多的野心家出现,不如直接赐死,就归结于刘知远谋逆大案里头好了。

这般处断也算是明快,天子毕竟执国十余年,这一点决断的能力到底还是有的。

众宰执无话可说,何獾面色如土,李国瑞倒是神色如常,任中林事不关已,一副淡漠的模样,但可想而知,此后数年,怕是诸多宰执只能依附顺从于韩钟了。

唯有徐夏商面露苦笑,未来一两年内,天子怕是不会放他归老。

朝政尽托付于韩钟,天子当然不会放心,朝中得有徐夏商这样的老臣镇守,才不会使韩钟的权势膨胀到令天子睡梦难安的地步。

“朝廷宜安静,”天子神色难看的对韩钟道:“北伐之事要紧,朝廷之力不可内耗太过。”

“请陛下放心。”韩钟道:“刘知远党羽除少数拿捕外,出外即可。北伐大计,臣会急速主持进行,不会令陛下失望。”

天子能留韩钟,不欲使朝堂决裂,最大的原因还是要完成北伐的功业。

这般事涉大魏是否能够中兴,能摆脱东胡人的入侵袭扰,这才是天子最挂心,也最着紧的大事。

韩钟有此保证,天子面色果然好看的多,说道:“左相老成持国,在卿主持之下,北伐必能见功。”

韩钟肃然道:“臣此前反对北伐,是不欲此大事被刘知远主持,今陛下信重,臣必竭尽所能,钱粮,兵谷,将帅,士卒,必一一详备,随时向陛下奏明。”

“善。”天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当前人心未定,不是详细谈军国大政的时候。

天子无话,宰执们便躬身行礼退出,其后如何收拾残局,那便是韩钟的事情了。

宰执退出后不久,一个内使从内东门而出,打马往刘知远府邸去了,显然是去赐死吴国公徐子诚。

徐子诚不仅身死,还定然会被剥夺爵位,同时也会殃及其诸子,吴国公多半能保留,应该是从徐子诚的兄弟子侄中选取一人。

毕竟文宗诸子,出一个犯逆夺爵的后人,天家脸面上也不好看,徐子诚必死无疑,其子多半被剥夺宗室身份流放,再从吴国公一脉中选人继承爵位,这事也就算完了。

“这妄人真是凭白丢了性命……”韩钟眯着眼看着飞驰而去的内使,感慨一句,倒是想到自己,若无徐子先,王直,怕是现在自己尸骨已凉。

当下冷眼看了不远处的何獾一眼,这个枢密副使当然是第一轮被洗涮出京,宰执贵重,已经死了一个刘知远,把何獾放出去,放个上等军州,加上节度使头衔,叫他提前养老去就是了,不必要再兴大狱。

倒是有一些中下层的将领,加上贪墨罪名,免官一批,关起来一批,再放一些中下层官员出外,也就差不多了。

韩钟叫住不远处的李国瑞,用不加掩饰的欣赏口吻说道:“存中的文才武略,仆一向敬佩,刘知远虽死,北伐犹要进行,主帅之职,舍存中尚能有何人任此职?”

李国瑞道:“若相公以为在下可用,当然义不容辞。”

李国瑞没有在此事上谦虚的打算,国家有事,以其性格当然不会愿置身事外。而且一旦北伐,除了京营出兵外,主力定然是河北禁军,是以河北东路和蓟州镇驻军为主,这些兵马多半是李国瑞使出来的老部下,李国瑞也不会放心叫别人带去浪战虚掷,一般的主帅任用将帅,使用将士,多半是保存自己老部下的实力,叫别人的部曲去打硬仗,如果李国瑞谦虚,派了别的主帅,他多年积攒下来的在军中的部下,恐怕就所剩无已了。

但不论如何,当然还是以国事为重的姿态,这就已经足够了。

第一百八十六 太尉

韩钟一脸满意,此刻也不能细说,有李国瑞的表态对韩钟来说也是够了。

留着此人,当作北伐的得力助手,这样最好不过。

韩钟旁突然有人低语:“官家召翰林学士入内了?”

翰林学士负责草拟诏书,待书完之后交政事堂用印,如果诏命不妥,会有中书舍人封还诏书,甚至宰相将诏书奉还的事,也不是一两桩。

现在这个时候,却不知道天子召翰林入内,是要草诏何事?

消息很快便是传了出来。

“李健,岳峙,邓名,李恩茂等俱拜太尉?”张广恩适才没有说话,此时面色也是变得难看起来。

京营诸厢都指挥被称为管军,日常的京营将士归这些管军大将所管。

在其之下是诸环卫官,再下是防御使等武职,然后是各郎卫官,禁军的军乃至营一层级的武官。

枢密院有发兵权无管兵权,管兵大将有管名权而无发兵权。

管兵诸将,在品阶之上比枢使相差极远,在枢密使,副使面前,形同属下,可以随意进退,指挥起来相当顺畅。

太尉则不同,这是武职官的顶点,正二品,太尉在京则领京营诸管军,在外则领诸厢都使,照例兼任一镇或两镇节度,上柱国,辅国或镇国大将军,这般职位当然不会轻授,太尉全部封满也就是四人。

在此之前,天子忌惮太尉职位易养成位高权重的武夫,所以除了早年间前朝遗留下来的几个老太尉外,这几年都没有递补,这等小心思反而为韩钟等人所笑。

真是笑话,人心在魏,天下安然,内有郎卫,外有宰执,还有内侍监军,文官的巡察使,观军容使,没有名目军令,太尉又怎样?就算有一些私军势力,又能如何?没有大义,敢带兵谋反,不要天子,宰相登丽正门一呼,三军当场就瓦解了。

京营将士,世代居于京师之内,也可以为权臣所用,但多半只遵守朝廷的旨意,说白了就是只听天子之令。

几个太尉,能成什么大事?

现在却是不同了,一下子大拜四太尉,说是要酬岳峙等人的功劳,其实心思也是相当明显了。

这是要牵制韩钟,特别是与韩钟一体的张广恩,其下四太尉,想在京营伸手,那就比此前困难的多了。

武人中以能成就太尉功业为最高的荣耀,一般是功高和积年的大将才有机会。

四太尉中,李健不过是天子的守门犬,威望和功劳都不足。李恩茂是天子给韩钟面子,德才也是一般。

邓名则是禁军老将,已经是满头白发的老人,如果不是天子忌惮,数年前就该拜太尉,现在只是天子弥补前过,邓名为太尉,禁军上下都会感觉高兴。

岳峙则是纯粹的以功劳见赏,这十余年来,东胡多次入境,禁军都是勉强防御,多次惨败,损失极为惨重。

只有崇德十三年一战,在李国瑞,岳峙,李友德三人的努力下,东胡人在河北东路算是吃了一次大亏,虽然禁军一样损失惨重,好歹也是一次不折不扣的胜利。

有此大功,岳峙也早就是大魏名将,受拜太尉,并不算过份,可能会有人心生嫉妒,毕竟四十余岁的太尉相当罕见,也就是太祖年间大批三四十岁的太尉,至崇德年间,年龄低于五十岁的太尉岳峙还是头一个。

“岳峙理所应得,邓名亦是理当如此。”韩钟冷哼一声,对张广恩道:“李恩茂,算是天子看我的人情,李健,守门忠犬,当然要酬其功。说来说去,天子还是小心思多。”

张广恩点头道:“北伐要紧,天子也有激励将士的用心。”

“为了叫天子满意,少不得要叫将士们北上一遭。”韩钟无所谓的道:“李国瑞,岳峙,受恩深重,当然责无旁贷。”

张广恩这才明白,韩钟支持北伐,一是上慰天子,不使天子因此事还要执意换相,最少赢得缓冲的时间。

另外便是将李国瑞,岳峙抛出去。

四太尉中,邓名老矣,李恩茂原本就是自己人,李健向来忠于天子,最为忠诚,等闲动他不得。

而于天子关系疏远,功高只会震主,在京师不能当成心腹的当然只有李国瑞这个枢密副使和太尉,也是韩钟着力北伐,一定会调出京师的两颗棋子。

岳峙再立大功,自有天子帮着冷藏起来,四十来岁正当壮年,功高不赏的太尉,怕是天子赐一杯毒酒的心思都会有。

北伐若不成,自然也可以将李国瑞,岳峙下狱治罪,韩钟等若去掉两个政敌。

北伐的成败不论,韩钟自己已经立足于不败之地。

张广恩心中感慨着韩钟的心术,不愧是持国十余年的宰相,但他有自己的一份矜持,当面奉承也是做不出来,好歹知道以后要怎么做……有韩钟在,再当一任枢使,张广恩还是有这个信心能做下去。

“人心还是不稳。”张广恩提醒道:“还是要早些将眼前这些事了结。”

“也快了。”韩钟道:“今天就奏请把何獾外调,再拿捕一些禁军将领,后日锁厅试后,立刻奏请安排南安侯回福建,王直回平岛,这事也就差不多了。”

“相府还是要留一些禁军将士驻守。”张广恩道:“相公可以令李恩茂安排,三四百人的禁军,安插到相府轮值,这样更加妥当。”

“善。”韩钟大为赞同,昨夜的险情,他是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

这一次的内使执红旗至,十余郎卫跟随护卫,徐子威知道大事已经完结,天子与韩钟已经妥协,朝廷的走向明显往着赵王和徐子威不愿意看到的方向走去……赵王对韩钟也颇为忌惮,主要是韩系官员遍及天下,在福建路也有林斗耀这颗棋子。

赵王要掌握福建,林斗耀也是绕不开的绊脚石,林斗耀资格够,心机重,手腕硬,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别看赵王府和安抚使司在对南安侯府的态度上是出奇的一致,但事涉两家的权力职责范围,林斗耀也是寸土不让。

赵王的副大都督,也是当的相当憋屈。

上有齐王这个婆婆,林斗耀算是大姑子,两人不需要联手就能把赵王压的喘不过气来。

只是赵王与林斗耀的矛盾远不及与南安侯府来的更深,所以两家在对抗徐子先的时候,大可以合作,而如果能趁机把林斗耀也除掉,对赵王来说,是一石二鸟的好买卖。

蒲寿高初入京师,也是到韩钟府邸打了个转,没抱太大的希望,果然也是如此,韩钟只会放弃韩炳中,对林斗耀还是要力保,有这样的态度,蒲寿高转而向刘知远输诚,并且牵动徐子诚,徐子先,最终闹出了这么一场大政潮,以兵变收尾,实在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事已失败,接下来想的得是收尾。

徐子威必须将自己与蒲寿高切割开来,蒲寿高因为风声紧的关系,现在已经搬到徐子威的住处,接下来要安排蒲寿高尽快南下,从津海返回福建。

韩钟迟早会知道蒲寿高在这一场大政潮之中发挥的作用,如果蒲寿高留在京师,定然讨不了好,还会把赵王府也给牵连进来。

回福建之后就不碍了,韩钟手再长,也不能在福州把蒲家怎么样。

看着内使至,参政府的大门终于打开。

徐子威并诸多郎卫也是看到了内里的情形。

几十具无头尸体摆放的很是整齐,连同刘知远在内的诸多头颅被码放在一起,鲜血已经凝固变成了黑色,所有的首级都是面色狰狞,见之而令人胆战心惊。

徐子威也是看不得这样的场面,斩首杀人,他当然是见过,但几十个头颅堆放在一起,给人的视觉冲击还是无比的大。

刘知远的头颅,第一时间便是被内使着人收起,看来是要到宫中给人验看,然后才谈的上收尸埋葬。

徐子先问道:“刘府的妻儿,不知道有没有上命?”

宫中来的内使对徐子先明显的冷漠和提防,但还是不乏恭谨,不管怎样,对悍然带兵掩杀至参政府邸,并且成功将大参斩首的人,适当的尊敬肯定不为过。

刘知远权势惊人,只在韩钟之下,入宫之时,所有内侍都要屏气静气,唯恐有什么事得罪了大参,到时候被撵到祖陵去守陵,要么去种菜,那可就太为凄惨了。

就算是彼此敌对,徐子威对自家堂弟能够斩杀参政,仍然是从内心深处涌出敬畏之情。

徐子先按着障刀在参政府门前站着,不管他用什么姿态迎接内使,其身形始终都是吸引着相当多的眼球。

以远至南方前来京师袭爵的普通一国侯,居然能悍然斩杀参政,这样的事,自大魏开国以来还是头一遭。

在诸多复杂的眼光之中,徐子先却是静定自若,却是关心起刘知远的家人来。

“官家没哪咐。”那个来办事的内使一征,说道:“先关押起来再说。”

“要给食水。”徐子先对陈佐才吩咐道:“仁辅,你去后院办这件事,把内宅腾几间大屋,关押好刘知远的家人,给一些食水,不要弄到最后饿死渴死几个。”

“是,我会办好。”

陈佐才对这件事没有什么惊异,徐子先一向就是这样,虑事周全,哪怕是旁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