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在骗你啊小鬼!他在你出教室后没多久也跟着出来了!还躲在那边的灌木丛里看了你一节课!
宋泽:
纪流云继续说:而且不止今天,过去一周他一直在暗中跟踪你!只不过你没注意到而已!
宋泽没忍住,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特么的变态跟踪狂啊!
容癸歪头,不解的望着宋泽:你说什么?变态跟踪狂?我?
宋泽这才意识到自己口快,连忙指着容癸身后一处拐角:我指的是那个人。
容癸当即回头去看,却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啊,又被他跑了!
宋泽假装愤恨的骂道,未料容癸早已拔腿跑了出去。
宋泽无法,也追了上去。
他跟在容癸身后跑了□□分钟,对方才终于停下,脸色凝重。
你还记得那个跟踪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宋泽摇头,他怎么可能记得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的长相?
容癸压根不知道宋泽撒谎了,仍警惕的盯着四周。
他跟踪你多久了?报警了吗?
宋泽做出无所谓的样子:报警根本没用。他又没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警察根本不会管也管不了的。你也别担心了,反正也不可能会出事
宋泽的声音渐低,因为容癸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完全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高中生可能会有的表情。
他不由在心里感慨说:最恐怖的人其实是你吧!
察觉到宋泽表情不对,容癸撇过头去,压低声音道:抱歉,我刚刚的样子吓到你了吧。我只是
他握拳,骨节分明,青筋暴露。
我只是对跟踪狂这种人没有好感,他们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宋泽内心颇为无语。
跟踪狂说讨厌跟踪狂,这感觉实在是有够玄幻的。
然而,不管心里如何吐槽,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于是宋泽问道:讨厌的事情?比如?
容癸垂眸,半张脸隐没在刘海之下。他平静的说:没什么。
宋泽:哦。
纪流云却又来捣乱:他说不定是想起来你在他梦里死了的事情了,把那个跟踪狂和害你的人联系到一起了!跟踪你也只是想要暗中保护你!
宋泽十分不耐烦的对纪流云说:你不说话没人那你当哑巴!
纪流云:我这不是在为你解惑吗?
宋泽语气更差:闭嘴吧您!
纪流云顶住压力:我再说最后一句!最后一句!
宋泽耐心几乎已经告罄:有屁快放!
纪流云用极快的语气道:你最好和容癸打好关系比较好。否则的话,即便那个组织动不了你,却还是有办法对付你的父母的。比如说叫你家破个产,让你们搬的远远的之类的
宋泽:
不止是他,连他的家人也要受到牵连吗?
你那叫容癸讨厌你的想法也不可行。那组织的人说不定就在容癸附近盯着,随时准备伺机而动,他们估计都在盼着你赶紧离容癸远远地。
宋泽:
对面,容癸调整好表情,抬起头来轻轻一笑:有关那个跟踪狂的事情,可以再和我说说详情吗?我想我也许可以帮到你。
他此刻的笑容温柔和善,完全不知道宋泽的脑袋快要因为他而炸了。
这时候,说好不再开口的纪流云又在宋泽耳边念了一句:所以你干脆和容癸好了吧!省的麻烦!
这一次,宋泽真的炸了。
他用双手抓乱头发,大喊一声,大声吼道:烦不烦啊你!
才吼完,宋泽便愣了。
对面,容癸一脸疑惑的望着宋泽,欲言又止。
宋泽顿时像蔫了的皮球一样,耸拉着脑袋,脸整个垮了下来。
他转过身背对容癸,边走边说:啊,抱歉,我最近脾气不大好,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拜拜。
没走几步,被容癸叫住:宋泽?
宋泽慢悠悠转身,还有什么事?
容癸跟了上来,与他并肩:我送你吧,你这副模样我实在不放心,万一路上被跟踪狂钻了空子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遂没在说下去。
宋泽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真跟踪狂,没说话。
真跟踪狂容癸静静的与宋泽对视,表情极其认真。
最终,宋泽勉强扯开嘴角,违心的说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两人结伴往宋家走,起初,容癸尝试同宋泽讲话,得到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嗯。
容癸便放弃搭话,沉默的走在马路外侧。
行至半路,宋泽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我以前见过你吗?
容癸顿了一下:我们初中同校,我见过你几次。
宋泽摇头:不是初中,是更早的时候。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时候,总觉得有点熟悉。
容癸停下脚步。
宋泽没注意,继续往前走。
印象里,我也就在初中毕业典礼上见过你一回,再往前实在记不起来
宋泽努力搜寻着以往的记忆,却怎么也搜寻不到有关容癸的。
所以这家伙到底为什么喜欢他?又喜欢他什么?
容癸望着宋泽的背影:你想说什么?
宋泽这才发现容癸在他身后,却没有转过身去:你说你喜欢我是吧?
对啊,我爱你爱的不得了呢~
声音里玩笑意味十足,似乎只是随口说说。
宋泽沉默。
现在那个组织的人已经盯上容癸了。
既然他们能在十年后,容癸灰心丧气自暴自弃时候,成功打破他的心房。
如此,现在他们多半也能够攻略少年容癸的内心
也许会比成年后世故的容癸更容易攻略。
宋泽已经死过一次了。
对死时怨恨与不甘记忆犹新。
不想再死一次
更不想,牵连到家人
这样说来
宋泽挠了挠头,破罐子破摔:既然如此,咱俩好吧。
他话音方落,纪流云便在他脑中兴奋道:Good job!
☆、结伴放学
猝不及防间,手臂被容癸大力攥住,生疼。
你真心的吗?
宋泽回头:对啊。
那就亲我。
容癸直直望着他的脸:如果你不是开玩笑,就主动亲我。如果做不到主动亲我,就
瞳孔收缩到极致。
因为宋泽低头,唇在他额头碰了一下。
惊愕中,容癸扔旧紧紧攥着宋泽的手臂。
宋泽也不提醒他,就那么低头望着他,瞳孔失焦,不知在想些什么。
叫他不解的是,那之后容癸很快松开了他,说:我拒绝。
宋泽目瞪口呆的看他走远,转头看向一样和他目瞪口呆的纪流云,咬牙切齿道:我信了你的邪!
什么狗屁世界意识!
什么狗屁谈恋爱拯救世界!
什么狗屁容癸爱他疯魔无法自拔!
我呸!
晚上的游戏直播,宋泽杀红了眼。
他听了纪流云的鬼话,这会儿子差不多被容癸当变态呢,心情能好才怪。
胸中郁气难消,便将火气全部发泄到了敌人身上。
键盘按得噼里啪啦响,惹得旁边的赵彻不停往他这边看。
敌方哀嚎连连,弹幕称赞纷纷。
一局结束,宋泽一方零伤亡大获全胜。
赵彻伸了个懒腰,关闭语音,问道:老铁,你怎么啦?跟键盘有仇似的。就你这按键力度,再好的键盘也禁不住。
宋泽红着眼瞪了赵彻一眼:再废话我连你也杀!
赵彻连忙闭嘴,陪着心情明显不好的祖宗通宵了一整晚。
第二天是爬着去上课的。
到了座位发现不对容癸不在,一上午都是。
你同桌啊,他转到一班了。班长如实说。
得!真被人当变态了。
当日,宋泽最后看一眼只他能看到的纪流云,从那往后,彻底把他当空气。
纪流云几次搭话都被无视,最后总算放弃,没再在宋泽面前出现过。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一晃就是两年。
两年里,容癸照旧是初中时候那个冷淡寡言的少年。
成绩素来优秀,考试名次从来都是全年第一,备受老师喜爱。
宋泽则留在七班混日子。
成绩向来倒数,班级名次从来没出过倒数后十位。
两年间,两人只说过一次话,还是宋泽主动找人的。
那是容癸转回一班的第一天。
宋泽趁着大课间时间找到了容癸的新班,把前一周补课的费用一把砸到容癸桌子上:欠你的补课钱。
容癸淡淡回了一句:谢谢。
再往后,宋泽就将容癸彻底忘在了脑后。
偶尔会想起那天那一个荒唐的吻,然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要说宋泽这两年来唯一的长进,就是他的游戏直播搞得十分不错。
直播间的关注数直逼三百万,天天都有粉丝排队表白刷礼物,挣的钱都存了好大一笔小金库。
宋泽暗自琢磨着,等到高中毕业之后就放弃升学,进军职业选手。
虽说有很大可能会被同圈的富家公子哥们嘲笑,但人各有志,只要不理会他们就行了。
何况他们挣的钱未必有他多。
计划都打好了,剩下的就是执行了。
高中在校还剩一年时间,宋泽天天和赵彻他们嘻嘻哈哈的,标准的吊车尾。
走在学校路上准有50%的回头率。
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宋泽简直浪出名了。
毕竟有家里人撑着,即便逃课逃学都成家常便饭了,学校方面照例还是会把宋泽当成菩萨供着。
较为正值的老师们虽然不会给宋泽好脸色看,至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宋泽不影响他人上课,就把他当空气无视。
宋泽自己觉得这样蛮不错,也没有半点好学生们所谓的上进心,一有时间就一头扎进游戏里,倒是过的颇为自得。
这么一看,虽然和容癸闹了个不愉快,但这两年时间过的都格外轻松和开心。
两年前那件事总算揭过去。
再想起来时候,也不会有尴尬的感觉了。
本该是这样的
宋泽一觉睡醒,刚巧赶上下午放学铃打响。
他迷迷瞪瞪望着数学老师收拾课件离开教室,一时间搞不清楚身在何处。
感觉到自己放在桌子下面的手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宋泽木愣愣转头,见容癸朝他抿唇一笑,张口无声道:我想亲你。
很美的一个梦,就这么醒了。
宋泽恍然想起来一切。
就是今天中午,为了拯救世界这个伟大而神圣的任务,他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郎,就这样舍弃自己的意志,跟这位渣受好上了。
宋泽转头,默默抽开了手。
心道:我呸!亲个屁的嘴!
放学后。
厕所外水池旁,宋泽捧起一洼水,朝脸上泼。
赵彻走过来:今晚还去我家?
面前的镜子里映出容癸的影子。
宋泽摇头:不了,今天有事。
直播呢?
到点儿我会赶上。
行,那我走了,明儿见。
跟赵彻在车棚分别后,宋泽慢悠悠打开山地车锁。
容癸走到他旁边站定,脚步很轻。
跟幽灵似的。
宋泽将车子推出车棚,跨上去。
容癸在他旁边站着,朝他微微一笑,很是好看。
他说:小泽,明天见。
小泽?
怪肉麻的。
也就他三叔这么叫他。
宋泽的山地车安了后座,他冲车后面抬了抬下巴。
你家在哪?我送你。
容癸推拒说:我家离这里很近,走回去就可以。
宋泽的性子随了她妈妈周玉儿,风风火火的,很少说客套话:让你上来就上来,别废话!
容癸恭敬不如从命。
他坐在后座上,待宋泽踩动脚踏板时候,还主动搂住了他的腰。
宋泽:
很想叫容癸放手。
更想给中午的自己一个嘴巴子。
怎么就一时想不开,被纪流云那傻蛋给牵着鼻子走了呢?
竟然还说什么和我好吧。
就作吧!
作死算了!
心中窝着一团火,却又无处发泄。
于是山地车骑得飞快,迎面强风吹拂。
后座的容癸一路指路,宋泽便第二次来到了容癸居住的小区。
到了地方,容癸颇为自然的擦了下宋泽额头的汗。
宋泽忍住,没吐槽。
你骑车出了一身汗,要上去歇会儿吗?
宋泽来这主要是想问他点儿事儿,没推辞,甩上书包就跟了上去。
一路上眼睛不停地四处乱转,看到不少裹着毯子睡觉的流浪汉。